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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帽武林之杏林花开】(16)

    2020年12月14日

    第十六章

    面对林季的突然发难,贺兰喜惊怒交加的同时,更想不通为何一个小太监竟

    然对她如此无礼。

    从小在深宫里长大的她,见惯了太监们的卑躬屈膝,别说对她动粗,就是连

    大声说话也不敢,朝野内外的王公大臣都会竭力巴结她,拼了命的讨好她,父皇

    母后将她视作掌上明珠,两个长兄爱护她照顾她,就连meimei也是对她言听计从,

    她就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人,何曾与林季这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汉子打过交道?

    此时栽在他手里也不算冤枉。

    最后只能理解为林季是刺客行刺,又或则发了疯要造反。

    有心要喊救命,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林季为了保下命根子,也就顾不得许多,再次铤而走险,铁了心要将她制住

    ,用方才捆自己的绳子将她的手脚都绑起来,紧张之下不免力气用的有些过度,

    可惜公主那娇嫩的皮肤都被绳子勒的发红。

    可制服了公主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林季只觉脑瓜子嗡嗡嗡的,若是传出去

    ,这可是明目张胆造反,谁也保不了他,千刀万剐是免不了的。

    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乱如麻,脑子里就剩一个荒谬的念头:是先jian后杀

    ,还是先杀后jian?最后还是呸呸呸道:「方才所有人都见过我跟公主独处,一旦

    她死了,老子可就遭殃了,这小妖女跟她老娘一样,极难对付,这回我死定了!」

    想到这里,怒从心头起:「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拿起剪子要刺,可始终下不了决心,一旦刺出,覆水难收。

    跌足叹道:「这小妖女可真会给老子惹事!」

    又怕有人此时闯进来,因此连忙将门窗都反锁,再将公主抱到里间卧房,拉

    下幔子来。

    坐在桌前冥思苦想脱身之计,却始终苦无良策,又听她呜呜叫着,叫的人心

    烦意乱,只得拿着剪子顶在她背后,沉声道:「我先给去了口塞,你若是敢乱叫

    ,老子立马就宰了你。」

    贺兰喜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只等林季给她拿去口中的破布,迫不及待地深

    呼一口气,方才那破布也不知是何处的弄来的,差点没把她熏死,咳嗽了一阵之

    后,方才连声道:「手脚麻了,你捆的我好疼。」

    林季没想到她这么怕疼,冷哼道:「你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但会给你去

    了麻绳,还会重新捧你为公主。」

    贺兰喜迫不及待地点头道:「我答应,全都答应。」

    林季心想这小妞学习能力还真强,这么快就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怕他一解开绳索,就会跑出去大呼救命。

    只要惊动了众人,他就再无翻盘的可能。

    想到这里呵呵一笑道:「你先别那么快答应,我还没说条件呢。」

    贺兰喜连声道:「我保证不把你的事讲出去,你要是缺钱,我就把父皇赏我

    的好东西都给你,你要是想当官,我就让父皇升你为内务府总管。」

    林季冷笑道:「我不信!你说什么皇上都听你的?」

    贺兰喜道:「这也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只要我提的多了,父皇肯定会同意的

    ,你进宫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这些子女之中,父皇最宠我。」

    说完便满脸期望地看着林季。

    却见他看自己的眼色有些不对,总是在胸口、手臂等肌肤露出的地方留连,

    连忙下意识地缩成一团。

    林季冷哼道:「说实话,我对你这种小屁孩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从没想

    过招惹你,可你自己送上门来,今番少不得要在我手里吃点苦头。」

    贺兰喜惊慌道:「你待怎样?我可是公主。」

    林季不屑道:「我知道你是公主,得罪了你十有八九会活不成,但我也知道

    你是还未出阁的姑娘,名声比性命还要重要,若是被我破了身子,你就会跟你母

    后一样,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贺兰喜羞愤之际,大声喝道:「无耻!大胆!你要敢碰我一下,本公主立刻

