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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本用古风胶带拼贴成的古风手账。 随手翻翻,觉得很好看,但终究不过是一堆聚氯物的集合,再好看也掩盖不了工业流水线生产的痕迹,只不过唐双演的这个脱模比较成功,不求完美的观众看不出模板天生的硬伤。 楚凤歌以前是很不屑接触这一类产品的,当自家艺人没办法必须演这一类剧的时候,楚凤歌都要开导自己好久好久。 并且各种吐槽艺人的演技,就是希望他们能化吐槽为动力,努力摆脱这种剧,但很可惜,没想到唯一摆脱了大众言情剧的白轻尘,却真的摆脱了个干净,干脆连演员这个身份都摆掉了。 话说回来这算是楚凤歌第一次认真审视大众文化,以前再怎么样也不是他自己亲自参与到制作过程中,而且选电视剧的剧本都是黎耀升在做。 楚凤歌把剧本从头看到尾,开始有一点明白为什么观众爱看这样的东西,而所谓爱情剧,为什么非要来点生离死别,非要强化仪式感,非要用万姓众生的死来承托。 那都是因为,“爱”这个东西,没办法证伪,更不存在求真,再加上审核问题导致关键性必须避而不谈。 因此如果一定要拿出来给人看,那就只好想方设法做些伪证,一定要物化它,人们才能看得懂原来那是爱情,不是别的其实同样难能可贵的俗世情,而楚凤歌认为的真正的爱情都是没办法拿出来炫耀的。 如同江蒙和楚萧,他们的甜蜜也好、浪漫也好都是很私密的东西,楚凤歌作为家庭成员幸运的见识到了一二,但更多的时候,他看到的都是父母消磨于厨房和工作。 当然也有人拍普通人的爱情,但是要知道不管是什么,一旦隔着荧幕就都会扭曲变形,至于他自己,更是从来都太相信爱情。 正想着,乐清和却已经把钢琴正好了音,他坐到楚凤歌旁边,随手弹了一段平均律。 平均律最严苛的变化多端,就像律诗一样是戴着镣铐的舞蹈,也让楚凤歌联想到爱情。 他一边听乐清和弹奏,一边自言自语说:“我以前写再难的曲子都灵感充沛,可是现在却一个音符,一个歌词都写不出。” 乐清和听出了楚凤歌纠结的其实不是真的没有灵感,他停下才弹一半不到的曲子,改了弹流行歌并说:“你不是没有灵感,你只是不愿意向大众文化妥协。你要是不愿意,你其实真的可以不做。” 楚凤歌的心思被乐清和一语道破,虽然从来没有把唐双剧看完过,但套路他都是懂的。 在唐双的很多剧里,那些写主题曲的人虽然各不相同,但方法都是千篇一律,不外乎就美化一下剧里的场景变成歌词,一首欢快的用来调色,一首悲伤的用来言情。 其实按照这个思路,楚凤歌要写出比他们强万倍的作品都信手拈来,只是就如乐清和说的,他不愿意向大众文化妥协。 换成以前,楚凤歌也许真的会直接撂担子不干了,但他这个人很矛盾,如果有人拿刀架着他要他做,他很可能会自己抹脖子。 但像乐清和这样不但不劝,反而怂恿他放弃,在楚凤歌听来就像是质疑他的能力,他就非要做出来。 他现在也是一样,脑袋一热就完全没考虑到,其实乐清和已经吃透了他,他还卯着劲分析了起来。 唐双以前的剧配乐是一种叫嚣,爱恨情仇借由主人公演出来还不算,非要在背景音里再唱一遍,好像害怕观众再看画面的时候会看不懂,一定要唱出一些耐人寻味的歌词来才算有深度。 楚凤歌都想好了,虽然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剧,但是为了乐清和,他决定好好为它配乐。 既然唐双素来有收视率糖霜的称号,那就要合理利用配乐刷存在感,再加上乐清和自身的实力,给观众洗脑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楚凤歌很快想好了策略,写好片头片尾,不再写其他插曲,把片头片尾的前奏和间奏延长,再用变调的方式来做插曲。 这样虽然所有画面用的都是同一首歌,但是因为唱法和节奏快慢的不同,可以以不变应万变,既不让观众感到烦腻,又能专注一两首歌刷存在感。 如此想着,楚凤歌忽然问还在弹钢琴的乐清和说:“你能用女声唱一整首歌吗?是之前练习的女声,而不是京剧那种小嗓音。” 乐清和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来唱了一段,依然还是楚凤歌以前写的歌,但却完全用的女声唱出来。 这是一首抒情歌曲,歌名叫,原唱就是女声,调子是楚凤歌不常写的平实,也正因为伴奏没什么起伏,所以更要求演唱者发挥,如何把重复的几句歌词唱得扣人心弦,正是这首歌的难点。 以前也有不少男声翻唱这首歌,但是这首歌的歌词是纯站在女性的角度写的,细腻纠结,翻唱大多都曲解成了矫情做作。 所以到现在为止,除了原唱还差强人意,楚凤歌再没有听过更好的版本。 可乐清和没有伴奏完全清唱,头一句就唱软了楚凤歌的心,他不由地弹起钢琴鼓励乐清和继续唱下去。 “…… 尘埃踏着野马 裙摆摇晃身体 我趟过的水都将泛滥 我爱上的城都要倾覆 我是五月撩人的暖 我是腊月剐人的寒 但我情愿我什么都不是 好过我要证明我是 ……” 词是意识流的词,曲是寡淡的曲,男人没有这种立场和体会,他们唱的风花雪月,女人是风是花是雪是月,唯独不是人。 而有些女人唱的春华秋实,她们自己又成了春花,成了秋实,唯独忘了自己是人。 只有乐清和站在门外,不敲门不窥探,不高不矮,唱的只是所见。 楚凤歌弹完最后一个音节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抱住了乐清和,把他的脑袋按在手里揉。 乐清和完全没有反抗,而是顺势搂住楚凤歌的腰,一用力就把他整个人扛了起来,在楚凤歌还没来得及受到惊吓时,乐清和又把他摆到了钢琴上,用手捧着楚凤歌的脸问:“我可以吻凯萨琳老师吗?” 楚凤歌庆幸乐清和不是想吻维维安,而且乐清和的台词让他有种冲动。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瞬间被父母附身在钢琴上的爱情亡灵cao控了,让他竟想都没想就主动把自己送到了乐清和嘴边。 没有主角直接对视的戏码,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只有一种达成同谋的高歌猛进。 乐清和很无语,他头一次看到楚凤歌如此主动,没想到来得快去得也快,楚凤歌像亲自家傻儿子一样,抱着他的头对着嘴猛撞了一车,马上就弹开。 所以这算是碰碰车之吻吗?气氛也用光了,乐清和了解到果然主动权一定要把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