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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出现之前,太子每过三五日总还会来看看她。 如今,她都快数不出上一回和太子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楚氏也是胆子大,真就敢傍着太子不撒手。若不是她这个正妃和云氏也都先后生下了孩子,妖妃的名声楚氏怕是早就坐实了。 真累。 赵瑾月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始终在一个困局里,怎么做也不对。 太子对她不满意,她努力地去看他看过的那些书了,可不知是不是看得太晚的缘故,她也读不明白多少,只能读个皮毛。 而且她还要偷偷摸摸的,既不敢让太子知道,也不敢让娘家人知道。 这种日子真是令她疲惫极了。先前她还总能想自己有盼头,等到沈济长大,她的日子自然会好过。 可随着时间推移,她熬得越来越久,这一点能给她带来的欣喜感也被消磨得越来越少了。 但同时,她又不想去折腾楚氏。楚氏没惹过她,也不算个多恃宠生娇的人,在东宫里没惹出过什么事,反是旁人找她茬的时候多些。 她若去挑楚氏的错处,名不正言不顺。 赵瑾月便只好每日都这样闷着熬着。 每一刻都是在熬。 . 山下溪边,楚怡在吃饱之后让人把二十一牵了过来。沈晰把二十一给她的时候,二十一还是匹小马驹,现在已经是一头威风凛凛的大马了。 月恒先前没见过它,因为马厩里总难免有一股味儿,楚怡去跟二十一玩的时候不会带她去。眼下,楚怡也不太敢让月恒靠近,怕它踢了月恒。 但沈晰说:“没事。”说罢就抱起月恒,抱着她去抚二十一的光滑的马鬃、结实的马背,二十一好像知道这是个小孩子似的,显得温柔无比,连从鼻子里呼气都放轻了。 而后沈晰还把欢宜和月恒都抱到马背上,让她们骑了一会儿。楚怡看得提心吊胆,也就是他自己在旁边守着她才觉得可以,若只是宫人看着,她一定不同意! 骑了小一刻,他才把两个孩子从马背上抱下来,问她们:“喜不喜欢骑马?” 两个人立刻点头:“喜欢!” “喜欢可以常骑一骑,也跟你们的哥哥jiejie说说骑马有多好玩,喊他们一起。”他道。 这话可以说是别有用心,主要是对沈济。沈济是男孩子,学骑马是必须的,现在早早地接触了到时候才不容易害怕,不害怕不拘谨了反倒能少摔跟头。 至于柔凌…… 唉。 沈晰一想到柔凌就在心里叹气。四个孩子里属她性子最闷,她若肯多玩一玩这些,他会觉得很好。然而许多时候,欢宜和月恒叫她一道去玩她都不肯,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只怕逼着她出来她会更不高兴。 四个人一道在小山一带玩了一下午,后来孩子们困了,楚怡就着人把欢宜送回了云诗那里,月恒也送回去歇着。宫人们都在远处候命,潺潺流水边只剩了她和沈晰两个人,楚怡一下子感觉心情更好了。 “嘿,还是两个人待着好啊!”她在和他牵着手散步时长长地舒了口气。 沈晰嗤声而笑:“那下回不带她们便是,反正留在屋里也不是没人照看,都有乳母呢。” 楚怡认真沉吟了一下却又说:“不行……看着她们玩也怪可爱的!别有一番意趣!” 接着她很霸道地表示:“两种幸福我都要!下回还这样,先带着她们一道出来玩,然后再把她们送回去,咱俩自己待着!” 沈晰被她这个计划弄得莫名想笑,刮着她的脸说你怎么这么贪心?楚怡讪笑着,脑海里划过一句话: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们成年人表示都要! 可爱的孩子她要,温柔体贴的丈夫她也要!阖家欢乐她要,二人世界她还要! ——这句话在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她的小本本里。 而且上一本刚写完,手头刚换了一本。她直接把这句写在了纸质稍厚的扉页上,并且把“孩子”“丈夫”“阖家欢乐”“二人世界”几个词用了朱砂来写,黑红搭配看起来迷之文艺,颇有二十一世纪网络营销文案的画风。 沈晰当然不会往文案那边想,但看到这几句话的时候,他还是笑坏了。 如果不是偷看本子的事不能让她知道,他真想在底下给她回一句:好好好,都给你。 当天晚上,楚怡便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沈晰格外温柔,温柔得她都有点rou麻了。 他平常不是个爱说甜言蜜语的人,今天罕见地跟她说了一堆好听的,连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的时候都没忘了说。 “弱水三千,就你这一瓢最好。” “我上辈子干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让你进了东宫?” “……” 于是楚怡在“挥汗如雨”结束后,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问他:“你今儿是……怎么了?” “没事。”沈晰仰面躺在那儿,望着床帐笑,“喜欢你啊。” 楚怡:“……” 谁刺激他了啊…… 她呆滞地盯着他,盯了会儿,又被他热情地圈进了怀里。 他一下下啜着她的额头,激得她一阵阵的骨酥。这令她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他好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宠她好了一样!所以玩命地跟她献殷勤! 那是她怎么刺激着他了? 楚怡认真反思了好半晌,觉得没有啊。她昨天玩累了,今天睡了大半天,他在这大半天里好像在陪孩子,把四个孩子都叫来问了问功课。 晚上他怎么就疯了呢…… 楚怡觉得实在奇怪,可无论她怎么问,他都说没事,说挺好的,说他觉得这样挺正常。 正常个屁!!! 楚怡没得到答案,最后气哼哼地翻身睡了。沈晰睃着她的背影笑,而后也翻过身,又把她兜进了怀里。 他就爱抱着她睡,就爱她这样实实在在地待在他的怀里。 常言道人生四大幸事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另外三样的意趣他身在宫中都不太能体会,但洞房花烛夜的幸福他可太清楚了。 ——她这样在他怀里安睡的时候,他觉得每天都是洞房花烛夜。 . 燕云园里,皇帝又一日的夜不能寐,安神药也没起作用。 到了后半夜,他索性起了身,烦乱地在殿中踱了一圈,叫了宫人进来。 “太子如何了?”他问。 第74章 宦官躬身回话:“太子殿下这两天就在养病,没太差人过来过。” 皇帝点点头,锁眉说:“去毓仁园传个话,就说朕明天过去看看。” “是。”那宦官将身子又躬低了几分,便要向外退去,退了几步,却又被皇帝叫住了:“……罢了。” 皇帝叹息着摇头:“不必了,朕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