    死给你看。」

    正说着,忽然有人敲门:「主子,你在里面吗?」

    林季吓了一跳,连忙用剪子抵在她喉咙上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许乱

    讲话。」

    贺兰喜威逼之下,狠狠瞪了林季一眼,只得对外面的人沉声道:「我在,有

    什么事?」

    外面那人道:「皇后娘娘派人来了,说要请林管事回宫商量要事。还请公主

    放行。」

    贺兰喜便道:「知道了,我问他几句话而已,过一会儿自然就会放他回去。」

    外面回了一声是,便没了动静。

    贺兰喜便对林季道:「母后可是真宠你啊,一会儿不见就四处找你。」

    林季却没回话,眼前这小妖女的姿势看起来

    竟有些动人,只见她趴在床上,

    手脚都被捆绑,衣衫凌乱,露出一截雪白小腹,罗裙斜摆,尽显修长双腿,亵裤

    若隐若现,若是在腿上套上白色蕾丝边丝袜,看着就像后世的日系萌娘,内心不

    禁有些小激动,下意识便将手按到她的腿上摩挲了起来。

    贺兰喜既羞且怒:「快放开你的脏手,碰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林季在宫里受尽女人喜欢,还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也

    有点不服气道:「那要怎样你才答应我的提议?」

    贺兰喜怒道:「别白日做梦了,我可不像母后那样被你花言巧语所蒙蔽,就

    算你是真男人又如何,在我眼里不过是个摇尾乞怜的奴才,我就算死也不会和你

    苟且,你趁早收了这份心思。」

    林季被激怒了,一把将她按住,狠狠地在那娇翘臀部拍了一巴掌,道:「要

    不是你逼我,老子才不会想cao你这个小屁孩呢,老子女人多的是,根本不稀罕你

    这种,你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胸没胸,笔直的就跟个高粱杆一般的人,只怕拿

    到青楼去,也是最次的货色!一两银子陪男人一晚,别人还嫌弃贵。」

    贺兰喜被骂的俏脸通红,怒道:「你竟敢拿我跟青楼女子相比?」

    林季道:「没错,说实话青楼姐儿可比你会来事多了,男人一来便拉着叫爷

    ,动动手指头就知道该舔还是该吸,拍拍屁股就知道换个姿势,你这种雏儿老子

    还要费力教导,完了将来那驸马爷还得骂我摘了你的红丸,占了便宜还卖乖,完

    全是吃力不讨好,真个没趣。」

    贺兰喜气的胸脯一起一落:「我是一国堂堂公主,你这无耻的yin贼,我要杀

    了你。」

    林季道:「有能耐你就叫,只要你敢出声,老子先就割了你的喉咙,反正老

    子烂命一条,搭上个公主来给我抵命,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贺兰喜说不过,呜呜哭了起来。

    林季便道:「你哭吧,就是哭破了嗓子,老子该cao你还得cao你,再说被男人

    cao了又怎样?你迟早被人cao,晚cao不如早cao,该cao还得是cao,我要是不cao你,明

    日老子就要去跟阎王爷打牌,我要是cao了你,你不过失去贞cao而已,大家都能活

    命,岂不是相得益彰?万一你要是迷恋上挨cao,老子还得吃亏服侍你们母女两个

    ,身子都被掏空了,你们母女应该多给营养费。」

    贺兰喜没怎么听明白,满脑都是他的cao啊cao的,真是这辈子听过最多的脏话。

    最可恨的,林季的手也不老实,一边说还一边打她屁股,用的力道也很大,

    打的啪啪作响,若是掀开裙子看,屁股已经红了起来,还留下了五道指印。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表现的很是成熟,也未曾犯下什么重大过错,众人

