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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暗道门边,温言道:“过半个时辰,朕来接你。” 谢韫舜诧异,直接问道:“皇上让臣妾和他单独共处?” “有何不可?” “臣妾要求皇上在场。”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别为难朕,朕对你们的闲谈,实在没有兴趣。” 谢韫舜不禁恍惚,他真的对她毫无戒备之心的完全放心?还体贴入微的制造条件便于她和想见之人相会?没有别的用意? “快去见他,半个时辰内回来。”贺云开催促着,关上了暗道的门。 谢韫舜深吸了口气,奔向了贺元惟所居的庭院。 第8章 宜长远 院门敞开着,刚毅尊贵的男子独坐花架下,专注的翻着一册泛黄的古籍。明净的阳光斜照在他的俊颜,散发出迷人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元惟?”谢韫舜奔进院子,像是突然降落在秘境深处的小鹿,优雅大方的慢慢止步,伸着优美的脖颈寻他。 “舜舜。”贺元惟语声清亮,霍然起身相迎,笑容明朗。他与生俱来的冷峻沉稳,唯有面对她,似冰雪春融。 谢韫舜跟着笑了,神态轻松自在,有些少女特有的娇俏。她脚步轻快的翩然落座,美眸抬向他,语声关怀的问道:“你平时的衣食用度谁照顾?” “我母妃。”贺元惟与她相对而坐。 “暗道的另一条路通往德妃宫?”谢韫舜稍松口气,皇太德妃是他的生母,为人善良谦和,常深居简出,与翟太后的关系一直很好。 “对。”贺元惟道:“衣食茶酒、笔墨纸砚、花草书册,日常所需全是母妃源源不断送到,我生活的悠哉,你不用担心我。” “都有谁知道你在此?” “你,皇上,母妃。” “为何没有让皇太德妃密传消息给我?”谢韫舜拧眉,他孤单的幽禁在此一年之余,她则不停的派人四处找了他一年之余。 “当我想这样做时,母妃告诉了我一件事。” “何事?” 贺元惟定睛看她,沉稳的神情掩住了翻腾的心绪,道:“你将成为皇后,和他的婚期已定。” “你就决定不把你的下落透露给我?”谢韫舜匪夷所思的回视他,困惑的道:“为何?” 贺元惟带着轻松的笑,反问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却愿意嫁给他?” “我与你是挚友,志趣相投的挚友。我们曾约定,你登基为皇上,我入朝堂为官,我们齐心协力让天华王朝富强,没有必要成为夫妻,你可以迎娶更为合适的皇后。”谢韫舜想了想,恍然道:“难道你介意我成为皇后?” 没错,他介意,他介意她愿意嫁给别人,介意她成为了别人的皇后,最为介意的是她视他为挚友。贺元惟的唇角染着薄薄的笑意,道:“我曾以为你穿上官袍之际正如你穿上喜袍,嫁给属于我的社稷江山,忠诚,智勇,一辈子至死不渝。” “难道我如今所嫁的不是社稷江山吗?”谢韫舜目光明亮,清醒的道:“那时你下落不明,我爹和翟太后的辅政大权隐现矛盾,皇后之位如果落入翟家之手,我爹必将受到压制迫害,可想而知会有灾难。我唯有得到皇后之位,通过自己的方式,扭转乾坤。” “似乎是的。”贺元惟语声清淡,如今她是他皇弟的妻子,他的皇弟妹。 谢韫舜认真的问:“元惟,你在介意什么?” 贺元惟摇首,道:“只是遗憾。” “遗憾什么?”谢韫舜注视着他。 “世事难料。”贺元惟说得很豁达,‘遗憾’的只是她用出嫁的途径彻底让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知世事难料,不怨天尤人。 谢韫舜一探究竟的问:“为何不向我透露你的下落?” 贺元惟沉稳的道:“因为那时已无法改变什么,致我被废黜之人在暗处不知是谁,以免弄巧成拙,慎重起见我就静观其变。” “你依然毫不清楚陷害你的人是谁?”谢韫舜原以为他会有些线索。 贺元惟道:“不清楚。” 他回答的太快了,谢韫舜一怔,有一种他已经知道的感觉涌上心头,冷静的道:“先帝为何选他登上属于你的皇位?” 贺元惟看见她眉宇间的意难平,她美丽的容貌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惆怅,问道:“你们相处的如何?” “他好相处。”谢韫舜若有所思的道:“一个让自己顺理成章活成傀儡的人,自然好相处。” “你不确定他温良的表象下是否城府颇深?” “他似乎……”谢韫舜迟疑着自己的判断。 贺元惟言明道:“高明远识?” “他气息温厚,不骄不躁,心安理得的泰然自若。”谢韫舜说出心中疑虑,“然而,通过他主动带我见你并让我单独见你的举动,他要么是包藏祸心的jian诈之人,要么是很好很好的温良之人。” 贺元惟问道:“你猜测他是什么样的人?” “难以判断。”谢韫舜询问道:“依你之见?” “他大智若愚。”贺元惟眼明心亮的道:“我跟他虽然接触不多,从他的言行举止可见他活的很通透。” 谢韫舜不禁笑道:“你对他的评价非常高。” 贺元惟郑重其事的道:“你莫小觑他。” 谢韫舜问道:“他常来此处?” 贺元惟道:“只来过三次。第一次来是把我带到这里,第二次来是告诉你们将要举行大婚,昨日是他第三次来。” 谢韫舜隐隐笑笑,随意说道:“凭他大智若愚也好,温良通透也罢,我能与他相安无事就足够了。” “相安无事?” “不憎恶,不敌对,各自明哲保身,无论对方的命运遭遇了什么,我和他都会对彼此袖手旁观。” 贺元惟的眸色骤然深邃,问道:“你觉得不能依靠他?你觉得他保护不了你?” 谢韫舜不由得笑了,笑容如春始盛开的艳丽花儿,镇定大方的道:“能让我依靠、能保护我的人,只有你元惟啊。” 贺元惟的胸腔震痛,笑不出来,抬起眼帘望向天际,半晌,沉着的道:“依靠我,我保护你。” “当然。”谢韫舜清醒的问:“依当前形势,翟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