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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户业主大闹公司,原因是一块大玻璃无法送上楼,周扬搭着对方的后背,把他带出公司,然后替他点上一支烟,和对方一起去了一趟正在装修中的房子。 玻璃是浴室外墙,长宽数据大,周扬目测了一下,拿尺子量了量,然后走到外面电梯里测量长宽对角的数值。 业主说:“我去之前也量过了,不行,搬不进。” “唔。”周扬点头。 业主说道:“我也不是要为难你们,但这点事当初设计师设计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提醒一下?我们是外行,没想到卫生间玻璃墙会有运不上来的可能,他可是专业的啊!” 周扬回到屋内,点头说:“这确实是他的问题……不过这设计确实跟你家风格搭,不用大块玻璃可惜了。” “这我知道。”业主被他带走了话,“我当初就想这样采光也好,整体空间也显得大。” “不然就用起吊机吧。”周扬话锋一转,建议道。 “起吊机?” 周扬走出屋子,来到步行楼梯口阳台,朝下望了望,又抬头看了会,说:“你这十六楼,没问题,到时候顺着那根绳索吊上来——”周扬手一指,那是早期固定在楼房外地面上,用以起吊超重超大的家具建材的绳索。 业主问:“这么高,不会摔碎?” “他们专业的知道怎么弄。”周扬教他,“让做玻璃的那家老板现场看着指挥,吊家具的电话一般你们物业会有,你打电话问问。” 业主迟疑:“这种大概要多少钱?” “不一定,你先问一声,让对方报个价。” 业主问完,价格也能接受,原本以为只要等起吊机一来就能万事大吉,谁知之后几天雨水连绵不断,吊家具的师傅说不能在雨天吊物品,因此这事一拖再拖,几天后业主又来公司闹,周扬再次赶过去。 “我让玻璃店的人干脆把玻璃搬上来,我出钱!你猜他们报什么价?!五千!疯了吧他们!”业主指着周扬说,“总之我不管,这是你们公司的责任,你一定要帮我搞定!” 周扬拿着尺子测量楼梯转角的角度,确定玻璃能通过楼梯搬上来后,他问:“你之前愿意出多少钱?” “五百!撑死了就五百,那块玻璃总共才多少钱!” 周扬拿下嘴里香烟,弹了弹烟灰说:“行,我找人帮你搞定。” 过两天,玻璃送到楼下,周扬找来老蒋几人,拿工具吸在玻璃上,他领头搬起。玻璃太重,凭他这力气,搬一层也要休息一会,整块玻璃总共花费两个小时才搬上楼,到业主家门口时,另三人已经累得蹲下来。 周扬扶膝靠墙,站了一会,他给三人分一圈香烟,“再加把劲,快了!” 他一边指挥,一边用力抬起,转着角度,又用十多分钟,终于把玻璃送进了屋内。 回去后周扬四肢肌rou酸疼,尤其是脚,疼得不能轻易着地,两天后双脚肿胀,他没功夫去医院挂点滴,只能吃药慢慢止疼。 晚上疼醒过来,他闭眼皱眉,忍了一会,摸到枕边的手机,他慢吞吞地打字: “这回真像你说的,脚像泡了福尔马林。” 打完一句,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他看了看,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聊天界面始终停留在她回复的那个“好。” 他指腹轻揉,依旧像揉着她的嘴唇。 在周扬离开五个月后,赵姮收到一条银行短信,上午十点,一笔四万元存进了她的账户。 第46章 又过半个月,新增两万元。 已近除夕,赵姮正在收拾房间,她从一堆书籍中翻出2016年的那本日历。听见短信声,她顺手点开,低头看完新入账的金额,她站半晌,然后把日历本扔进了垃圾筐。 2017年1月27日,除夕如约而至。 这天赵姮看新闻,说是除夕夜的寺庙门票销售情况再创新高,晚上九点之后,附近路段将陆续实行交通管制。 她做了两菜一汤,把饭菜摆茶几上。屋内开着暖空调,她穿着紧身的毛衣,盘着长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电视机前等着春晚开播。 很快就有欢声笑语从电视机里传出,她这一年没怎么看过电视剧,因此一开场的歌舞节目中她只认识刘涛、蒋欣几人,根本不知道王子文和乔欣是谁。 她端着饭碗,低头搜手机,顺便查了下之后的春晚节目单,一顿饭吃到十点多,她把碗筷洗了,回来披上毛毯,窝在沙发上继续看。 主持人开始零点倒计时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赵姮双脚下地,从茶几上攥起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她顿了顿。 “……喂?” “赵姮,是我。” “我知道。” “在做什么?” “看春晚。” “一个人吗?” “……嗯。” “新年快乐。”蒋东阳笑着说。 两千公里之外,冰天雪地。 这里温度零下,暖气片几天前坏了,还没修理好,屋内阴冷刺骨。小亚和老蒋他们都回去过春节了,周扬没走成。他早已办理了居住地变更,年前想申请离开,被驳回了。 他回不去,她一个人怎么过年…… 周扬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指头拂着手机屏幕,许久,他拨出电话—— 占线。 挂断电话,周扬看一眼时间,零点整,他再一次拨出去,依旧占线。 这样的时间点,他不知道她在跟谁打电话,只能等待。 屋内门窗紧闭,可依旧挡不住冷冽的寒风,寒气无孔不入,周扬坐得四肢僵硬。 他手指微动,慢吞吞地又一次拨出电话,耳边响起正常的彩铃声,他捏了捏手机,过了会,音乐一断,他听见一道轻柔嗓音,“喂?” 周扬牵起嘴角,先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赵姮道。 “还没睡吗?”周扬问。 “没。” “在看春晚?” “嗯。” “放到哪了?” “在演小品,你没看吗?”赵姮问。 “没看。”他这没电视机,“你要全部看完?” “是啊。” 周扬又问:“晚上吃了什么?” “我自己做了饭菜,两菜一汤,你呢?”赵姮问。 “我也是。” 赵姮已经从沙发起来,去阳台拉窗帘,她边走边问:“也是两菜一汤?” “不是,三个rou菜,”周扬笑笑,“全是大rou。” “一点蔬菜都没?” “加了点葱花。” 赵姮笑道:“不腻啊?” “不腻。” “你室友在那过年吗?”赵姮问。 “都不在这,他们都回去了。” “哦。” “赵姮……” “嗯?”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