第32章 五条悟（公共厕所，分手炮，下）
被【???】重塑了身体的夏油杰还是夏油杰本人吗？ 这件事谁也说不好，但至少男人的外貌和记忆和一年前死去之时分毫不差。 狭长的眼角一挑，紫色的瞳孔注视着墨绿发青年，眨眼间半滴眼泪落下，竟有种特别的媚态。 “……你想要我吗？” 他这句话刚落，茏就明显呆愣住了。片刻后，他在温泉水突兀的咕嘟声中回过神来。 “……我……”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你想让我待在这个诅咒师的地盘吗？” 黑发男人语速很慢，尾音又长又缓，像是在吟唱某种歌谣。墨绿发青年不得不双手撑在对方身体的两侧，俯下身才能听清他的话。 夏油杰又问道：“你住在哪里？” “……在新宿那边。” “那不远，就去你家吧。” 夏油杰的语气很轻，从头到尾都很平稳，却在几句话间就决定了两人的去处。 茏握着男人的手臂将他扶起来。男人长长的黑发从满溢温泉水的地板上甩起的瞬间，给他的背后留下了湿漉漉的印子。茏用和室里的淋浴设备简单地帮夏油杰清理了一下身体。对方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仿佛一尊沉默的佛像，只是在毛巾擦过腰窝和臀部的时候绷紧了肌rou——在毛刺的木地板上摩擦了太久，蜜色的皮肤正泛着大片的红晕。 茏又打湿了洗发露，手指穿行过男人的黑发。大概是刚刚修复了大脑的缘故，男人的头皮敏感得过分，在被手指碰到的瞬间，夏油杰的脖颈不自觉地瑟缩一下，然后手指立刻攥住了石凳的边缘。 虽然男人什么都没说，但茏还是放轻了按揉的动作，又把水温调低了一些。在清洗过后给对方吹头发时，那细软的黑发在空中划出弧度，然后散落在赤裸的蜜色背脊上。男人的背部有不少陈旧的伤痕，虽然没有留下什么颜色沉淀，但触碰到还是能感到隐隐凹凸不平的纹理。 茏用夏油杰手上的更衣柜钥匙去取回了那件分量不轻的袈裟，然后用宽大的布料围裹住男人健美的躯体。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帮人穿这种特殊的服装，因此整个动作显得犹犹豫豫。 “这里要绕过来。” 黑发男人睁开了半阖的眼，自然地张开了双臂，让墨绿发青年能够将袈裟绕过脖颈。 两人的动作仿佛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当茏给他系上绳结的时候，他感到黑发男人的呼吸绵长地喷吐在自己的鼻尖，有种交换吐息的错觉。 最后，他抬起夏油杰骨骼分明的双脚，为其穿上棉质的白色足袋。大概是不习惯被人触碰，男人很快地弓了一下脚背，露出了在guntang的温泉水里泡过而透红的脚底。 “……那夏油先生，我们走吧。” 茏站在已经穿着整齐的黑发男人面前，想看看还有什么能做的。然而穿上袈裟的夏油杰面色和眼神都很寡淡，有种生人勿进的冷漠。 不过，就在下一秒，茏就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对于此刻的夏油杰来说，“走路”就意味着拉扯他那刚刚被过度开发的、藏在股缝间的小口，大腿根部也因为刚才的情欲而酸软地使不上力气。 ——没有人知道，教祖不染纤尘的衣袍下，双腿正在颤抖。 墨绿发青年察觉到了这件事，于是他说：“抱歉，夏油先生，这样如何？”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根触手顺着男人的小腿一路盘卷向上，不松不紧地缠住了男人的双腿。 “——你……做了什么？”夏油杰猛地咬了一下牙。他自己清楚地感受到，敏感的后面不受控制地流了一大汪水。 触手恰到好处地藏在佛衣下，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里面的情况。此刻男人已经可以正常迈步了——在触手的绑紧、吮吸、甚至是对肌rou的刺激下。 “这里是诅咒师的地盘，如果夏油先生的情况被他们发现，一定会很危险的。所以请忍耐一下好吗？”茏又补充道，“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黑发男人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吸了一口气：“……算了。那就走吧。” 没错，只要夏油杰能够控制好脸上的表情，他就能够不被察觉地走出这里。但这条从温泉房间走到门外的距离，也许只有不到五十米，但仿佛耗尽了夏油杰仅剩的所有的控制力。他就像是被迫上岸的鲛人，挪动着自己不甚熟悉的双腿，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持着平静的假象。 ……水没有滴在地面上吧。男人几乎是用了二十多年的意志力才维持住步子正常的速度，一波一波的情潮冲击着他的稚嫩的大脑，恨不得将其搅得天翻地覆。 而一旁的茏则在思考别的事：夏油先生这个身体怎么看都不可能坐地铁，还是该叫个计程车。 于是他唰得把本月预算减掉了一大截。 幸运的是，两人一起走出温泉旅馆的途中没有被任何人或咒灵拦住。当两人上了计程车后，夏油杰虽然全程一声不吭，但明显松了口气。 前排的司机对穿着佛衣、身材高大又气质不凡的黑发男人很感兴趣：“这位先生，您是哪个寺——” 茏立刻开口打断。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很累，能麻烦您让他休息一下吗？” “哦、哦。好的。”司机闻言便不再言语。 今天的小雨还没停。窗外笼上了一层细密的水雾，空气安静地笼罩在每个人身上。 黑发男人靠着椅背，即使是精疲力尽的此刻，他的坐姿仍然很正，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闭着双眸看上去在假寐。 茏频繁地将目光投向夏油杰。他有很多问题，却碍于在公共场合不方便发问。 比如……为什么，对方愿意主动和他回家呢？ －－－－－－－－－－－－－－－－－－－－－－－－－－－－－－－－－－－－－－ “这里就是我家了。” 站在破旧的公寓门口，茏有些局促地拧开了冰凉的门把手，露出里面狭小的走道。 “打扰了。” 黑发男人在进屋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有某个人的咒力的气息，而且这个人他认识。 夏油杰想起来，那个诅咒师调查过，悟是面前这个家伙的…… 于是，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叫茏的名字：“——茏。你和悟是什么关系？” 正在低头给对方拿拖鞋的墨绿发青年想了想，说道：“他偶尔来过夜。” “……过夜。”夏油杰轻轻抿了抿唇，目光停留在门口一双白色拖鞋上，“是上床的那种吗？” “是这样。” 茏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五条悟的洗漱用品、备用眼罩、替换衣物和一大堆奇怪的玩意。对方似乎把这里当成什么藏东西用的窝，兴致来了就来这里扒拉扒拉、再堆点东西。 不过，比起讨论他和五条悟的关系…… “夏油先生，要不要联系悟先生？你们之前是搭档吧？”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后，像是沉浸在了回忆中的男人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 茏理解地点了点头，又把手机解锁后递给对方：“如果有什么想联系的人就联系吧。”夏油先生应该还有别的家人朋友在，知道他活着应该会很开心吧。 夏油杰怔愣了一秒，然后语气缓和下来：“……谢谢。” 连日的小雨让房间内有些潮气，茏便打开了暖气和被炉。 家里没有准备特别好的食材用来招待客人……食品超市今天是鱼类打折，应该还来得及买条鱼熬个汤给夏油先生补一补身体，再买点鸡蛋和核桃回来补补大脑。 茏一边盘算，一边问道：“我下楼买点食材，夏油先生要些什么吗？” “给我买包烟吧。还有……”男人的手指捋了一下自己的正缀在蜜色脖颈间的发尾，“……可以帮我带一包发圈吗？” 茏点了点头。就在他出门之前，夏油杰忽然喊住了他：“等等，买东西用这个吧。”他从袈裟里掏出一张小小的卡片递过来。 “这……没关系的夏油先生，只是一顿饭而已……”茏下意识地捧着手里的银行卡，觉得分量有千斤重。他还是第一次拿着别人的银行卡。 “顺便可以把计程车的钱、还有我这个月的房租给划掉。”男人微微勾起嘴角。“不用客气，这是那个诅咒师的钱。” “啊、好。”虽然感觉哪里不对。 走到公寓楼下，小雨已经停下，天空逐渐放晴。公寓楼旁边小公园里，已经有小孩迫不及待地出来踩水坑、放风筝了。 墨绿发青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夏油杰正在从阳台上朝自己挥手。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因为有人在家里等自己，所以他得早点回去。 而等茏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来，门竟然自己开了，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笼罩了刚才在潮湿雨后行走的青年全身。 “啊，这么快吗。欢迎回来。”