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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极低的声音说,“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人质里面也许有叛军的帮手,让我们留意。” 沈长泽小声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些人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他们的行事没有计划,简单粗暴,把自己人藏在人质中是为了任务一旦失败寻求退路,可他们……看起来没想过退路,按他们的说法,留在酒店的那一半人,几乎没有生的希望。” 佩尔轻轻“嗯”了一声,“有道理,但是不能疏忽。” 就在叛军和警察对峙,宴会厅里的人惶恐自危之时,艾尔和单鸣正在拟定作战计划。 艾尔从巨石和科斯奇哪里收到了一些叛军的信息,除去在门口被卡利他们干掉的几人之外,宴会厅里大概有二十七个人,重武器只有一挺M249机枪,拿在头目手里,标配是AK47,根据巨石从一个尸体身上捡来的枪判断,还是最次的罗马尼亚山寨版的AK,这玩意儿一打起来枪膛直蹦,瞄准性很差,看来这群叛军准备不充分,而且挺穷的。不过他们身上挂了不少手榴弹,估计背包里还有其他的炸弹,但是时间紧急,巨石没来得及拿尸体的背包。现在他和科斯奇躲在大堂的隐蔽处,随便移动有被守在二楼宴会厅门口的叛军发现的危险。 走火还趴在排气管道里,他离叛军们很近,但是视力范围有限,而且他不敢乱动,怕弄出动静,就直接被打成筛子了。 警察正在和叛军谈话,要求他们不要伤害人质,单鸣和艾尔带着人在三楼汇合,寻求在不惊动歹徒的情况下下到二楼的客房部。 三楼去二楼一共有三个通道,一个是电梯,一个是救生通道,还有一个是宽两米有余的豪华木雕楼梯,就摆在宴会厅的正中央,最后一个太过显眼,肯定行不通,但电梯和救生通道也都已经被叛军封锁。 由于他们要保护的对象是这些叛军的重点监视对象,而且叛军人数不少,采取强袭的方法很容易逼得歹徒狗急跳墙,将奥莱斯杀死,所以留在酒店里基本就是个死局,必须想办法把大部分歹徒从酒店里骗出去,剩下的再偷袭解决。 正好这时,公司的负责人也联系上了艾尔,艾尔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要求他说服政府配合,把钱和运输车准备好,诱骗半数的歹徒上车。 公司的负责人听了他的计划,觉得强袭太危险,他要求他们确保其他人质的性命安全。 艾尔火了,“确保其他人质的性命安全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都是纽约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出了问题都很麻烦。” 艾尔冷冷道:“这不在我们的任务范围内,我们只负责保护奥莱斯一个人,不负责当天使拯救全人类。” 负责人无奈之下请求他们配合警方解救人质,现在特警正从大楼外围攀爬进入酒店,如果他们能够配合,公司愿意提高佣金,否则一旦公司遭到起诉,赔个倾家荡产,就连用尽都不付不起了。 艾尔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只能和单鸣重拟计划。 由于狙击位置已经被游隼的人控制,美国的特警没费太多力气就爬进了大楼,特警上来了七八个人,他们在三楼汇合,虽然此次需要协作行动,但这些特警顾及他们雇佣兵的身上,而单鸣他们又瞧不上美国警察,双方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好。 特警队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前特种兵,鹰目阔鼻,长得非常有气势,一上来就想指挥艾尔他们。 艾尔没有搭理他,而是通过无线电联系佩尔、弹弓和黑白机,要求他们做好准备,一旦接到命令,必须全力掩护奥莱斯远离叛军的枪口,又要求巨石和科斯奇他们想办法接近宴会厅,伺机行动。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巨石无法取得重武器,巨石是他们的火力手,凭借庞大的体型和惊人的力量一直扮演火力压制的角色,他是唯一一个能手持加特林六管机枪扫射还不会被震得虎口崩裂牙花子出血的,他们非常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压制对方的机枪。 特警队长听了他们的计划,觉得可行,于是主动推荐了他的一个队员。 几人拟好计划,就开始分配人员,负责袭击电梯口和救生通道的人都已经就位。 特警队把针孔摄像机绑在棍子上从三楼垂到二楼的窗户外,由于目标小,没有人发现,他们从窗户外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人质全都蹲着,蜷缩在靠窗的角落,叛军有站着的也有蹲着的,看来警觉性不低。 