    夸还来不及,何曾有人敢打过她?其实疼也不要紧,最可怕的是一种屈辱感袭上

    心头,将她往日的骄傲、故作的威严和贤惠,踩的稀烂粉碎,所谓物极必反,一

    旦心防破碎之后,崩断的神经再难以复原,身心为了维持不受损,竟处于一种莫

    名的放松状态,就像将死之人一样,大脑为了减少痛苦,用尽所有能量来制造幻

    觉,以回避人世间最残忍的真相。

    贺兰喜就像从天堂坠落地狱的仙子,不惜释放出荷尔蒙,制造幻觉来麻痹自

    己的处境,被林季这个yin贼打了几巴掌后,反而产生了莫名的快感,这快感侵袭

    的她轻飘飘的如置身云海。

    她也未曾想到,林季的这几巴掌竟然有如此奇效,这种感觉她从未体验过,

    既心慌又有些好奇,嘴里忍不住发出嗯啊嗯啊的声音。

    林季听了也觉奇怪,按理说人被打疼了应该啼哭啊,这小妮子发出的声音怎

    么如此奇怪?这种恩啊嗯啊的声音他倒是常听皇后和丽嫔叫,不过那都是在床上

    被cao爽的时候才发出来的,这时候小妮子怎么也发出来了?想到这里,他便去看

    贺兰喜的脸,此女满面通红,连脖子也红了,眼角泪痕犹在,可眼神却不似方才

    那般凄楚,竟有些妩媚的味道。

    林季心道:「难不成是个贱货,让人越打越爽快?」

    想到这里,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他再次用力打在那翘臀上,打的臀rou如浪泛

    起涟漪,发出清脆地啪一声。

    心中不禁感叹道:这妮子的臀部就是柔软,摸起来就像棉花团,打起来更是

    如堕云中,手感极佳,使人忍不住想多打几下。

    谁知打完以后,林季果然又听到她啊了一声,绵延悠长,如泣似歌。

    林季心神荡漾,心想这小娘皮有点意思啊,难不成有受虐潜质?这让他想起

    后世某家超大企业的千金,也是吃穿不愁,生活无忧,平时也是一副高材生、职

    业干练的形象示人,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她偏暗地里去拍了A片

    ,拍就拍吧,

    还全是重口味调教,深喉、殴打、捆绑样样玩的有声有色,使人观之侧目。

    难不成这六公主也是这般秉性?林季一阵激动,为了进一步验证心中所想,

    他忽然掀开裙摆,将手往亵裤里面插,果然里面已经完全湿透了,也不知是尿水

    还是春水,拔出来的时候整个手掌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伸出一支手

    指在鼻间闻了闻,没有任何sao味,不过荷尔蒙的味道却很浓厚,直冲脑门,胯下

    roubang立刻肿胀了许多。

    他将湿淋淋的手放在贺兰喜脸前道:「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还尿床?」

    贺兰喜连忙转过头去,像是发了高烧,连呼吸都有些炙热。

    那屈辱的感觉更浓烈了,实在是太过丢脸,过度羞耻之下,她的娇躯竟有些

    微微发抖。

    林季见她如此,干脆将那绳索都解开,细看之下手腕脚腕已经被勒的发红,

    印记短时间难以消除,不由有些后悔起来,要是被她那些乳母、奴仆看见,只怕

    不好自圆其说。

    当下便拿起她的一双脚腕放在怀里,用手来回揉捏,但见她那绣鞋很小,薄

    绸所制,几乎透明,隐约可见罗袜藏玉趾,忍不住脱去,露出里面罗袜来,那罗

    袜薄如蝉翼,轻似毫毛,正是皇家织造府所制,寻常百姓家可见不到如此精品。

    林季轻轻褪去罗袜,露出一对小小玉足来,肥嫩而不见青筋,白皙若吹弹可

    破,轻轻抚摸,入手滑腻,五根肥腻的玉趾受到刺激,紧紧并列在一起,看起来