黑发男人站在门口，语气自然而亲切，像是再寻常不过的问候。 听到这句话，茏竟然在自己家门口愣住了。 黑发男人微微低下头，发尾打了个转挠过茏的手背。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墨绿发青年手中的购物袋，然后像是期待般地从里面掏出了新买的发圈。 “多谢。” 夏油杰淡色的薄唇衔着发圈，将袈裟的袖口拉到手肘，然后单手将散乱的头发别到脑后。 见墨绿发青年还站在原地不动，他的目光瞥过来，有种奇异的温和感：“外面凉，怎么还不进来？” “啊、嗯。”茏觉得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头翻涌，让自己平时能说会道的舌头今天打起了结。“夏油先生坐着就好，我来做饭吧。” “那就麻烦你了。”夏油杰没有拒绝，盘腿坐在了被炉边，宽大的袈裟袖子铺盖在被炉桌上。他撑着头，似乎因为暖意而舒适地眯了眯眼睛。 他抬眼看着在两米外忙活的墨绿发青年，像是不经意间问道：“悟他经常来这里吗？” “……基本一周会来一次。”茏将蔬菜拿出来洗净，“他心血来潮的时候很多，所以基本是来之前才会联系我。” “果然呢。”夏油杰意味不明道，然后忽然一转话题，“说起来，你救了我，作为回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茏一边把洗好的菜切块，一边回答：“我？我不需要什么。” 男人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碰了一下，发出细微的敲击声，“是吗？但我觉得你缺一些东西。” 茏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有些困惑地转过头，俯视着被炉边的黑发男人。对方紫色的瞳孔在昏黄的暖光下闪烁着错觉般的妖异。 “夏油先生你说我……缺什么？” “你还真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呢，真是个傻孩子。”男人的手指隔着空气在青年的额头，嘴唇和心口点了一点。 “——你缺羁绊，家人，还有爱。” “……啊。” 墨绿发青年觉得自己僵住了。 他活的这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仿佛看穿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身为异类，他没有人引导、没有同伴、也没有人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黑发男人的目光扫过这个房间，说道：“你这里只能算是用来居住的地方，我并不能感受到‘家’的气息。” “——当然，你也肯定努力过了。比如说在悟身上。”没等茏回过神来，夏油杰忽然换了个坐姿，朝向阳台的方向，“你出去的时候也看到了吧？外面有风筝。” 男人抬起眼，看向放晴泛蓝的天空。墨绿发青年顺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悟曾经是我的挚友。不过我们在大吵了一架以后就没有见过面了。”夏油杰语气平淡，“不过我还是很了解他。” “悟，他就是那只风筝，飘在天上，有能力飞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而能牵住他的，只有一条极细的风筝线。” “你和他之间就是这根线——但是，你看得见这根线吗？” 茏下意识地看向天空。透明的鱼线从远处完全看不到，完全融化在了纯蓝的天空中。 “……夏油先生，你的意思是……” 黑发男人弯了弯眉眼：“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叫我杰就好了。” 茏动了动嘴唇，却觉得嗓子干涩到发不出声音。 夏油杰单手撑着头，神情温润：“我可以做你想要的任何身份。” “朋友。” “家人。” “还有——恋人。” 茏觉得自己的神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锤了一下，他忽然间觉得眼眶有点凉凉的。 “杰先生……我……” “所以，茏。”黑发男人的语气充满温和的笃定。 “——和悟断了吧。你只要有我就好。” 他将桌上的手机推向墨绿发青年。 “由你自己做决定。” 【黑匣子：你想要爱情？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准备好拿什么来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