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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着了。 严主事:“好。你可以留,却不可留在此处。你到外面去。” 方拭非抖抖衣摆,斜睨一眼,起身出去。 · 顾琰原本阖眼躺在床上休息,昏昏欲睡。听叶书良说到一半,愤然从床上蹦了起来。 “谁让他动我的人?真以为户部没人治得了他?还有王尚书平日不是油滑得很吗,怎么今日就被李恪守给坑了?老糊涂老糊涂,以前光占个老字,如今终于三字占全了是不是?真是辛苦他这样努力了!”顾琰扯过旁边的外衣,挥开过来搀扶的下人道:“退开!” 下人慌道:“王爷切勿动怒。” 顾琰:“李恪守这蠢货,户部这么多事不做,整日就想着算计同僚。还有你司下边的人,也能被他挑唆,都是些什么东西?正则,你就是脾气太好,才叫人这样欺负。本王来给你出气。” 他披上衣服,又弯腰套鞋,气道:“行,他非不长眼,要管西市的事对不对?我就好好管,让他明白什么叫自寻死路。” 第32章 替任 叶书良回到户部, 听见方拭非在等他,便特意去了那边。 严主事等人闻风也走了出来。 方拭非到叶书良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道:“叶郎中, 方拭非今日在此一问。此事,是我方拭非的过错吗?” 严主事道:“方拭非你休得寸进尺。你已被户部除名,还敢以下犯上。赶你离开是给你体面, 你别不识好歹。” 叶书良抬手, 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对着方拭非道:“方拭非,你先回家去等候消息, 我自会给你个解释。” 说罢又对严主事等人道:“他尚未从吏部除名, 那今日此时, 就还是尚书省的人, 他的东西留在户部, 谁都不要动。” 严主事皱眉。 这听着, 还是要给方拭非出头的意思?怎可能? 方拭非得了答复, 见叶郎中不是要推脱的模样, 心中也很是奇怪, 摸不准这人的立场性格。朝他抱拳道:“多谢叶郎中。” 叶书良:“去吧。” 方拭非转身, 同林行远一起退下。 严主事偏过头看林行远,困惑地“嗯?”了一声。 他对这自由散漫的杂役早就上心了, 听说是王尚书亲自带人来的, 还嘱托过不要管他。才注意到,怎么原来跟方拭非是一路的? · 方拭非回到家里, 在后院翻土播种。林行远又去外面采了竹子搭篱笆,势血前耻。 二人在家里摆弄田地,做着做着,反而将今日户部的气给忘了。 傍晚时分,户部差人来方拭非家中传话。 那人笑道:“好了,有惊无险,方主事,您没事了。叶郎中让您明日记得按时点卯。” 方拭非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不是说陛下开口要整治我吗?” 来着回道:“陛下哪是真的要惩治您,不过是挡人口实罢了?顾侍郎亲自入宫替您求的情。陛下说了,七日之内命户部查明真相,将税款补齐,此事即可作罢。若账面还是亏空,再将您罢职查办。” 方拭非来了户部,这么多天了,一直在金部的地方打转,还未亲自见过户部两位侍郎。思忖片刻,问道:“那我是否该去向顾侍郎当面致谢。” “别,千万别!就让此事过去了吧。今后好好做事便可。”那人急忙说道,“您可千万不要惹他。这是一位狂人。” 方拭非莫名道:“我不是要惹他,我是要跟他道谢。” 那人苦笑摇头:“多的是人都不知道怎么惹上他呢。金部另两位主事今日都被找到错处革职了。” 方拭非这下是真的惊了:“什么?!” 都说风水轮流转,可这也转得太快了吧? 倒不难理解。严主事跟金主事……如果她没猜错,应当就是泄漏了金部账册的事情,还传到陛下耳中,惹得顾侍郎不快。所以如今自己回来了,他俩就被一刀切了。 方拭非若有所思地点头:“哦……” 该。 那人说:“叶郎中抽不出空,所以,让您明日早点去,同员外郎与新主事一起,将二人手中的账务接过来。” 方拭非:“明白了。” 来人笑道:“如此一来,您就是金部主事中资历最老的一人了。” 方拭非哭笑不得道:“是……太老了。” 请他喝杯茶,再将人送走。林行远问:“开心了吧?” “开心。”方拭非笑嘻嘻道,“虽然叶郎中手上可能有点不干净,但大体还是公正的。嗯……我明日应该给他带些什么呢?要不要给两位主事也带一点?” 林行远嘁声:“看看你这嘴脸,真是小人得志。” · 方拭非迫不及待地想去户部看看。翌日大早便过去。 金、严二人正在整理他们的东西。分类成堆,以便到时清点。 他们在户部任职多年,手上的东西不是一时可以交接完毕的。主事一职,虽不说多大,却牵连甚广。像他们这样的资历,一般不会轻易调换。 做梦都没想到啊,再过几年就可以乞老,一夜间竟然就被罢免了!还如此迅速如此轻巧! 但凡被罢职,几个能有好名声?二人觉得满腹委屈,心里恨毒了顾琰这人,连带着又迁怒起方拭非。 可大局已定,还能怎样? 方拭非来的时候,二人正在小声说话,见她过来,脸色骤然一变。 严主事将手里的书重重丢到地上,板起脸等着她奚落。 腹稿都打好了,有本事来骂。这次肯定不会输给她。 可方拭非什么都没说,只是拉了椅子坐在他们对面,大剌剌地看着他们。 那目光直白,看得严主事满头冷汗。想发怒又不没有名头,想忽视又实在太尴尬。这场面实在太难熬了。 过后不久,员外郎与新上任的主事也到了。腾出手,帮忙整理账册。 新上任的二位主事,是从下边挑出来的,平日里行事比较踏实的老人。一位姓陈,一位也姓严。 二人对待方拭非不似金、严那般疏离嚣张,见面时向她微笑以表善意,礼节到位,但也不过分亲近。 为何要与人结怨呢?他们今后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共事呢。他们心里清楚,再升是升不上去了,能忽然提到主事一职,够了。 他们是已半截入土,可方拭非还年轻,谁知道她将来会有怎样的际遇造化?能帮扶就帮扶着吧。 严主事还是不甘心,几番欲言又止后,终于开口道:“想问问……” 员外郎直接打断他:“问什么?” “问……”他瞥一眼方拭非,嘴唇阖动,感受员外郎摄人的目光,片刻后低下头道:“罢了,没什么想问的。” 员外郎也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