    很是娇羞可爱。

    林季虽谈不上的女人足有多偏爱,不过见此美足也是怦然心动,忍不住细细

    把玩,低头亲了几口,啧啧称赞。

    贺兰喜早就觉得手脚酸麻不堪,林季解开后终于好受一些,此时玉足被他放

    在怀里把玩,羞恼之余,又有些不解林季为何突然对她温柔起来,芳心竟有些小

    小感动。

    谁知男人下一句话又吓得她万分紧张,只听他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快

    点完事,你好好配合,也好免受一些疼痛。」

    那口气不容置疑,彷佛理应如此。

    一边说一边还褪她的亵裤。

    少女十分害怕,待要挣扎,手脚酸麻,没有任何力气,待要服从,又怕男人

    胡来,只得伸手紧紧抓住亵裤,不让他褪下来,林季见她如此,沉声道:「事到

    如今,你都被我摸遍了,谁还愿意娶你?坚持有什么用,不如大家痛乐一会,保

    准你爽翻天。」

    少女再次呜呜哭了起来,真个梨花带泪,可怜可叹。

    林季狠起心肠,一把扯下亵裤,少女最娇羞处一下映入眼帘,阴毛长而不密

    ,寥寥数根掩映着如丘rou唇,rou唇小而不张,掩护着一线粉红,可那粉红却挂了

    一滴水珠儿,似乎迫不及待引男人来访问。

    林季看得血脉喷张,抱住公主死命吻了起来,用力将舌头顶开贝齿,在里面

    胡乱搅拌着,搜集她的琼浆玉液。

    贺兰喜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下,从未与人接过吻的她根本不知如何反应,

    羞恼之下一口咬了下去,那力道只怕会将人的舌头咬断,谁知却咬了个空,原来

    林季就防着她突然发难,一见不对立刻撤了舌头。

    贺兰喜正要将他推开,屁股上又重重挨了一掌,打的她心儿一颤,心中暗道

    :「为何他一打我,我就软绵绵的没了力气。」

    林季呸了一口道:「不打不成器。」

    又一把扯开她的衣衫,露出里面的抹胸来,男人冰凉的大手长驱直入,抓住

    她的酥乳,一顿揉捏。

    不过她年岁尚小,此时也不过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远没有皇后那样丰满硕大

    ,林季只捏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于是分开她的腿,将头埋入她的双股之间。

    贺兰喜大惊,不知他要做什么,正迟疑中,忽觉敏感处被热热的东西给堵住

    了,失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用双腿紧紧夹住男人的脑袋。

    然而那热热软软的东西却非常灵活,不时刮蹭着她的嫩芽儿,连带着蜜xue口

    也被掠过,伴有粗粝的rou粒儿,此时她这才明白过来,那是男人粗糙的舌头,未

    经人事的她从未想过男人居然会给女人舔那里,不嫌脏吗?可又觉得刺激万分,

    每刮一下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心儿,酥麻到了骨子里,刮的她魂飞天外,身不由己

    地发出如泣似歌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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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季见她呻吟声太大,连忙停止了侵袭,示意她小声一些。

