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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擒的二十匪被带到寨子里,匪首汪举一日不来赎人,就杀一匪。杀到第五匪时,逼得再不出动就有失威信的汪举亲自率众而来。 被谢韫舜严令保密的是,将每日斩杀的一名山匪做成凌迟破腹的虐杀假象,弃于郊野,以此嚣张的举动激引出汪举。并故意放跑一名山匪,暴露他们的精兵只有两百,让汪举掉以轻心的以多敌少的出洞。 又是一场更残酷的硬仗,匪首汪举率六百余匪倾巢而出,两百精兵对战六百匪,而山匪们杀气腾腾,带着为兄弟们报仇血恨的凶残,武力悬殊过大。 颜留公子以证实的口吻讲述道:幸亏皇后娘娘提前部署的十分周密,在寨子的必经之路上挖了很多陷阱,上面覆盖薄土,陷阱里是锋利刀叉。精兵们的衣裳上缝着晃眼的镜子碎片,干扰山匪们的视线。皇后娘娘站在高处当众宣布,山匪杀死一名山匪,赏银十两;生擒匪首汪举者,赏银三百两。存活的精兵最为功不可没,每人赏银一百两。 一场生死攸关的厮杀,因皇后娘娘的计策英明精细,准备的充分,出奇制胜,生擒了匪首汪举,销毁了匪窝,顺便从匪窝里救出了颜留和他被劫掠的货物。把匪首汪举羁押回京。 被谢韫舜严令保密的又是毒物的使用,精兵们的兵器上有毒,陷阱里的刀叉上有毒,大批山匪冲杀来时,精兵面戴捂住口鼻的湿布,向山匪们投掷点燃的毒烟球。以及,当汪举被生擒后,谢韫舜下令将其余山匪一律斩首,一个不留,以死祭奠。 就连谢远川也不曾想到,美丽大方的谢韫舜,锋芒一露间,凶猛的狠厉果敢,冷静从容,一丝不苟。尽管有贺元惟的出谋划策,在危险多变的形势下,她铤而走险,随机应变的智勇有目共睹。特别是颜留,震骇于谢韫舜当机立断的杀伐,对她更为刮目相看,那是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魅力。 泱泱的天华王朝,理应奇才辈出,竟然是皇后娘娘亲自率兵剿匪,朝野很快就得到了原因:由于山匪曾洗劫的村寨里住着一位投靠远亲的老妇,老妇曾是皇后娘娘的乳母。顿时,皇后娘娘注重恩情讲究义气的名声远扬。 在临近立春之际,谢韫舜回到了京城,没有大张旗鼓,也不骄不傲,端庄从容的进入皇宫。所经之处,层层巍峨森严的宫门立刻打开接迎,她落落大方的行走在庄肃的后宫,熠熠生辉。 得知皇后顺利归来,翟太后心情复杂,端坐在正殿,神情不由得威严,双目有着如临大敌的锋锐,等待着皇后前来拜见。 回到祥凤宫,谢韫舜迅速的沐浴后,着一袭华贵的冬袍,凤钗精美,不管翟太后在荣盛宫的等待,径直进入了乾龙宫。 夕阳下,积雪皑皑,谢韫舜漫步走近贺云开,面带微笑。他的气息温厚,在冬日里尤其的好,而他站在那里,内敛平静的如同古树,没有情绪似的。 贺云开专注的看着她,有点出神,多日不见,她消瘦了些,美丽依旧,气质依旧,像极了优雅的鸿鹄。 “臣妾参见皇上。”谢韫舜笑着,旁若无人的示意他一同前往寝宫。 贺云开配合着她轻快的步伐,走向寝宫,像是久别要独处的夫妻,侍女默契的候在远处。 谢韫舜有千言万语积在胸腔,只觉内心澎湃,他在身侧,她不知从何说起。便深吸口气,一言不发。 当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寝宫侧殿之后,贺云开默默的站在门前,看着她飞快的走到暗道口,打开机关,不再需要他,提裙奔入,消失不见。 她迫不及待的先来见他,只是短暂的相处了途中的一会,原来是为了去找她急于分享喜悦的人。 进到冷宫,谢韫舜踩着冻得结实的积雪,雀跃的进到院中,干净的院落,尊贵的男子,盛放的梅花,她笑,笑容愉快,道:“我凯旋归来了。” 贺元惟目光朗朗,带着欣赏的笑意。 此刻,谢韫舜从抵达岐蜢山起就开始紧绷的神经,才似乎松懈了,她时刻要保持警惕,深知事态瞬息万变,很多事情并不在计划之中。 她闲庭信步的到他面前,坐在花架下的竹案边,与他相对而坐,仿佛是知道她的归期,案上摆着酒坛,看着就像是刚挖出的封藏地下许久的佳酿。她打开坛塞闻了闻,很香,说道:“庆祝一杯?” “我正有此意。”贺元惟进屋取来酒杯,打磨光滑的竹筒酒杯,他拎起酒坛斟了两杯酒,一人一杯。 “敬你。”谢韫舜举杯,心中自是感激,道:“你的计策周全。” 贺元惟道:“应该的。” 谢韫舜饮了口酒,美眸轻眨,笑问道:“让颜留协助我,怎不提前跟我说?” 贺元惟笑而不语。 “我的事迹能传的那么快速,颜留功不可没。”谢韫舜由衷说着,以及颜留协助了她更精准的乔装商队,他带去壮士的也斩杀不少土匪。 贺元惟沉着的道:“能用上就好。” “你的眼光不错。”谢韫舜曾视颜留为纨绔公子,人确实不可貌相,笑问:“除颜留之外,这京城之中还有谁是你的可用之人?” “有需要时,你自会知晓。”贺元惟一口饮尽杯中酒。 谢韫舜没有追问,这只是刚开始,还会有其它事要提上日程。小抿了口酒,她的酒量本就不佳,稍后要去拜见翟太后,可想而知会暗中较量,她必须保持清醒,一杯酒足矣。 她把此次岐蜢山之行的经过,都详细的跟他说着,有经验,有教训,她与他分享着。 关于皇上去岐蜢山的事她在犹豫要不要说,想了想,坦言说道:“皇上跟随我去了岐蜢山的营地,连夜回宫了,不知他回宫后有没有惊起波澜?” “据我所知,没有。”贺元惟为自己斟酒,饮尽。 谢韫舜抿了一口酒,若有所思的道:“我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怎么了?” “说不清道不明。” 贺元惟沉稳的道:“不要任性就好。” 任性?谢韫舜想不想,想不清楚,摇了摇头笑了。她看了眼西沉的太阳,照射的光芒渐弱,道:“我该回了,去见太后。” 贺元惟不语,只是定睛看她。 说罢,她站起身,忽然觉得眩晕,天旋地转的,便又坐下,扶额,蹙眉道:“我有点晕,不胜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