很快就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政府迟迟不回话,叛军头目从地上拉起一个中年男人,把他推出宴会厅,“走。” 那男人吓得直抖,好像没听懂一样看着他。 他大喊了一声,“走!” 男人撒腿就跑下楼梯,夺命似的要冲出大门,门外的警察朝他大喊,“趴下!” 可已经太迟,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头颅,鲜血瞬间喷溅在昂贵的手工地摊上,把淡雅的米黄染成了血红,鲜活的生命在地毯上抽搐了几下,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宾客的情绪更加失控,产生了一阵不小的sao乱,头目把枪管指向他们,他们才忍住了哭喊。 头目大喊道:“一个小时。” 奥赖斯已经吓得脸色发青,他虽然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他已经不住地朝佩尔的方向看。 他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头目的注意,头目用枪管推了推他,“奥赖斯先生,你看的这个方向,有什么?”头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绝色美女,和一个吓得缩在她怀里的小孩儿。 头目朝佩尔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立刻有人上前去把俩人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佩尔心里大骂奥赖斯这个笨蛋,蠢得和他女儿一样没药救,也许是多年来的佣兵生涯,让她忘记了恐惧和依赖,她忘了普通人惊吓过度的时候,一定会寻求能给予安全感的东西和人,不怪奥赖斯一直看她。 头目捏着佩尔的下巴,“你是谁?” 佩尔装出恐惧的样子,“我是他的女朋友。” “这个小孩儿呢?”头目扒拉着沈长泽的脑袋,看出他是个亚洲人。 “是他收养的孩子。” 沈长泽一下子扑到了奥赖斯身上,“爸爸!”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做过多的反应。 头目让人把佩尔和奥赖斯的女人绑在了一起,绑完佩尔之后那人想找绳子绑沈长泽,头目摆了摆手,露出一个血腥味儿十足的笑容,“不用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沈长泽和奥赖斯胸口贴着胸口,他快速地在奥赖斯耳边说了句“别动”,奥赖斯是个胖子,从背面看把沈长泽整个挡住了,沈长泽悄悄把手伸进了西装里,掏出了一个多功能工具钳。 由于叛军占据着优势,他们把奥赖斯绑得很粗糙,把他的双手绑在了胸前,沈长泽正好缩在他怀里,悄悄锯着他的绳子,只留下几毫米的纤维相连。 奥赖斯感觉到他的动作,但不敢动也不敢低头,生怕被叛军发现。 有了适才射杀人质的威吓,政府终于不得不暂时同意叛军的要求,他们按照要求把准备好的军火和现金放在了一辆巴士里,同时他们要求叛军表示诚意,在他们的同伙上车之后,先释放一部分人质。 叛军开始抽签,他们只有一半的人可以带着十名人质离开,去港口乘船,带上满满的战利品返回自己的国家,剩下的人的命运几乎就被注定了。 十三个人很快由抽签选定了,没有抽中的人脸上带着坚毅和无畏,他们已经做好准备赴死。 十三名叛军挑选了十名人质,夹持着他们穿过大堂,登上了汽车。佩尔松了口气,因为他们挑选的人质大多是女性和上了年纪的人,如果弹弓或者黑白机被带走了就麻烦了。 巴士开走之后,匪徒释放了四十名人质,黑白机正好在那一拨人质中间,不得不跟着他们离开。 宴会厅瞬间少了一半的匪徒和一半的人质,空间宽敞了很多,狙击目标愈发容易锁定。 佩尔的无线电耳机里传来单鸣的声音,“注意窗户,枪一响马上带奥赖斯往客房跑,不要走大堂,目标太大。”佩尔朝沈长泽和弹弓递去确认命令的眼神。 沈长泽悄悄握住怀里的袖珍手枪,心里跟打鼓一样跳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执行真正的任务,对付真正的敌人,也许他马上就要杀人了,他能保护好雇主吗,他能不能像爸爸一样出色,孩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受着安全通道口的歹徒被无声无息地干掉了,特警故意在电梯口弄出了枪响,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叛军的注意力。 就在他们要去查看电梯的时候,特警队长抱着一挺加特林速射机枪的改版M134,穿着防弹衣绑着腰身直接从三楼下到了二楼的窗户外,每分钟三百发的射速根本不是正常人类可以承受的,可是这个高大威猛的特警队长就扛着这个大家伙隔着玻璃对宴会厅里站着的匪徒开始进行疯狂的扫射。 