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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多少也从太孙以及太孙的随行之人口中得知了郑蕴的蹊跷,以及郑蕴早几日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就更别论郑蕴此人早就是他的鱼,在他查实肃宁伯府惊马之事时、便被他下了饵料,只等着养肥。 此时元庆这番话虽是说得不够详细,他又怎会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就眯眼笑道你叫你们三小姐尽管放心:“我虽是留在南苑养伤的,可也不是个摆设。” “那姓郑的若是听话还好,否则我也不妨立刻便将他扔进后头、叫他和那几个做伴儿去!” ……殊不知锦绣虽是真将郑蕴的些许心思猜到了,却也猜得不那么尽然。 那郑蕴前几日虽也有心请个太医来诊脉,也好查一查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也免得自己这条命被锦绣一个黄毛丫头捏得死死的,即便于性命无碍却也好说不好听,等他昨夜眼见着容程与方麟竟也来了南苑,他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等得元庆将锦绣的关心与叮嘱带到了,又将些换洗衣物以及各式药丸药粉都给方麟留下了,再告辞离开后,方麟这里不久便等来了郑蕴的到访。 而这郑蕴名为探病,实则却是前来彻底投诚的——只因他心底再清楚不过,那位容三小姐再厉害,腰上再挂着暗谍金牌,那也是个女孩儿家。 那他又怎会放着方麟这尊真神不拜,反去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当碎催? 就算是一样当碎催,那也是这位方大人手下的碎催好! 方麟也便从郑蕴那些颇为语无伦次的话语中、将前几日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捋顺了,脸色顿时便有些怒色呼之欲出。 好在他也清楚得很,这郑蕴既然主动送上门来,还张口便将什么都交待了,此时便不是他与此人发火儿的好时候。 再说那深夜前往辅国公府捉人的事儿、又不是郑蕴自己个儿的主意,他放着祝正方那个罪魁祸首不去收拾,却拿着郑蕴一个马前卒撒气又算什么本事? 这就更别论郑蕴已经实打实的表露了投诚之意,这份投诚可是再真诚不过,张嘴便连着身家性命全都压上了。 那么就算郭、蒋二人已经落马,祝正方也已就缚,这姓郑的在收拾江南派这事儿上哪怕已是没了大用处,顶多是算个鱼钩、再将肃宁伯府钓一钓,南城兵马司不也是多了个自己人? 方麟的怒色也便瞬间换成笑意,笑着唤道郑指挥使可别在那里躬着了:“这不是有好几把椅子么,郑指挥使随便坐吧。” 等他请郑蕴落了座,也不忘招呼服侍他的小厮上茶来。 “可惜我这胳膊上还有伤,太医叮嘱务必要忌口,也便连盏茶都不能陪着郑兄喝,郑兄可别挑我的不是。” 郑蕴闻言大喜——方麟竟然称呼他为郑兄?这是已经愿意接纳他的意思了么? “这可不止是我的意思,我那位岳父与我的未婚妻亦是这么想的。”方麟轻笑。 “想来他们也是深知郑兄为人够实在,着实值得一交。” “因此上我那未婚妻方才又打发了我岳父身边的元庆来,将那一劳永逸的解药给郑兄送来了。” 其实锦绣既然没真给郑蕴下毒,她哪里有什么解药?她又哪里叫元庆说过这些话? 这只不过是方麟的自作主张罢了,左右他手里刚刚拿到锦绣从甘草那里搜刮来的各色药丸,随便拿一颗给郑蕴吃了,这人还能辨出真假不成? 而方麟看重郑蕴的也不是别的,而是这人的为人。 论说这人之前眼里只有针尖大的好处,祝正方随便拿着一点银子就能将人收买了,肃宁伯府亦是一样能将人收买了,这为人已是不堪再提,更别论还值得看重。 可若是细论起来呢,这人既能从昨夜的动静里瞧出了些什么,眼下便匆匆跑来投诚了,还一点条件都不曾提,勉强也算是个聪明人呢,若是用好了也堪称为一个人才。 何况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真正的忠实之人可用?还不是全看自己个儿如何调教、如何使唤? 方麟可不是不但不曾拒绝郑蕴的投奔,还捎带手替锦绣卖了个好。 要知道锦绣既是逼着郑蕴服了毒,哪怕时过境迁多年、恐怕也难以令此事真正再无痕迹,甚至会令郑蕴心底依然藏着些怨恨。 而他若是此时便能及时替锦绣斡旋些,总比将来再弥补的强。 郑蕴也果然先是有些惊疑,惊疑得似乎不敢相信,随即就越发欣喜起来,欣喜于若是连着容三爷都觉得他值得一交,方麟也待他如此和蔼,这必是容三小姐替他垫了好话儿。 这可多亏他来了南苑后,迟迟不曾去寻个太医给他诊脉呢,否则岂不是倒将自己个儿给卖了,眼下再来示好也来不及? “我那未婚妻确实将郑兄夸了又夸,夸你识时务、懂深浅。”方麟眯眼轻笑。 “譬如郑兄你虽是夜入容府、却并不曾惊动容府别的女眷,再譬如你的格外听话,叫你服毒证明诚意你都愿意……” 郑蕴的笑容也便不等旺盛起来,便突然打了个冷颤。 方麟这些话到底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若这话是损他,是不是在提醒他不要高兴过头,至于他这个人到底能用不能用,该杀还是该留下,也不是看他今日是否来投诚,而是今后还要看他的真正行事说话? 郑蕴就连忙将身子从座位上略微欠起,口中轻声道,其实我这次前来还不止是要与方大人赔罪示好。 “我手里还有张图……想要给方大人瞧瞧。”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一幅地图 方麟闻言也不说话,而是挑眉看向郑蕴。 只因别看他从打去年便协助岳父容程办起了江南案,先是抓了周仲恩,随后又抓了康家顺,继而又是前往武安,前往霸州……直到前几日密捕了郭致远,他却从始至终没听说过什么图,而这图又事关哪个、或是哪件大事。 他便也不露出他并不知情的意思来,更不曾表达得多急切,而是只管默默的看着郑蕴,眼也不眨一下。 郑蕴顿时就被他看毛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好在他旋即也就想起来,既是他已说了他是来献图的,却为何迟迟不曾拿出来。 可他、可他临来前不是早就想好了,这图其实却是要亲手交给太孙的?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