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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冤枉你不是?朕去跟他们说。扶朕起来。” 方拭非:“陛下。” “扶朕起来,快。”顾登恒催促道,“我躺在床上,他们就当我已经死了。可我还好着呢。我还能撑很长时间。朕要叫他们知道,没那么简单。想做什么,憋着。” 他按住方拭非的手,用力往下一压,借力站了起来。然后叫来内侍,要更衣梳洗。 他没有开口安慰,也没有任何保证,只是用自己最后的倔强,告诉方拭非,这还是他的天下。 顾登恒打理好头发,又喝了一碗药,站在镜子前面打理衣服。睁大眼睛,好叫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随后去殿中会见大臣。 众臣不过是想等一个顾登恒无恙或需静养的消息,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本人。 彼时贵妃等人不在,正在顾泽列家中安排丧事,听闻之后简直勃然大怒。 “他怎么又起来了?他怎么可能起来?我看他半条腿分明都踏进棺材了,竟然又好了?”贵妃擦着眼泪说,“他那侄子病,他就跟着生病。我儿死了,他却转好了?我儿在他心中就这般地位?我真是不甘心!” “见了御史公与方拭非之后,就起来了。”她身边的男人皱眉说,“他可真是命长。只可怜我外甥白白被害。我这做舅舅的,都看着心疼。” “这是何意?”贵妃哭声一窒,双目无神道:“陛下醒来了,不去替我儿主持公道?” 男人闻言嗤笑:“呵,公道?主持什么公道?我看他起来就是为了包庇方拭非!他说我外甥的死与方拭非那厮无关,即无证据,按照秦例,不可刁难。” “秦例?”贵妃森然冷笑着说,“他儿子还比不上几条律例重要!” 第141章 身份 贵妃心中不平, 这不平要她对方拭非的怨恨更重了些。 “你要替你外甥报仇呀!”贵妃抓着弟弟的手臂道, “那方拭非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看看他一直做的事情, 处处坏我等计划。留下他是后患无穷!” “我知道了。”裴珏拍着她的手背,安抚说:“如今不便与陛下冲突, 以免落人口实。我会让禁军等在殿外, 只要方拭非出了陛下寝殿,就肯定不能活着走出宫门。我外甥在御史台那样的地方都能遇难身亡,至今还毫无证据,那他死, 也同样是罪有应得。纵然有人起疑,又能怎样?” 贵妃手指拧着衣角,重重点头。 二人这样打算,结果却并不如意。 方拭非在顾登恒面前随侍汤药,不曾离开。最远只在寝宫前面的空地上逛一逛,再或是去面见御史公、尚书等人商谈政事,根本抓不到动手的时机。 原先裴氏拉拢的一群官员群龙无首,只能静观其变。贵妃与裴珏心中暗急, 他们察觉到众人似要离心。 天气越来越热,怕尸身再放下去,要开始发臭。贵妃只能挑好日子, 将顾泽列下葬。 可这安葬完,心情更悲愤了。 因陛下病重,顾泽列又是死于非命, 怕冲撞了天子的生气,丧事只能从简办理。礼部众人已经诚惶诚恐,极尽用心,无奈贵妃心有芥蒂,始终认为他们小觑,有些礼仪故意怠慢,闹得很不愉快。 几次来向裴珏打听,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心情更是憋屈,这天便在裴珏府里爆发了。 “他这是在偏袒方拭非!他是在防备我!他待亲生的儿子都没这般好!你说,你说我儿与他这里多年,他何曾将人放在心里?”贵妃大肆摔砸着桌上的茶具,发饰掉落,沉重的头发跟着披散下来:“为什么?那老东西糊涂了一辈子,到死脑子都这么不清醒吗?!” 裴珏看她如今这疯狂的模样,也加重了语气:“他还有多少活命?你冷静一些!” “我哪里能冷静?烈儿死后,守灵、大殓、出殡、下葬!你说他哪一次到了?就守着一个方拭非处处提防我,他心中可还有这样一个儿子?连死都唤不起他半点的良知吗?” 裴珏咋舌:“姐,你如今的想法分明是在无事生非,他纵使敢去,太医能让他踏出寝宫吗?你莫不是要他血溅汉王坟前以作偿还?” 贵妃:“如何不可?” 裴珏摆手:“我不想同这样的你说话。” 他回到自己桌边,打开柜子,从暗格里取出一封信,丢给前面的女人。 贵妃接在手里,正反看了一遍,是一封未有署名的信函。 “这是什么?” 裴珏:“你自己看!” 贵妃依言拆开,快速扫过两行,惊道:“你去查了方拭非?” “汉王一直都在查他,可惜受人阻拦未有结果。他还派手下侍卫亲自去了水东县一趟,那侍卫如今不知所踪。”裴珏用手指用力叩着桌面,说道:“你不觉得这方拭非出现得太过古怪吗?他的行事作风,他的背景依靠。顾琰这病鬼明知自己命不久矣,怎会为太子的事殚精竭虑?他识时务了一辈子为何又忽然性情大变去犯糊涂?你不奇怪吗?” 裴珏越说越激动:“方拭非不过一个外人一员小官,顾琰做什么临死前请他来见嘱托遗言?他一个江南长大商户庶子,怕连好的书都买不到几本,怎么就能力压京城一众官宦子弟惊才艳艳?再说他一江南普通书生,太子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生怎么就对当年的凶手有如此执念?还有他身边的林行远,真当林霁那老贼不管儿子,只想退隐官场?这些,这些全部加起来,你说他是谁!他是谁!!” 贵妃抬起头,信上并没有写得多详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可裴珏的话却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裴珏将信纸抽了回来,放到烛火上焚烧。 “现在已经不是你痛快不痛快的问题了,现在是你、我,生死存亡之事。”裴珏说,“如今陛下将他时时带在身边,召见、询问、偏袒,每次还故意遣散宫人,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贵妃讷讷无法出声。 裴珏握拳说:“你我不可坐以待毙!难保边关或别处的人,得到消息后会有动静。有些意外,万万不可发生。” 顾登恒不停要喝药,胃口变得寡淡,根本不爱吃饭,膳食只能在粥或煮得烂熟的米饭之中选择。方拭非不好在他面前大快朵颐地吃东西,所以都是随意吃两口,再出门吃顿好的。 她抱着个碗出来的时候,见顾泽长徘徊在门外。 “殿下是在等我?”方拭非说,“吃了吗?” 顾泽长点头。 他坐到旁边,出声询问道:“父亲这些日子,都同你说了什么?” “不过闲聊。”方拭非扒了两口饭说,“凡是公事,都会与大臣商谈。” 顾泽长神情犹豫不定,欲言又止。 方拭非说:“您是想问,陛下是否有透露何时订立遗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