    贺兰喜只得捂住嘴,又用手掐了他一把。

    林季嘻嘻一笑,将她双腿抗在肩上,坚硬的roubang正要挺入,忽然外面有人敲

    门道:「好jiejie,快开门!」

    林季一听是七

    公主的声音,连忙停止了动作,拿眼去看贺兰喜,贺兰喜却依

    旧沉侵在快敢中没反应过来,林季只得慌慌忙忙替她穿上亵裤,整理衣裳。

    七公主见无人应答,敲的更急了,大声道:「你睡了吗?怎么里面还亮着灯

    儿。」

    贺兰喜这才反应过来,只拿眼去看林季,林季低声道:「去开门啊。」

    贺兰喜低头扭捏道:「身上没力气,你去吧。」

    此话似有撒娇之意,林季也顾不得许多,吩咐道:「快去打理你的头发。别

    让她看出什么不对来。」

    贺兰喜听了,只得勉力支起身子,挪到梳妆抬前。

    林季便去开了门。

    七公主一进来便笑道:「你果然在这里。话说你什么时候认识我jiejie的,来

    找她干嘛?」

    林季便躬身道:「七公主明见,不是奴才要找六公主,是六公主要找奴才啊。」

    六公主便走到贺兰喜身边,见她正在梳理头发,也不奇怪她为什么临睡的时

    候还要梳妆,只是道:「你到底查出来没有?害我等了这半天。」

    贺兰喜一听,立刻又红了脸,支支吾吾道:「你胡说什么?」

    六公主便指着林季笑道:「我还以为你真要查他呢,原来不过是一个玩笑话

    ,可恨我当真了,太没意思了。既然如此,你叫他过来做什么?」

    贺兰喜道:「没什么,就是问问他母后的情况。」

    林季心想,敢情这两个小妮子原来早就计划好要算计我呢,好在方才使出绝

    门秘籍,弄舒服了jiejie,现在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于是躬身道:「二位公主没什么事交代的话,奴才这就退下了。」

