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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旁的花墙下,陶灼华冲绮罗说道:“麻烦jiejie您再通传一次,就说为着娘娘的烦心事,我有心替她分忧,请娘娘容我进去说话。” 深知宫里头没啥秘密可言,伴随着谢贵妃前来探视,外头早已是漫天风雨。绮罗晓得关于德妃娘娘脸上生斑的事情已然传遍了宫闱,陶灼华那里知道也不稀奇,她正色说道:“不是奴婢不肯替郡主通传,连日来太医们毫无办法,奴婢只怕娘娘心情不佳,反而迁怒于您。依奴婢的意思,您不如先回宫去。” 陶灼华轻轻摇头道:“jiejie,德妃娘娘对我有恩,但凡有一线希望,我也想请娘娘试试。至于迁怒不迁怒,此时到顾不了那些,麻烦jiejie再跑一次吧。” 绮罗见她说得诚恳,话也有些道理,便重重点头道:“冲着您对娘娘这片心,奴婢便再跑一次,只盼着娘娘快些好起来,也不枉她那么仁厚慈善的一个人。” 德妃娘娘其实早已梳妆,只是懒得精心装扮,身上披了件半旧的流月黄宫装帔子,乌黑的发髻简单盘起,连一星半点的装饰也没有,脸色也明显憔悴了几分。 她听了绮罗转述陶灼华的话,到也觉得心暖,只是无言一叹,究竟没报多大希望。将炕桌上搁的青纱遮了面,德妃娘娘便吩咐绮罗道:“难为她一片心思,到比宫里那些势利眼强上许多,叫她进来吧。” 陶灼华随着绮罗进到了里头,锦绫正将刚刚熬好的中药端了进来。德妃娘娘偏着身子接了这药,皱着眉递到唇边轻轻叹息,终究舍不得一线希望,将这苦药尽数饮了下去,又慌忙含了枚蜜饯。 见端妃娘娘依旧是以青纱敷面,陶灼华晓得是没有改观,只想瞧瞧那黑斑的根底,揣摩一下青州府那位隐医有多大把握。她便忍不住大着胆子央告道:“娘娘,灼华斗胆,可否请您摘下面纱,容臣女一观?” 绮罗只怕德妃娘娘怪罪,慌忙劝道:“郡主,娘娘身上不舒坦,这几日都有些畏风,因此才以青纱覆面,您这要求不大合时宜。” 德妃娘娘听得绮罗遮掩之辞,只是苦笑着微微摆手,自我解嘲地说道:“阖宫里尽数知道,你又何必再替本宫遮掩?灼华,你既然要本宫撩起面纱,大约是有几分道理,本宫便让你看一看。” 素日里听绮罗等人说起,陶灼华寻常无事,爱鼓捣几枚药草,德妃娘娘死马且当活马医,只盼着陶灼华是自己的福星,她满含着希冀问道:“你是否通些岐黄之术?可有见过见同的症候?” 就着德妃娘娘掀起的面纱,陶灼华瞧见了那块已然有大半铜钱大小的黑斑,见底盘颜色十分深,已然长成块胎记般的样子,心里不由一沉。 自然晓得是痼疾难医,陶灼华替德妃娘娘掩了面纱,实话实说道:“娘娘,灼华并不谙于医道,只是想到娘娘这病,或许并非无法可医。” 德妃娘娘宛然一叹,本就没报大多希望,只做陶灼华也是些宽慰之语,不过又平添了些遗憾。此时委实不想听些不关痛痒地关怀,更没有与她述说闲话的心情,德妃娘娘便端了茶,叹息着说道:“你的心意本宫领了,这便回去吧。” 绮罗也轻轻劝道:“娘娘凤体欠佳,郡主还是先回去吧。” 陶灼华立起了身子,冲德妃娘娘盈盈拜道:“娘娘您先莫急,臣女还有话说。从前臣女在青州府时,有幸听说过一位名医甄三娘,她手里有项绝活,便是虽然不能将疾病根除,却能依着心思略做挪移。” 德妃娘娘心有所感,听着似乎有些名堂,又将端起的茶碗放下,指了指一旁的绣墩叫陶灼华坐下,感兴趣地问道:“你到是说说看,她怎么能将疾病挪移?” 陶灼华的目光在德妃娘娘脸上轻轻一扫,落在她青纱下头的斑痕位置,轻声说道:“灼华是想,似娘娘这块黑斑长在脸上委实不好去除。娘娘若是同意,臣女想举荐这位名医,请她试试将那粒黑斑挪到娘娘腋下。” 黑斑挪到腋下,便连自己都瞧不见,若能果真如此,便是意外之喜。 德妃娘娘恍然间又瞧到了希望,虽然对陶灼华这一说法闻所未闻,还是急切地问道:“你不曾骗本宫?世上果真有这样的人物?” 陶灼华敛礼道:“不敢欺瞒德妃娘娘,从前舅母下颌生了粒黑痣,便是那甄三娘替她挪走,所以臣女才知道此人。” 这番话确是不假,不过甄三娘替黄氏挪移黑痣时,陶灼华只有三四岁,并不记事。真正晓得甄三娘的手段,却是到了后来她在洋溪湖畔隐居时,偶然从给她诊病的那位医婆口中听到了些当年的事情。 当时陶灼华心肺受损,那位医婆曾叹息自己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治不得五脏六腑里头的疾病。若得甄三娘相助,将疾病挪到肌肤,大约便可药到病除。 其时陶灼华万念俱灰,对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并不在意,对自己心肺受损更是置之不理,因此明知道甄三娘与陶家有着渊源,也不愿再费事寻人。 如今见德妃娘娘与舅母当年情况相仿,这才提前命都一处的掌柜寻访。 德妃娘娘又惊又喜,迟疑地问道:“灼华,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奇人,怎么本宫闻所未闻,你莫不是说些谎话诓骗本宫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风光 陶灼华幽若青莲,亭亭而立,淡然笑道:“灼华不敢撒谎,更不敢打下保票一定可行,只是既然晓得有这么个法子,便一定要推荐给娘娘试试。” 一席话说得绮罗与锦绫都是眉眼璨璨,更听得德妃娘娘惊喜连连。她握着陶灼华的手道:“你放心,若是这位甄三娘医不好本宫,本宫也领你这个情。” 德妃娘娘坐立不安,立时要派人悄悄往青州府寻人。 陶灼华俏然而立,又脆生生说道:“娘娘,那甄三娘自称槛外之人,极少与人打交道,您便是派了人去,也不一定能请得动她出山。” “那依你之见,要怎么寻她才好?”德妃娘娘双目一眨不眨地望着陶灼华,灼灼说道:“若她能医治得好本宫脸上的黑斑,本宫许她千两黄金,并且奏请陛下封她为国医圣手,享着太医院供奉的俸禄,这样可使得?” 陶灼华端然摇头道:“不瞒娘娘您说,这位甄三娘不求财不求名,因此才十分难请。她当日与我舅舅家里有些渊源,因此早先灼华才请娟娘出宫,要她使人先去替娘娘寻访。如今也过了几日,灼华想再讨出宫的牌子,去听听外头的动静。” 德妃娘娘不信什么槛外之人,更不信这世上有钱财与名誉买不来的东西,心里认做陶灼华有三分邀功之意,到也是人之常情。若真能请动此人替自己将脸上黑斑挪移,陶灼华多少存着点私心,也是首功一件。 此刻并不点破她的小心机,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