佩尔早在看到队长的行军靴的时候,就已经对正对着她的那群宾客用口型夸张地说着趴下。 叛军们的注意力都被电梯口的枪声吸引了,等他们发现异样的时候,枪声怒响,已经有不少人的身体被打出了好几个血洞。 本来蹲在地上的宾客全都趴在了地上,有人被碎玻璃炸得嗷嗷直叫,但没有一个人敢起来。 沈长泽一把扯断奥赖斯的绳子,将他扑倒在地。 游隼的人和特警突然从宴会厅的各个方向冲了出来,把叛军包围在了中间。 叛军的头目知道大势已去,在地上翻了个身,枪口试图对准奥赖斯。 沈长泽朝他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在了他的大臂上,头目忍着痛又一次试图抬起枪管,沈长泽已经以惊人的速度猫腰冲到了他面前,从腰间抽出了他的虎牙,大喊了一声,一刀扎中了头目的胳膊,并踢掉了他手里的机枪。 动脉血热乎乎地喷了沈长泽一脸,他心里止不住地战栗,但同时又有一种野性冲破牢笼,被彻底释放的兴奋。 头目抽出胸前的军刀破空劈开,孩子按着他的头脑用手一撑,一个后空翻,跳到了那头目的背上。 没有人想到一个孩子会有这样的速度和反应力,那头目回身刺已经来不及。 在孩子举起刀的一瞬间,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响起了两年前他在森林里遭遇吉姆那一次,那个时候,他就是因为迟疑而没有刺进这一刀,害得自己差点被掐死。 这一回……沈长泽的眼神变得幽深冷酷,他狠狠一刀,由下往上刺入了头目的肺部。 这一刀下去,头目就动弹不得了,他长大了眼睛,发不出声音,又无法立即死去,只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孩子看着他眼里的绝望和痛苦,额上冒下了冷汗。还好佩尔的叫声让他回过了神。 佩尔已经解开了绳子,拖着奥赖斯往客房部跑,宴会厅已然变成了一个鲜血淋淋的屠宰场,到处横躺着被杀死的叛军和受波及的宾客。 有一些没头苍蝇一般的宾客也跟在他们后面往客房不跑,这是个好现象,即使还有有狙杀能力的叛军也很难瞄准奥赖斯。 游隼的两个人在封后路,他们顺利跑进了客房部窄小的走廊。 弹弓在后面喊,“上顶楼,公司派了直升机来。” 奥赖斯下意识就要往电梯跑。 沈长泽赶紧推了他一把,“走楼梯!” 奥赖斯颤声道:“这楼有三十多层。” 沈长泽不容置喙道:“楼梯!” 奥赖斯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扶着他女儿往安全通道跑。 他们身后还跟了十几名宾客,也全都把他们当救命稻草,跟着跑进了安全通道,开始爬楼梯。 这些平时缺乏锻炼的资本家们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奥赖斯几乎是被佩尔和沈长泽拖上去的。 越往上走掉队的宾客越多,到最后就只剩下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还能跟上他们。 眼看就要爬到顶楼了,突然,沈长泽感到一股熟悉的心悸,这是他对危险的一种直觉,刚才他一直处于遍布杀气的战场,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从那个状态里出来,但他依然觉得不对劲儿,他猛地回头。 就见一个跟在他们身后的白人男性,正从怀里掏东西。 他们处于的位置,正好在上下两段楼梯上,楼下的男人很容易瞄准奥赖斯,但沈长泽却不好瞄准他。 佩尔扭头一看,迅速地朝那男人开了一枪,但他们所处角度不好,这一枪没打中,只是打得墙上的灰粉乱飞,那男人朝奥赖斯开了一枪。 沈长泽一脚踹中奥赖斯,奥赖斯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子弹擦着他的身体过去,在墙上留下了一个龟裂的弹眼。 沈长泽翻过护栏,凭借身体的矮小穿过碍眼的宾客跳到了那男人身上。 他抱着那人滚下楼梯,抓着那人的手腕狠狠地往水泥地上磕,试图把他的枪磕掉。 没想到这个人一副斯文的样子,却并不好对付,挥手用枪托砸在了沈长泽脑袋上。 沈长泽的额角立刻血流如注,却依然要去夺他的枪。他一手紧紧握着枪,一手试图去掐他脖子,而且带着孩子的身体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这样的翻滚让佩尔根本无法瞄准。 孩子手握军刀刺向那男人,男人抓住他的手腕,军刀离他的眼睛不过四五公分,俩人狠狠咬着牙,疯狂地较劲儿。 男人抬腿狠狠踢向沈长泽的后脑勺,感觉到背后生风,孩子翻身滚向一边,并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的手枪又一次要对准沈长泽,沈长泽一脚踢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