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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宾客隐私,二三楼的监视器只在楼梯旁有,查场子还要好一番功夫。 管彬杰知道晚上有个音乐沙龙,楮沙白向他报备过,但具体是哪些音乐人却没能记录在案,他只能尝试去拨一些号码,试图瞎猫碰死耗子。 这时,有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耸肩缩头从街的那一边冒雨走来,板寸头,指节粗大,满身都是风吹雨打的痕迹,穿着民工常常挎肩的白背心,半新迷彩裤,总之不像应该出现在“高档会所”这一带的人。 他先是沿着后扒街沿路牙子停靠的轿车走,像在审视一个汽车军团,最终停在管彬杰的车前,歪着头,阿黄在驾驶座伸出脑袋,硬撑出气势:“你……你谁啊!偷车吗!” 男人没回答,目光转到握着手机的管彬杰脸上,眯了下眼,惜字如金道:“你跟我来。” 雨水淅淅沥沥,模糊了五官,但没糊掉他从兜里掏出的一张“金梅笺”。 这东西质地精良,非一次性产品,是“梅花笺”的进化版,象征“俱乐部高级会员”,稀如国宝,只颁发给大有来头的贵客。 男人冲阿黄一指街口:“你绕路去巴建路53号,那边有个旅馆,交钱进后门停车坪,然后等着。” 说罢领着管彬杰进会所大门,服务员恭敬递上毛巾,男人没接,从头顶薅下一把水,抹在自己裤子上,金碧辉煌的大顶灯之下,他那裤子上似乎有磨损的洞、早餐粉条油包子的污渍、与浑黄泥水溅上的点,糟糟烂烂,狂放线条与浓烈颜色,集聚毕加索与梵高之艺术为一体,最终被雨水打湿成一面柏林墙。 前台被“贵客”一身不羁的打扮吓得下颚脱臼。后头有值班组长捅她后腰,暗道真是个没见识的黄毛丫头:“愣什么,后现代艺术!” “后现代艺术”没空叽歪,也不要人领路,直接往二楼而去,管彬杰连忙跟上,面对眼前这一坨“魔幻现实主义”,有些心惊胆战:“您……您贵姓?” “侯。” 如果说世界芸芸众生都在一张荧幕巨制上演出,那今夜对于守望来说,是个难忘的大片之夜,上有雷雨助兴,下有诸人拼搏,西梅会所正进行一场争分夺秒的,四环房客厅内,悄然打响。 下了“禁足令”的二人没等到管彬杰报来的平安,倒是等来一通未知号码。 铃响了三声仍没有挂断,持之以恒地闹。姜逐顿了顿,还是接起:“喂?您是?”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朱定锦看到他脸色先是茫然,忽地变得极其难看,眉头无意识蹙起,含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像听到某个新闻说贞子从井底失踪了。 朱定锦走近一些侧耳听,一个声音在那头唾沫横飞:“……人家也是冰清玉洁一花旦,只是炒作,只要绯闻,又不是要你真跟她好上。” 略有点耳熟。 “你以为管彬杰能保你吗?他不过是怀钧旗下子公司的一个职工罢了,叫得好听点,金牌,离了怀钧这块真正的‘金牌’,他也走到头了。” 公司的人,还是小高层,但不常见面,叫什么来着……表兄是不是小股东的那个…… “不了,谢谢。” 任何人对“把自己称斤论两卖出去”都会产生生理性的排斥,眼看姜逐懒得废话,就要将话筒拍回去,朱定锦架住他,叫道:“给我,我来。” 姜逐冲她摇摇头,听筒里却抓住新大陆一般:“姜逐,是你女朋友吧?你让我与她说说,这是好事,不要犟脾气嘛年轻人……” 话筒经过几下杂音,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传来:“喂,您是?” “您好,是朱小姐吗?我是怀钧集团的人事部经理,敝姓何。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一下。” “好,您说。” “哎,小姑娘真懂事,姜逐是你男朋友吧?公司有意将他与昊威的艺人谢小姐撮合成一对金童玉女……当然是绯闻上的,只需要拍几张开房照,哈哈,你和姜逐情比金坚,应该不会担心他失方寸吧,方不方便劝说一下?”顿了一下,捻了捻电话线,有些隐秘地压低声音,营造出“你懂”的语境,“那什么……随你开。” 那边沉默了一会,何经理还想再接再厉劝说,对方突然开口:“这个事……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找个人跟你说吧,请等一下。” 何经理烦死了踢皮球,听这意思,还得把七大姑八大姨都拉来,口气不耐道:“喂?喂,朱小姐,希望您能配合公司的方针。” 电话似乎是被搬着走了,他抬表等了三四秒,对面没有人声。 他正欲跳脚,那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这团笑出来的气像是顺着电波从听筒里散出来,阴阴的,吹得人一个哆嗦。 他听到一个低沉且轻的声音,这个声音经常出现在董事厅与股东会的最顶头,执掌集团生杀大权,他死都不会忘。 “何多闻,你活腻了。” “……” 何经理腿一软,原地吓跪。 第43章 业绩 一脚踏上二楼的红毯地板,管彬杰手背上的汗毛轻轻一立,也许是空调正对来宾喷出的大股冷气导致的应激反应,消毒似的从眉毛吹到脚后跟,略有些森然的凉意。 他忍不住埋怨地搓了一下胳膊:“雨天还开这么大冷气……” 他身前那个姓侯的男人好似屏蔽了对冷热的感觉,浑身线条流畅,鼓起的肌rou泛着油光,走路姿势协调性极高,不是子公司雇佣的那些墨镜西装的“花架子”比得了。管彬杰从上到下打量他时,眼神一凝,发现他耳背上夹着一根烟,被雨水泡得稀烂,烟丝稀稀拉拉挂到茬青的寸发上,纸卷贴在皮肤上,应该很难受,但他没取下,进门薅头毛的时候也小心避开了这一块。 从烟的种类实在看不出线索,最便宜的牌子“飞燕”,五块钱两包,民工的消遣品。 管彬杰本能品尝到一丝古怪,就好像这个地方——耳背处,是一处非自留地,这块地上是种苞谷还是稻米,轮不到他来置喙。 那个掌控“土地所有权”的,是他背后的人么? 管彬杰胡思乱想了一路,无意识地跟着男人走,或许是他走得太稳当太有目的性了,根本没预想中的惊心动魄,偶尔停下看地毯的褶皱方向,又很快有了新的方向。 最终两人停在一间清洁间面前。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伸手推了推,背后似乎被什么抵住,发出哐啷哐啷的轻响。 管彬杰立刻要转身叫人:“我去找服务员开……” 狭窄的走廊刮出一道人为风,男人退后几步,随即一个助跑前冲,一脚把清洁间的踹了个窟窿。 管彬杰:“……锁。” 他没理会目瞪口呆的管大经纪人,屈膝蹲下,半个身子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