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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空了下来。它的主人们都收拾起行囊,随着货物满满的马家商队,朝迢迢千里外的京城行去。 冯知春坐在马车上,掀开车窗帘远眺,两道的树叶已转为深沉倦怠的深绿。 等到京城,会是鹅雪纷飞?还是春意盎然? 重回家乡,直面她不敢回首的往事,那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第78章 宴席 越往北走,冬天的形状越庞大。 雪不曾见落下,只有冷冽的风呼呼刮脸,生疼得很。 寒冬的滋味不好受,一路上并不是日日都能住宿客栈、人家,商队加快速度,马蹄踏得飞快,终于赶在年三十前抵达京城。 越临近京城,四周的景色也越不同。 杂乱生长的树木变得规整,官道比小路宽许多,行人渐多,路边的茶棚、小摊不绝,偶尔还能看见五人一组的巡逻士兵。 听得前头领路的人吹出一声欢畅的口哨声,后头跟着的也接连附和,坐在马车里的冯知春等人知道,京城的城门就在前方,触手可及。 冯知春不由得握紧了手。 “夫人?” 冯知春转眸看向坐于自己身旁露出关切神色的楚云,安抚地笑了笑。 说来,她与杨瑾成亲前,楚云曾找过她,跪下求她收自己当婢女。这个请求自她救下楚云后,楚云多次提起,说她以命相救,自己没有别的除了贱命一条,只想好好服侍她。 冯知春不喜主子仆人、动不动跪地磕头的观念,每次楚云一露出仆从的职业习惯,她都有种鸡皮疙瘩刺满身的感觉,不爽利得很。被拒绝的多了,楚云就不再提这样的请求,行事上以前的习惯也收敛不少。 楚云旧事重提,言之凿凿,“杨公子有赵丰跟随伺候,您身边怎可没有随身的婢女呢?” 不得不说,楚云比她更会cao持家务。与楚云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井井有条,她还多出许多时间研究食谱。 往后的日子,家中新添2个大男人,她确实得考虑也给自己请位帮手了。 如此,楚云便以新身份——冯知春的婢女,新家的管事——留了下来。 马老爷的小院位于京城南边,瞧院墙的颜色,有些年头了。平日看管院子的是居住在附近的一对老夫妻,马老爷的信先行一步,等商队抵达时,这对老夫妻已将两进的院子收拾妥当:杨瑾一家住里院,一共三间房;商队都是男人,则把外院的客房临时改成通铺。 长途劳顿,大家稍作收拾,便歇下补了个舒服觉。 冯知春洗完澡,回屋发现杨瑾并未睡下,正靠着床架挑灯读书。走近看,,大抵是哪位大家的言论诗集吧,顿失去一同的兴趣。 上京路上,杨瑾怕她闷,带上他压箱底的至宝——各种游记、怪谈、杂记。她一路读来,也觉有趣,多少明白了杨瑾私下闲散油滑的一面是从哪来的。 过了会,她觉出不对劲来。 “你在想什么?”半天没翻一页。 杨瑾合上书,叹道:“夫人在侧,我心猿意马。” 冯知春耳根一红,什么混账话!遂把手中擦头发的毛巾扔过去。 杨瑾长臂一伸,抓个正着。冯知春眨眼功夫,就见他凑到自己身前,不由惊道:“你、你打算做什么?”,而后轻柔的力道从头皮舒展开,这厮竟在给自己擦头发! 杨瑾欣赏着她绯红的脸颊,笑道:“以后这样的差事,该多给我做。” 冯知春又气又羞,想挣脱开,被他按住肩膀,“别动,说会正经事。过几日就是年三十了,年初二商队的师傅们回程,我们得好好招待他们一场。” 冯知春听罢,也好好回想了一番,从记忆深处扒拉出关于京城春节的。可惜原身长居深闺,对家门外的商贩不通,只记得每逢春节,父亲都会在家休沐好多日。 她道:“只怕到时商贩也不出摊,不若明日我们问问那对老夫妻,再寻个采买的日子。” 杨瑾道:“行。” 两人又一同读了会杂书,等冯知春的头发晾干,才合被而眠。 翌日。 “那可要约法三章:第一,需得跟紧我们;第二,需得跟紧我们;第三,需得跟紧我们。”冯知春竖起三根手指,严厉道。街上人多,一时不察就走散了,“特别是知秋,你捣蛋起来,连楚云和赵丰都看不住你。” 冯知秋有些不服,明明知秋拿起主意来比他还看不住呢,但为了能上街,此时他表现得要多安分有多安分。 冯知春一早向看守院子的老夫妻打听,如她所想,商贩们年三十就不出摊了,直到年初五才重新开张。 是以这几天街上热闹得很。 出了小巷,顺着人流向前,不多时就来到京城的商街。嗬,果然是摩肩擦踵熙熙攘攘,放眼望去,街道之长,只见人头,不见尽头,在中周县也不曾见过这么多人呢。 因着采买的人多,商贩们也卖力地吆喝着。 冯知春等人照着清单上的东西一件件挑选,量少的自己拿着,量多的,商贩也是一站式服务,留下地址和定金,不忙时便有跑腿的伙计亲自送货上门。 “杨瑾?” 一声突兀的疑问,从鼎沸的人声中脱颖而出。 正挑选商品的冯知春与杨瑾循声看去,是一位身着深蓝棉袍男子。冯知春觉得眼熟,便听身旁的杨瑾惊讶道:“沈永?” 这个名字让冯知春想起来,沈永,乃是救灾时,陈大人身旁的随行副官,她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俩人寒暄后,沈永道:“是吗,你已高中举人,恭喜恭喜。”他的目光移向冯知春,发现也是熟人,再看她已梳起妇人髻,了然道,“应是双喜临门,恭喜恭喜。” 在外,杨瑾又恢复他“冷面”的模样,浅浅笑应沈永的祝贺。 沈永将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子拉出来,介绍道:“这是荆妻。” 那女子扭捏了下,红着脸贴着沈永,好奇地抬眸看了看杨瑾、冯知春,略一福礼,又害羞地缩回身后背后。 沈永笑道:“杨兄,你既来了京城,请你一杯是少不了的。不若我们约个时间,陈大人定也高兴。” 杨瑾眸色微动,应道:“却之不恭。” 次日,沈永按杨瑾留下的地址,送来请帖。 当晚,泰吉楼。 泰吉楼表面看着平常,内里包厢装饰却十分精致文雅,讨文人的喜爱。 杨瑾与沈永举杯聊了一会,陈大人才姗姗来迟。 “抱歉,来晚了。”陈大人笑着拱拱手。 沈永忙还礼道:“大人公务繁忙,皆为圣上为百姓,何须致歉。” 人齐了,菜肴随之流水而上。 不知何处传来筝鼓乐鸣,烟香袅袅,杯盏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