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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心,让他倍感煎熬。 他不能克制地想象着封野此时在做什么。 肯定已经迎亲了,开始拜堂了吧,喜宴怕是摆满了整个府邸,此时该敬酒了吧,再晚些时候,便该入洞房了…… 当年封野在狱中,是不是也这样想着他与万阳是如何拜堂成亲的?如今这般如蚁噬的心情,他终是懂了。 可又能如何呢。 月色更浓了,燕思空在坐立难安之下,终于等来了佘准。 太原不比京城,这太原府的牢狱,跟京城诏狱的戒备,自然也是没法比的,佘准稍作易容,身上穿着封家军的差服,还沾着丝丝焰火之气,显然刚从封府出来,他手里拿着牢门的钥匙,边开门边快速说道:“监牢守卫都被我迷晕了,马匹也准备好了,我的人已经救出了阿力,但时间仓促,计划不能更加周全了,这城门一关,要靠你了。” “……靠我。” “对。”佘准打开了牢门,将随身布包扔给了他,“换上吧。” 燕思空打开布包,里面不仅有那枚面具,还有元南聿的衣服。燕思空深吸一口气,既已下定决心,此时便不能犹豫,他麻利地换上了衣服,覆上了面具。 佘准走上前来,给他梳起头发,又在他肩部垫上棉片,元南聿与他身高相仿,但比他壮上一些。 稍作修饰后,佘准看着从头到脚都按照元南聿的模样打扮的燕思空,轻叹一声。 “怎么了。” “我今日见到他了。”佘准道,“就算是隔着面具,我也看得出你们长得像,其他人怎会毫无察觉?” “也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世,便只会觉得略有相像,而你知道,便会越看越像。” “说得也是。”佘准拍了拍燕思空的肩膀,“把酒喝了,那城门一关若靠这面具过不去,便只能硬闯了。”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将佘准带来的酒咕噜咕噜灌进了口中,而后一摔酒壶,目光坚毅:“走。”说着大步走出了牢房。 “你还带什么东西。”佘准要去扯他手里薄薄的行李。 “不过是随身之物罢了,这样轻便,不碍事。”燕思空躲开了,径直往外走去。 佘准的人放倒狱卒后,已经清出了潜逃的路,他们悄悄地从后门跑了出去,在那里等待着几匹马,还有阿力和佘准的手下,他们都穿着跟佘准一样的差服。 “阿力!”燕思空大步走了过去。 阿力眼圈一红,远远地就要给燕思空跪下。 燕思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你受刑了吗?” 阿力摇头,嘴里咿呀着想要说什么。 佘准催促道:“别耽误时间,快走吧。”说着将阿力的帽檐往下压了压,“待会儿佝偻着身子,别叫人看见你。” 阿力用力点头。 几人齐齐上马,朝着守卫最少的西城门行去。 西城门的守将品级最低,与元南聿少有往来,所以最不易发现他有异样之处。 此时夜已深,他们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直至了城门下,守将赵贤见到为首之人,忙拱手道:“属下参见阙将军,将军不是应该在狼王喜宴上?怎地……” 燕思空略压低了嗓音,装出刚下了酒宴,微醉的模样:“赵贤,我奉狼王之名出城,快开城门。” “请将军出示令牌。” “狼王此时正洞房花烛,没有时间给我令牌。”燕思空喝道,“快开门,别叫我耽误了差事。” “这……”赵贤为难道,“狼王有命,入夜后任何人出城,都是要令牌的。” 燕思空冷道:“你要抗命吗?此事紧要,迫在眉睫,你再敢阻拦,我治你贻误军机之罪!” 赵贤扑通跪在地上,其他守门也跟着跪下了,他颤声道:“属下不敢,可狼王军令如山,属下亦不敢违命啊。” 燕思空刷地抽出了佩剑,剑尖几乎戳上赵贤的眉心,厉声道:“赵贤,我是奉狼王之命出城,事后狼王自然不会因此追究与你,可你若在此误了大事,不必等狼王处罚,我现在就杀了你以正军法!” 赵贤咬了咬牙,高声道:“开门!” 燕思空和佘准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提着的那一口气,始终不敢放松。 城门一开,几人一夹马腹,鱼贯冲出了城,疾奔离去。 燕思空忍不住回过头,看着那巍峨耸立的太原城。为了打下这座城池,这座取京师之路必须的据点,他和封野付出了太多心血,胜败荣辱都经历过,更有无数年轻有为的将士永远埋葬了异乡。 当初并肩作战时,他还以为他们之间,几乎已经摒弃前嫌,可以携手共进,没想到封野利用完了他,转瞬就可以反目,也许正向封野说的那样,这些都是跟他学的,可他,世上所有人都以为他寡情薄幸,可跟如今的狼王一比,他还要自叹不如。 他清醒地明白,年少时的封野是封野,如今的狼王是狼王,他爱的那个少年,已经不复存在,再不必将他们当做一个人了。 太原城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连着那彻夜升空的盛大焰火,也逐渐变得渺小。 燕思空,再没有回头。 —— 佘准的属下送了他们一天一夜,就各自散去了,只剩下三人接连奔袭,不敢进城,不敢走官道,只能沿着山路前行,晚上也都夜宿在山里,天气寒冷,他们吃足了苦头。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中原地带,如今他们所处之地,离庆阳不远,只要过了庆阳,就不再是封野的势力范围,那时候他们才算真正摆脱了追兵。 只是这几日都在山中,消息闭塞,也不知道封野派出的追兵追到哪里了,只觉得背后被紧迫追咬,一刻也不敢放松。 然而他们也无法一直走山路。一是他们的干粮吃尽了,二是山中积雪未化,马儿很难找到吃的,人不吃还能忍一忍,马不吃,可是一步都走不动。 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换上百姓的衣服,打算混入一个偏远的小县城,买些吃食和干草,但阿力没有进城,阿力体型高壮,面容丑怪,只要见过他的人都忘不了,实在太易被发现了。 进城后,燕思空和佘准寻了一个面馆,当热腾腾地牛rou汤面端上来时,俩人捧着碗、埋着头,大快朵颐,活像是几天没吃过饭的。 肚子里有底了,俩人才觉得身子暖和了,疲倦也散去不少。 燕思空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声:“能吃完热乎的面,着实不易。” “可不是。”佘准叫来小二,“再上两碗。” “再往南,就是庆阳了,那是聿儿浴血奋战,打下来的城池,后来又接连拿下了平凉、凤翔。”燕思空想起往事,暗自唏嘘。 佘准冷哼一声:“同样是元家兄弟,这元南聿和元少胥,简直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