    七公主却道:「死太监,你是不是忘了离宫前我交代给你的事?」

    林季笑道:「公主之命,奴才怎敢忘却,只是东西太多,还没来得及搬来。」

    七公主大喜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带人跟你一起去取。」

    贺兰喜见meimei如此单纯,只怕她也落入林季的魔掌,连声道:「这黑天瞎地

    的,你不老老实实呆着,跟着他乱跑做什么?」

    七公主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好jiejie,我去去就来,他跟我都是老熟人了,

    你还怕他把我吃了不成?」

    贺兰喜心想,怕的就是你被他吃了,连老姐我也方才差点沦陷。

    更何况你如此单纯。

    想到此际,耳朵也红了,故意板着脸道:「不许去就是不许去,过来给我梳

    头,今天就睡在这边,否则有你好受的。」

    七公主自小最怕这个jiejie,听她如此说,便知今晚去不成了,只得对林季道

    :「你给我好好存着,不许损坏了我的东西。」

    林季笑着承诺了好几遍,这才被放出来。

    林季一踏出公主府,就觉神清气爽,今天还真有意外收获啊,虽然没cao到公

    主,那不过是时间问题,如是不出意外的话,终究逃不脱他的手掌心,到时候来

    个母女双收,再来个母女同床,他越想越yin荡,越想越得意。

    当晚回到长春宫,与李皇后、丽嫔两个盘肠大战一晚。

    cao的二女走路不稳,行动迟缓才作罢。

    正准备施行下一步计划,谁知皇帝一道诏书让他彻底蒙了圈。

    当日他被召入中极殿之后,却见一个须发近白的老头也在殿里,还被皇帝赐

    坐,此人虽年纪颇大,可声音洪亮,目光锐利,军人气息一览无余。

    经过皇帝一通介绍,林季才知此人是沙场老将杜严,今年已近六十,在前朝

    就屡有战功,爵至镇国将军,本来已经在家中养老,后来听说西北局势糜烂,于

    是自请上阵杀敌。

    内阁那帮文官自然不愿意这种人上前线,搞不好半路上水土不服就死了。

    只有皇帝器重老将,于是力排众议,让他取代杨宇烈的征西大将军一职。

    当下林季连忙向杜严行礼道:「小人拜见大将军。」

    杜严根本不理会他,只向皇帝道:「老臣此次出征,粮草为关键,须得有人

    统筹谋划,不知皇上派何人送粮?」

    贺兰炆道:「朕已经定好了,此事由护国公李昭元负责。」

    杜严不悦道:「那李昭元风评向来不佳,皇上怎能将此重任交到他手里?」

    贺兰炆有些头疼,其实他也不喜欢李昭元,无奈他是皇后哥哥,也是自己的

    大舅子,在朝中声望颇高,此次若要杜严来当主将,就必须答应大臣们推荐的李

    昭元作为妥协。

    当下皱眉道:「杜爱卿就别管这些了,你只管负责打胜仗,粮草之事不用担

    心,朕一定让李昭元办妥。」

    杜严生性耿直且傲,虽然打仗勇勐,人情世故却不大懂,因此出言极力反对

    ,沉声道:「臣闻李昭元仗着国舅身份,常在民间巧取豪夺,屡有不法之事,御

    史多有参劾,皇上若有治国决心,当不避亲疏,即

    刻拿办才是,怎可将此军国重

    任寄托在此宵小之徒身上,若是由他来督办粮草,西北用兵之事危也,即知如此

    ,臣这个征西将军不当也罢。」

    贺兰炆听他如此说,气的一口气噎在胸口,大咳起来。

    他不是不知道帝国豢养的许多勋贵已成蛀虫,处理一个护国公李昭元虽然容

    易,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勋贵集团从太祖之时就已经成了气候,到了今日已势大

    难治,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当年先帝处置忠亲王谋反,差点就皇位不保,还是靠护国公的支持才平息了

