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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商量对策。方拭非出现在阶梯前的时候,慧恩已经带着师兄师弟一起出来。 “给个解释!”方拭非把手里的铜锣丢到地方,拿着捶指向林行远道:“看他都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 众和尚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 面无血色的暴徒们。又看了眼面色红润,垂着只手的林行远,一时间有些凌乱。 方拭非走过去,扶着林行远站起来。林行远勉为其难,配合着她虚弱。 慧恩问道:“施主,您的腿也受伤了?” 林行远怔了下。该说是崴了吗? 方拭非低下视线说:“没有,他腿软,站不住了。” 林行远一脚踹过去。 挺有劲儿的。 慧恩师弟:“……” “啧。”后面的和尚见状不屑说,“你们还要不要脸?这究竟是谁打谁?讨个公道?这公道你们不都是自己讨回来了吗?”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冥思教的人打不过我,夜闯衙门行凶就是对的了?哪来的道理?”方拭非冷笑道,“我只听说过有人恃强凌弱,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恃弱凌强,真是新鲜,换了个位,就连是非也不分了,你这和尚不仅纵容信众为非作歹,还试图包庇他们的罪行,哪里配称是渡人渡世的神佛信徒!” 那和尚疾步走下阶梯,站到方拭非面前道:“你出口狂妄辱灭神佛,屡次在我寺庙面前放肆,你又岂非是欺我冥思教无人?嚣张小儿,你今日休想作罢!我就教教你,什么才是脸面!” 方拭非直接动手,按着他肩膀他一推,对方受力退了几步,所幸被后面的师兄接住,一甩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是辱灭神佛吗?我是在辱灭你!”方拭非侧身直指着他,一字一句有力道:“莫非你自认神佛?说你一句不是,就是说佛祖的不是。天下间我还没见过如此嚣张的高僧,也没见过如此霸道的教派,佛教更不会有你这样的异教徒!礼佛是为向善,你若已洞真理,再无过错,怎么还不登天成佛?” 慧恩走出来,挡在前面,制止后面僧人的话:“阿弥陀佛。师兄并非此意,施主何必曲解。” “大师不必多说,我知道你能言善辩,最擅粉饰太平。可今日纵你能掩尽天下耳目,也说服不了我。”方拭非狞笑着勾起唇角,叉腰道:“我也算见识到了,你冥思教的人真是好厉害!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 方拭非转回去,抓住林行远道:“他受伤是真,昨夜有人行刺也是真,人证物证俱在眼前,本是抵赖不得,即便如此,人来了你寺庙,几人不问缘由,也不质问凶犯,反而先来质疑我们!为何?凭我们是官府的人,凭我们还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开口便说我不敬神佛,给我戴了好大一顶帽子!哪担得起?你们平日做错事,也是这样高帽压人,逼人哑口无言,再说自己以理服人的吗?” “什么理?我看你是野蛮之理!”方拭非嗤笑,“是哪条佛理这样教的你?有本事你就说出来!” 最擅无事生非,顾左右而言他的,不正是你方拭非吗? 他师兄果然远不过方拭非会诡辩,再修炼几年,也从她这里辨不出一分理。 纵然你说千百句,对方抓着你的错处死命打,众人记住的就是你错的地方,且显得你没有道理。 方拭非身后是成群的人。 有看热闹的,有担忧的,也有虎视眈眈的。大早全聚在这里,且有壮大之势。 这时一人朝前面丢了片菜叶出来。 “瞧见了没有?”方拭非把那菜叶摘下去,丢到对面和尚的脸上:“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谁的错!” 对方和尚气到哽塞:“你!” 慧恩道:“施主请先冷静,凡事皆可商量,我寺庙并无推脱之意。” 言毕又转向众人道:“若真是我冥思教信徒,便不该如此粗鲁行事,此举非但不能维护佛道,反为外人不耻。” “自始洎终,念念生灭,遗失真性,颠倒行事,性心失真,认物为己 ,轮回是中,自取流转。”慧恩低着头道,“生灭本无常,若性失本真,视同外物为己身,不过是自堕苦海轮回。阿弥陀佛。” 众人跟着念道:“阿弥陀佛。” 林行远小声问:“他在说什么?” 方拭非说:“我怎么知道?佛经嘛,我也只听过一点,但没认真学过。可佛教自传入东土以来,与道教也有许多相似之处。大抵,道理总是相同的吧。” 现场很快被他安抚下来。 林行远听着回音一般的“阿弥陀佛”,继续问:“那阿弥陀佛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叶书良终于走上来,说道:“阿弥跟陀佛其实是两位佛陀的名字。出家人念诵阿弥陀佛,是为了借佛陀神力,助自己精心凝神。也是为了传颂佛陀善举。” 林行远:“……” 他一直当这不过是句顺口的话而已。 慧恩转动佛珠,朝方拭非轻笑。 方拭非跟着笑了下:“那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来谈谈,这昨夜县衙遇刺一事了吧?” 方拭非指着牛车上的人道:“这些人,衙门已经审问过了,都自称是冥思教的信徒,因不满我昨日问经论道胜过了大师,于是想来给我一个教训。” 后面那位和尚,估计还是气不过。 昨日被方拭非欺负一次,今天又被欺负一次。此时不禁出言嘲讽道:“天底下没听说哪个衙门,会被百姓欺压的。本该是为民申冤的地方,落得如此凄惨地步,怪得了谁?” 慧恩蹙眉,心中觉得他此言不妙。阻止不及,正要解释,方拭非却已经阴森森地笑道:“你说得对,你提醒我了。” 慧恩侧过手轻挥了一下,示意刚才那人闭嘴:“此事其实是误会。我冥思教向来以宽仁为先,从未教人寻仇,更无挑唆之责。这些人虽自称如此,然真相为何,谁又知晓呢?” “哦……”方拭非点头说,“大师是说,他们不是冥思教的教徒?” “他们或许是信众,但与我冥思教实在无大关联。”慧恩和颜道,“我教传扬甚广,听得两句,觉得对了,为佛理倾倒,可以称之为信众。但只学其形,不以为戒,反以为恶,乃至铸错,我冥思教自是不认。” 林行远就想骂了,这人怎比方拭非还不要脸?责任倒是推得干干净净。 方拭非问:“是吗?” 慧恩点头。 方拭非:“真的吗?” 慧恩被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和笑容问得脚底生寒:“施主这是而意?” 方拭非负手走了两步,末了重重一叹,很是懊恼:“大师所言有理。啧,竟不知何山县已混乱至此,竟无人管辖。实乃我朝廷失责也,实在惭愧。当予其惩而毖后患,以儆效尤。” 慧恩几乎已经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