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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害相较取其轻,她需要自己掌握主动权。 “皇上怎样才可以赦免元惟呢?”谢韫舜定睛视之跟他谈判,只要他配合,赦免贺元惟是众望所归,宗室和朝堂无异议,他顺势而为即可,岂会没有权力。 她能清晰判断出别人的需求,为名为利为权,唯独他。他需要什么?平日里他沉默寡言,对一切都清心寡欲,她感知到的只有他热衷于床笫事。 贺云开等到了她问出这句话,怎样才可以赦免元惟?当他把元惟从幽禁地转移到冷宫时,就准备好了以贺元惟的自由跟她谈判。 他们二人相视,面对面,躺在宽大的龙凤床上,彼此的呼吸清浅可闻。 亲政。这是贺云开唯一坚持的答案。 只要不是亲政,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他。谢韫舜内心很理智的坚定。 静默中,他们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心声。 贺云开知道当前不是坦言的最佳时机,由于借力于美丽的皇后,才得以风平浪静的除去了翟太后,平稳的不可思议。是皇后和善的推进谢家和翟家的联姻,是皇后果断的掌控住了后宫的权势,是皇后智谋的在宴席上放出那两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她的冷静和理智,防患了翟氏势力的动荡,封堵了悠悠众口。 一位有辅政权的翟太后被清除了,还有一位谢义仍是辅政权在握,极不易撼动,需要继续借力于美丽的皇后,让她平稳的清除掉谢义的辅政权。贺云开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亲政的最佳时机。 半晌,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朕没有权力赦免。” 谢韫舜蹙眉,她刚才分明感觉到他要提出亲政的要求,分明看到了他眼睛里闪现过小小的光芒。 贺云开懒散的坐起身,道:“皇后先入眠,朕去浴身。” 烛火熄灭了,谢韫舜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由得冷静沉思如何能顺利的赦免贺元惟。当她迷糊的将要入眠时,贺云开回来了,默不做声的从她背后拥抱着她。 翌日,在祥凤宫的正殿,谢远川带着新婚夫人翟氏,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谢韫舜端坐在凤椅,看着翟容容娇羞温柔的垂首,温顺的依在谢远川身边,消瘦了许多。不知道翟容容是否心甘情愿,亦不知道是否认命。 她体面的赏赐了一番,祝贺他们百年好合,注视着翟容容,漫不经心的问道:“那日你想要告诉本宫的秘密是什么?” 翟容容垂首咬着唇,心潮翻涌,犹豫不决。 谢远川瞧见娇妻的局促,安抚道:“如果忘了,就回禀娘娘忘记了。” 翟容容还是说出了两个秘密:“那年中秋佳节,先帝突然宣布改立太子之前,曾单独跟滕老密议了一个时辰。当朝皇上跟先帝的帝师滕老往来甚密。” 显然,这是明显的暗示贺元惟被废黜跟贺云开有关,谢远川闻言震惊。 谢韫舜的神色平淡,如果不是贺云开提前诉说了此事,此刻她定会骇然的揣测。在翟容容忐忑不安的等待下,她若无其事的道:“本宫已经知道。” 未能够引起惊涛骇浪,翟容容成了无趣的嚼舌者,自觉羞愧的无地自容。 “还有别的秘密吗?”谢韫舜冷静视之。 “没有了。”谢远川立刻代替翟容容回应,随即他面朝翟容容,低沉声道:“夫人,今后事关皇上和皇后的事,除了为夫,一字不准对别人言。” 翟容容咬唇,怯怯不语。 目送谢远川携娇妻走出正殿,谢韫舜便去凉亭下,开始动笔绘画红梅白鹤,朵朵玫花小梅在苍劲枝桠,白鹤闲庭信步于花枝下,意境大气而娴静。 八月一过,就到了菊花盛开的九月。 颜家的全部商铺正陆续换上鹤居士的画作,颜永义首先把精心裱褙的画作挂在霞庭湖畔的茶楼,这间茶楼是达官贵人们的聚集之地,他引以为豪的邀请亲朋好友前来赏画。 每隔五日见一次颜永义,前两次谢韫舜都亲自去了,带着新画作,跟颜永义交谈一番。第三次时,木桃疼惜皇后来回奔波,提议皇后莫亲自去了。 谢韫舜依然前去,她需要亲自多去相见,彼此了解,让颜老板清楚的明白她对他的信任和寄予的期望。 不仅亲自去见颜永义,她也亲自常去见陆寄墨,鼓励他润色话本,让少年心中建立信念。这些长久相辅相成的深交之人,值得她亲自前往。 这日,重阳佳节,宫廷设宴隆重款待宗室。开宴前,谢韫舜到乾龙宫,跟贺云开商议道:“皇上,今日皇家家宴,能不能恩准元惟赴宴?” 贺云开平和的道:“皇后做主即可。” 他竟然爽快的同意了,谢韫舜一诧,道:“谢谢皇上。” 说罢,她就步入暗道,找到元惟,要让元惟出现在宗室的视野之中。然而,元惟沉稳的拒绝了,道:“我以幽禁之身赴宴,极不妥当。” 谢韫舜清醒的道:“皇上恩准你赴宴,一为彰显皇上的宽厚,二为让宗室们对你的赦免更为期待。” “幽禁之身,终是不妥。”贺元惟不愿如此。 谢韫舜只好作罢。 待宴席散后,帝后一起回到祥凤宫,谢韫舜坐在榻上,再度跟贺云开商议:“皇上,赦免元惟,不任命他担任官职,可以吗?” 听她再度提及,且有所约束,贺云开沉默着。 谢韫舜希望能和他达成一致,不惜缓和一步,在他良久的沉默中,她直面追问:“皇上,可以吗?”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朕没有权力赦免他。” 谢韫舜坦荡的说道:“皇上有所坚持不赦免,臣妾需要坚持赦免他,既然无法谈拢,臣妾会请谢大人帮忙,聚集宗室、皇亲、朝臣联名签署请命上书,请求赦免贺元惟。” 贺云开心中一沉,表面不动声色的沉默。 “这份奏书谢大人会先行批准,跟其它奏折一样摆在皇上面前等皇上朱批。”谢韫舜语声冷静。这段时间如以前相同,皇上不露主见,在谢大人批准的奏折上朱批。 此举,软硬兼施的逼贺云开做出选择,是接受谢韫舜的商议,还是面对谢大人批准的奏书?面对奏书时,是朱批还是不朱批? 谢韫舜保持着清醒,果断的不留余地,给他两个选择,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