    这场叛乱。

    为了拉拢护国公等人,他为此还娶了护国公的女儿李氏为后,因此才坐稳了

    皇位。

    杜严不明就里,竟要他废了护国公。

    而且还是在外患深重的时候,叫他如何不恼怒?林季深知此时正是自己表现

    的机会,连忙拍手冷笑道:「杜大将军真是好威风,胜仗还没打,倒先摆起了功

    臣的谱来,若是让你赢了几场仗,你是不是要逼着皇上退位,自己来穿龙袍,登

    宝座?」

    杜严被他这番话吓得面如土色,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跪在地上磕头流涕道

    :「皇上明鉴,臣一门三代服侍圣朝,从未有过丝毫不臣之心,千万别听竖阉之

    言。」

    贺兰炆见他被林季怼的气势全无,心中大悦,却故意板着脸转过身去。

    杜严明确感受到皇帝的不满,心中更加惶恐,对林季怒道:「小小阉竖,竟

    敢口出狂言,如此诬蔑忠臣,挑拨君臣关系,居心何在?」

    林季满不在乎道:「老将军既是军人,可知军中规矩?」

    杜严骄傲道:「吾乃沙场宿将,军中律法自然是倒背如流,要你这个小子来

    多说?」

    林季道:「那很好,所谓军令如山,若是你下了军令,手下大将拒不执行,

    该当如何?」

    杜严正色道:「不管任何人违反军令,其罪当诛。」

    林季道:「老将军果然是执法如山,只可惜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未免有

    失偏颇。」

    杜严大怒道:「你我素不相识,你怎知我为人,可知是无端构陷。」

    林季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我再问你,若是两相比较,是你的军令大还

    是圣旨大?」

    杜严愣了一会儿,只得回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圣旨。」

    林季勃然变色道:「既知圣旨比军令管用,你为何敢公然抗旨?你知不知道

    ,圣上为了让你顺利去西北领兵,驳斥了多少大臣的反对,受到了多少人的质疑

    ,更赌上了万千将士的性命,你不欣然谢恩,还仗着从前有点资历微功,以辞职

    为要挟,无端指责圣上的用人,如此无识无知,将陷圣上于何地?亏你活了这么

    大岁数,这就是你所谓的忠义之心?若真有此心,还是不要的好。」

    杜严听了这番话,就是再愚钝固执也开解了,老泪纵横地匍匐在地上道:「

    老臣错了,还望圣上宽恕老臣无知。」

    贺兰炆这才转过身来,笑着亲自将杜严扶起来,连声道:「老将军何罪之有?快坐快坐。」

    又驳斥林季道:「你煳涂啊,老将军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立功做了千夫

    长,你有何资格说他?快给老将军谢罪。」

    林季只得跪在地上道:「小子浅薄,冒犯了老将军。」

    那杜严有了台阶下,自然也不好跟林季这般人物斤斤计较,又当着皇帝的面

    ,只得拱手道:「好了,老夫也得你当头棒喝,这才知道皇上也有皇上的不易。」

    贺兰炆又道:「那西征之事,朕可就拜托老将军了。」

    杜严义正言辞道:「臣既身负重托,自然全力以赴,此战若不胜,提头来见

    陛下。」

    贺兰炆大喜道:「有老将军此言,朕可贴衣而卧矣!」

    君臣携手而笑,杜严便告辞,回去做准备。

    他走后,贺兰炆便对林季道:「方才你表现不错,足可以担当重任。」

    于是唤来曹渔道:「宣旨吧。」

    林季连忙跪下接旨,曹渔便展开圣旨念道:「上谕:今西贼入寇,肆行兵戈

    ,军民陷于水火,特命内侍管事太监林季代帝出巡西域,安靖地方,抚牧庶民,

    监察军纪,震慑西贼。」

    林季没想到皇帝要将他送到西域去,那边可是黄沙漫天,战火纷飞,一个不

    小心,自己就嗝屁了,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不好表露出来,反而装着欣喜道:

    「奴才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曹渔笑道:「你小子可走运了,本朝还从未有过太监外出执事之例。此次西

