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那张向来对你刻薄讽刺的唇瓣此刻不复灵活：“喂，穷鬼，你什么时候娶我？”你吃了一惊，皱起眉，没理会他不礼貌的称呼：“我为什么要娶你？”（含火葬场成分　男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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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前，镇上的集市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你收了摊，把剩下的包子装好就打算往回走，这条路往常没什么人走，离自己家也很近，不料今天却碰到一对男女好像在那里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男人长得很漂亮，你想了半晌，好像叫柳长青，经常有街坊邻居买包子的时候提到这个人，是个没落贵族家的公子，前一阵被刘家那个纨绔强娶回来，说来也怪，还没进洞房，这姓刘的满脸通红敬酒的时候就暴毙了，办案的觉得有蹊跷，却什么也没查出来。那姓柳的就这么成了寡夫，这寡夫也是个不省事的，听说每天勾搭着镇上有钱有权的女人给他办事，开了个酒铺，因着他样貌好又会办事，生意倒是不错。

    每次指摘完这个人，邻居张叔总会笑眯眯地看着你说：“小实以后可要娶个贤惠顾家的夫郎啊。”你只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要再多赚点钱才行。

    那个女的你没见过，但是穿得还挺富贵，大抵是镇上富商家的女儿吧。

    爹跟你说过，在镇上少惹是生非，踏实一点，于是你躲到旁边的一棵大树旁，就见那女人对柳长青一阵嘘寒问暖，想去拉对方的手却被躲开了，等到对方都不耐烦了，才把一张纸递给他，最后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那人身影消失了，柳长青还没有离开，把那纸往地上一扔，用丝绸面的鞋狠狠一碾，冷笑一声:“肚子里没两点墨水，还学什么文人做这酸诗？”

    你愣住了，刚才他一副迎合的样子都是装的吗？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男子？

    “看够了吗？出来吧。”

    你听了这刻薄的话，局促不安，硬着头皮走出去：“我不是故意偷听……”

    还没等你说完柳长青便打断你的话:“聪明点，要敢出去乱说，你这舌头就别要了。”紧接着他上下打量着你的穿着，又看看你担子里的包子，轻蔑地嗤了一声：“你们镇上的穷酸土包子还真不少。”扭头走了。

    你有点尴尬，但是不以为意，爹爹说了要踏踏实实过日子，把平平淡淡的日子过好也是本事，你一步一步走回家，正好碰到邻居张叔带着儿子小秋和爹爹说话。

    “那家酒铺正好招几个打杂做事的，小秋在家里也闲不住，想去那打工。”张叔笑着说，你的爹爹夏氏拉着小秋的手说：“多好的孩子，我们家夏实这么大的时候连包子都不会蒸呢。”你嘴角抽了抽，上前礼貌地打招呼。

    小秋腼腆地笑着，看了你一眼，又飞快地把眼睛垂下了。

    “害什么羞？你们一起长大的，怎么倒像是不认识了？过两天去镇上做工，可得和你夏jiejie相互照应啊。”

    ……

    两天后你快把那事情忘了，正麻利地给顾客拿包子，忽然听见不远处的酒铺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闹事。你想到张叔的儿子在那里做工，托人帮你看一下包子摊位就赶过去了。

    只见那吃醉了酒的女人在闹事，摔了好几坛酒，嘴上嚷嚷着“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还有老板的晦气在里头”，其他人都不敢拦，柳长青站在柜台附近，漂亮的丹凤眼轻蔑地看着他，转头叫一个小厮去叫人来。

    小秋没见过这种场面，清秀的脸上有点苍白，站在老板旁边，不敢出声。

    那女子喝得烂醉，已然神志不清，刚开始记得没伤人，现在酒意上头，抬起一坛酒，不顾众人惊呼，直直向柳长青和小秋这里扔了过来。

    你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掀起酒铺门口的扫帚就挡在了前面，那坛子啪的裂开，震得你的手麻了一阵，部分碎片也扎在你的胳膊上，脖颈上，鲜血直流。小秋尖叫着扑过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女人也半晌没动，不一会儿就被来人压制住了。

    小秋急得哭了，拉着你去了医馆。

    你转过身去，也因此没看见柳长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