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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又问起另外一事:“我听说那个岭南犯事的项家有个小姑娘,被人叫做‘女英雄’的那个,进了你府上?” 不等程让回答,林潮却是替他解释了:“阿娘,这你就误会了,项家那个姑娘被阿沅要到了我们家,过几日就该送来了。” “嗯?”阿沅察觉不对,“那今日下午入府的女奴是哪个?”饭前阿娘明明说隔壁下午进了个女奴,她还以为就是项云岚。 程让被她问得一懵,想了下才恍然道:“那应是幼弟阿议。” 第81章 雌雄难分辨,戏子断声名。 程让的话一出来,饭桌上一片尴尬的沉寂,其中以徐氏尤甚。将人家亲弟弟错认成女奴,怎么都说不过去。 她咳了声:“原来是阿议啊,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他还好吧?” 程让微微笑起来:“今日下午刚惹了祸,母亲很不高兴。我就将他带到了我府里,明日叫他过来给伯母请安。” 徐氏听了有些担心:“那他岂不是一个人用晚膳,把他也叫过来吧,让孩子一个人待府里不好。”她说着便要让管家去隔壁叫人。 程让却阻止道:“不必,伯母,他吃过了,这会应该在玩呢。” 因错认女奴一事,徐氏再没好意思拐弯抹角为难他,话题也被引到程议身上:“阿议怎么惹得你母亲不高兴了?” 一方面她挺关心程议这孩子,另一方面她却是想不明白,今日下午是侍女向她禀报隔壁府上进了个女奴,那侍女也跟着她去过程府,按理说不至于认不出程家小郎君啊。 而且再怎么说,也不能将一个十岁的男孩认成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啊。 这事有些难以启齿,程让只能含糊道:“他不好好念书,偷偷跑出去玩了。母亲见他撒谎,有些不高兴。” 他说得含糊又简略,阿沅却从他话音中分辨出一丝丝怒意,证明程议不只惹了程夫人生气,还惹了他这个做兄长的生气了。 可她知道,程让自己小时候都不会好好念书,断断不会因为程议不念书就生气,肯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不过这是程家的家事,她无意深究。 没了徐氏的盘问,饭桌上的气氛颇为和谐,三个男人在喝酒,徐氏就盯着阿沅的筷子,确保她不去夹那些她不能吃的菜式。 鸿门宴最终有惊无险地过了。 饭后,阿沅送程让出门,秋夜有些寒凉,月光冷寂。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她又想起了静心大师,大师突如其来的圆寂,让她感到茫然。 明明在京城再看到静心大师时,他比清州时还显得年轻了些,却没想到死亡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不知道大师在为别人批命时,有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命运? 她感怀地叹了声:“你说静心大师是成佛了吗?” 程让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面色如常道:“大师佛法高深,自有造化。” 静心大师对他来说始终都是神秘的,他能算天命,还能改天命,他的能力早已超乎人的范畴。如今功德圆满而归天,对他自己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两个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出了林家门,到了程让家门前。将要跨过门槛时,阿沅回过神来:“就送你到这儿,我要回去了。” 程让回身看她,语气凉凉道:“那个舞姬……” “谢谢你!”不等他说完,阿沅诚恳地鞠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她这般客气,程让一时间竟难以分辨她是装的还是真的,只能抽了抽嘴角道:“不用客气,你跟我进来。” 他也真没客气,拖着阿沅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人拖进了自家门。 阿沅象征性地挣扎,与他笑闹道:“我阿兄就在旁边呢,小心他过来找你,他今日可闲了。” 程让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回头安慰地拍拍她头:“乖,一会就送你回去。” 阿沅正笑着,结果看见有个人影迎面而来,那人一袭绯红衣裳,轻薄的纱衣随着走路带起来的风在月光下飘动。这身影…… 她匪夷所思:“阿议?” 程议停在了离他们俩几步距离处,有些畏缩地打了招呼:“二兄,阿沅jiejie。” 离得近了些,阿沅看得更清楚了,只见他作戏子装扮,面上还有残留的粉妆,头发随意披散着,能看出之前应是梳了发髻,后来拆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 程让冷声道:“大晚上的穿成这样还想去哪里?” 程议鼓足勇气道:“今夜还有演出……” 阿沅震惊得不知道怎么反应,身为领军大将军的幼子,竟然装作戏子登台演出? “滚回去,将这一身收拾干净。”程让的声音越发冷漠,在程议听来,甚至淬了些冰寒。他毫不怀疑他若是执意要去演出,他的二兄会将他打得三月不能下床。 在两者之间权衡了下,程议识时务地应了声,转身回了房。他原本还以为二兄会比阿娘好说话,下午才来了二兄府上,没想到二兄这么凶残。 阿沅脑子里都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凌乱了半日才终于道:“不是,他去学唱戏了?为这个才惹得伯母不高兴了?” 程让无奈地点点头,程议出生时身体不好,继母不舍得这个弟弟吃苦,因此程议从小就没练过武,身材有些瘦弱,和女孩子无异。他容貌又随了他母亲,生得有些秀丽阴柔,扮成女子模样,竟是一点都不违和。 “他唱了多久了?”若是时间不长,应该能揪回来;时间长了,指不定就生出感情了。 程让摇摇头,今日才被母亲抓包,之前偷偷学了多久却是不可知。他身为同父异母的兄长,在程议母亲尚在时,也不好太过管教于他,如今只能暂时将他关在府里,省得他又出门胡闹。 阿沅心想,难怪阿娘以为程让府里新进了个女奴,她哪能料到程议这孩子现在喜欢唱戏啊。 “你现在就去与他好好说说,我这就回家了。”她劝道,“别动粗,若是打重了,回头伯母该心疼了。”有这么一个不能打的弟弟也是很糟心了,幸而那弟弟应该还算听兄长的话。 程让本不欲让她知道程议的事,可今夜又让她碰上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也只能将她先送回家,原定和她饭后散步也散不成了。 将阿沅送回去之后,他一脸冷漠地踢开了程议的房门。 正在洗脸的程议抬起头来看见这么一张脸,顿时觉得室内阴森森的,他二兄就像是地狱来的罗刹,要来阳间寻仇了。 “二兄……” “唱戏唱了多久了?” “就一个月,我今夜是第一次登台……” 程让一掌拍在木桌上,程议就眼睁睁看着他手掌下延伸出裂纹。那一掌如果拍他身上,他骨头怕是会碎。他咽了下口水,扑通一声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