    北之行,你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皇上,须得尽心尽职,谨言慎行,千万可别出了篓

    子。」

    林季连忙道:「那是自然,何须曹公公吩咐,奴才能得皇上委

    以重任,自当

    全力以赴,为皇上争面子,为国家谋福利。」

    贺兰炆笑道:「你知道便好,这次出行,朕但凡听到你哪怕有一丝不法之事

    ,一经查实,必定重处,你可当心着。」

    林季点头答应着,又拿着圣旨反复看了看。

    贺兰炆见他面露疑色,便道:「怎么着,你还有那些事情不如意?」

    林季陪笑道:「奴才满意的不得了,那还敢有半点不满?只是奴才寻思,这

    圣旨若再加一些内容,那就更完美了。」

    曹渔听他如此说,吓得赶忙使眼色,林季却装作不知。

    贺兰炆便奇道:「哦?那你说说还得加什么内容?」

    林季正色道:「首先,奴才这次出巡代表了天子,也该有个正式官职在身,

    才好与军队和地方的官员接洽,再有,奴才还得求皇上赐一件宝物,代表天子的

    权力。」

    曹渔听了连忙道:「好你个林季,没想到这么官迷,刚才你还说杜老将军倚

    老卖老,现在你自己借机索官,羞也不羞?」

    林季昂首道:「奴才一片忠心,只为天子颜面作想,还望圣上明鉴。」

    贺兰炆点头笑道:「也对,你这次出去毕竟代表了朕,千万不能被那些地方

    官员压下去,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即日起,朕在内侍监特增设监军一职

    ,由你任监军太监,领正一品衔,赏穿四爪袍,凡一切地方军务,都可通过快马

    密奏给朕,无需通过内阁。不过此职是临时增设,事毕即撤,你可满意?」

    林季笑道:「皇上的安排甚是妥贴。」

    曹渔却惊的口瞪目呆,他做太监这么多年,四品已是极限,没想到林季一夜

    之间做到了正一品,还有独奏权力,简直是耸人听闻。

    连忙道:「皇上,此事虽好,可有违祖制,只怕那帮文官不同意。」

    贺兰炆摇头道:「放心,你们都朕的奴才,俸禄都是由朕的内帑出,不花国

    库一分一毫,朕要怎么赏赐你们,他们也管不着。」

    说毕又对林季道:「你方才说要朕赏你一件贴身之物,朕有玉佩、御笔、宝

    墨、宝剑等物,不知你想要什么?」

    林季连忙道:「奴才既然领了监军一职,自然是要宝剑。只要有此剑在手,

    臣就是胆子再小,也有勇气上斩逆臣,下斩贼寇,为陛下分忧。」

    贺兰炆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上斩逆臣,下斩贼寇,天子权柄,理该如此。」

    说毕招了招手,一个小宦便双手捧着一把宝剑递了过来,贺兰炆便神色肃穆

    地将那宝剑递给林季道:「千万慎用。」

    林季取剑在手,看了一看,剑鞘富丽堂皇,木质大漆油漆鲜艳,依稀可照见

    人影,錾花刻有黄道四象,镶嵌北斗七星图,铜饰錾刻「上命于天」

    四个字,拔出一看,剑身寒气逼人,弹之清脆之声若流水,果然是一把好剑。

    因此笑道:「皇上,这宝剑可有名字?」

    贺兰炆道:「此乃鸿道真人送给朕的北斗七星剑。传说曾斩妖降魔,由天地

    正气所铸,你可要行的端走的正,不要被这宝剑反噬自身。」

    皇帝此话大有深意,林季不以为意,笑道:「回禀皇上,如今此剑已是天子

    之剑,不好再叫原名,不如叫尚方宝剑如何?」

    贺兰炆点头道:「尚方宝剑?不错,此名甚妙!如今你官职也有了,宝剑也

    有了,该让朕提要求了吧。」

    林季连忙磕头道:「皇上折煞奴才了。」

    贺兰炆哈哈笑道:「起来吧,此次西北之行,你任务繁重,一定要好好辅佐

    杜严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好好收拾那帮野蛮人,给咱们大汉子民出口鸟气,再有

    就是安抚地方百姓,使其安居乐业,不要因为兵祸而发生动乱。还有则是暗暗调

    查李元昭,他虽然是朕的国舅,可朕始终放心不下,总之遇到大事不决,你就上

    书给朕,小事自行决断,多请教军中老前辈,切忌盲目行事。」

    林季耳中听他一番叮嘱,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自己毕竟睡了他两个老婆,还

    猥亵了他的一个女儿,他却如此信任自己。

    可知这个皇帝还不赖。

    殊不知正是因为林季睡了皇后,皇后才在贺兰炆面前屡次提到林季,否则贺

    兰炆不会对他这个入宫不久的小太监委以重用。

    当日君臣二人谈妥一切,林季告辞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御赐的四爪

    行龙大红蟒袍,手里捧着尚方宝剑,连曹渔、王乘风见了也要对他行大礼。

    自是人人羡慕,威风八面,出尽了风头,一时轰动后宫,连熙太妃、严贵妃

    等人也过来贺喜。

    李后、丽嫔见他得了高官厚禄,更是喜之不尽。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太子贺兰祥。

    那日李后为了林季一连杖杀了五个太监的事让他记忆深刻,又被

    人撮窜,总

    觉得此人是个大祸害,如今不但没有被人搞垮,还越来越有了权势。

    原本惧怕打仗的他,破天荒地自请监军西北,似乎要与林季一争高下。

    贺兰炆心中虽然高兴,可是也不愿让儿子甘冒奇险,驳斥了他的请求,可贺

    兰祥却依旧不肯罢休,于是鼓动御史上书,声称不可违反祖宗家法,让一个阉人

    干预军事。

    其实贺兰炆也开始后悔起来,细细回想林季毕竟才十七岁左右,让他这样年

    轻的人担当重任,似乎确乎不妥,由于西北的事闹的太大,当日他也有些心急了

    ,可皇帝诏书已经下了,连尚方宝剑都赐出去了,内朝外朝闹的人尽皆知,再撤

    回诏书只会让人觉得他怕了那帮文官,因此咬牙挺了下来,将所有的弹劾奏章按

    住不发,还是决意让林季当了监军。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文武都在打听林季的来历,可此人除了在杏园当过管

    事,似乎没有别的事迹,过往的一切都是两眼一抹黑。

    知道的最多的人,也不过认为他是皇后跟前的红人,其余再没别的。

    那些想借此机会往上爬的人,绞尽脑汁也想和林季取得联系,只可惜林季住

    在深宫里,岂是寻常人随意能出入的?只得守在宫门口,等他出来那天再寻机巴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