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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两人摆了摆手。 “趁着眼下天还没黑透,这当口出去也不会引得旁人太过怀疑,你俩快走吧。” 言之意下便是等得办完了正差、再你侬我侬的也来得及。 “只是有一样儿你们都别忘了,万一摘了他的面具也认不出他到底是谁,阿寅你也别忙着逼问,只管装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来就好。” 阿寅连连点头:“三小姐放心吧,小的过去虽然没这么装过,却也没少瞧见我们爷装,每一回都是起到了大作用。” 他既是跟了方麟多年,又怎会不懂这样的装作心知肚明对对方来说、是多大的威慑。 到时那胡兆全就算再想闭口不言,恐怕也得在心里不停打鼓呢。 这般再将这人扔在那里冷上一夜、到了明日再行逼供,十有九成会问出更多的口供来。 锦绣听罢阿寅这些话也难免笑了。 原来这就是没吃过肥猪rou也见过肥猪走? 她也便越发放了心,却也不忘又一次叮嘱两人小心些,“胡兆全既已落在我们手里,本就是插翅也难飞,早一天晚一天审出东西来都不要紧。” “和他的真实身份与口供比起来,倒是粟米胡同这个院子更要紧些,万万不要叫人暗中跟了去,再坏了大事。” 这之后也不知是锦绣的连连叮嘱起了大用,还是阿寅本就小心得很,这一路上也就被他与甘松发现了好几拨人盯梢,又想方设法都将人甩掉了。 因此上哪怕两人离开容府时、还是天色将将擦黑,待两人真正进了粟米胡同,已是夜里亥时已过。 阿寅的到来自将方麟留下守卫的几人吓了一跳,只因天色已经不早了,阿寅却在这时扮成个婆子来了,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几人可不是生怕出了什么事儿? 倒是方麟临走前曾经悄悄交代过的那个属下邵文功,人称邵公子的,他既是身为方麟手下总旗,又本就是这院儿里领头儿的,一向都比旁人性子更稳些。 等他见得阿寅进得院儿来、便频频朝着胡兆全的牢房方向看,却也没有一点焦灼之态,他就笑着指了指脸道,难不成阿寅兄弟也是为了姓胡的这里来的。 阿寅先是一愣,旋即也就纳过闷来,继而便笑着点头道,邵公子怎知我是为了这个来的。 “难不成我们爷也瞧出来他脸上有蹊跷了,又将这差事交给了您?” 邵文功摆了摆手:“其实方大人也才离开不久,临走前倒也看出了那个姓胡的脸上这个端倪,想必是那姓胡的自打落到了这里,便无法悉心打理这张脸,难免就露出了马脚吧。” “只不过方大人也只叮嘱我只管将人看好了,并没叫我负责问话或是审讯,更没叫我索性揭了姓胡的面皮。” “方大人走了后,我也细细瞧过他了,他那两鬓和发际那里都翘了边儿,显然就是贴了人皮面具。” “因此上方才我见你来了,还以为方大人是叫你来审人,可再听你的话却又不像。” 邵文功等人随后也就得知,原来阿寅竟是容三小姐打发来的,而那容三小姐之所以叫阿寅来,却是从乔郎中口中得知了姓胡的蹊跷。 邵文功与他的手下顿时全都叽叽咕咕笑起来,直笑道方大人这门婚事定的可真好,竟是又多了一些人为他分忧,也怪不得前几日就为此事大摆了几日宴席。 几人一边说着这话,眼神儿也一边不住的往甘松脸上飘。 一向爽朗大方的甘松,看似从未将她与阿寅的情意背过人,如今也难免被这些混小子笑红了脸。 好在众人笑归笑,却也都知道接下来的差事有多重要。 随后也不过片刻间,那胡兆全脸上的人皮面具已被甘松灵巧的手指揭了下来——阿寅几人倒不是没帮忙,而是知晓男子手笨,便只管帮着甘松将人按死,也好方便她下手。 只是甘松到底很少在外行走,她又哪里认识这个揭了人皮面具的脸庞到底是谁? 她便团起手里的面具,往旁边让了几步,也好闪身给邵文功和阿寅腾出地方来,又朝阿寅几个指了指,叫众人上前仔细端详。 谁知这时却也不等阿寅摇头,说是这人我可不认识,邵文功已是哎呦一声惊叫出声。 若是他的眼睛没出毛病,这人不是礼部右侍郎杜跃海的长子杜谌,也就是杜谦的异母兄长,几年前报了重病死的那个? 原来这邵文功既是人称邵公子,本就是出身勋贵世家顺宁伯府,识人自也比阿寅等人多的多。 只可惜他虽是身为顺宁伯的长子,却与方麟一样自幼失母,他那继母也不比方麟的继母强多少。 若不是容程与方麟有心拉拢些能干之人做亲信,前年便将这邵文功招进了锦衣卫、放在手下当差,这人眼下还不知过的是何等日子。 ……方麟这一厢既是在何纸马胡同这边处处占了先手,等到后半夜里也不待那六个私兵如何统一行动,更不需闹出多大的打斗动静来,那六人便已是齐齐落网。 阿丑等人先将人捉了,也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那六人全都提进了暗牢里,这才在暗牢的四周墙上点亮了火烛。 而方麟借着火烛的光亮、也是头一回瞧见这六人的容貌,等他才一定睛望过去,便指着那个罗九咦了一声。 “我怎么瞧着你有些眼熟呢?” 那罗九闻声便飞速垂了头、也不答话;仿佛这么一来便能令方麟无法继续细看他,更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可是另外五个私兵闻声都不干了,顿时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嘟囔起来,更有一个嗓门大的忍不住指责道,罗九哥你不是说你从未来过京城么。 “这小子怎么反倒认识你?莫不是我们这一行之所以栽在这儿,本就是你和这小子搞的鬼不成!” 殊不知方麟虽是口中说着瞧那罗九有些眼熟,听似有些不够笃定,实则他却在一眼之间便已认出这人。 想当年他有一回前去徽州办差,路上路过肃宁伯世子周仲恩从军的鲁南军营驻扎地,那姓周的还装模作样的招待了他一晚。 那时周仲恩的身边不就跟着这人,周仲恩也一直唤这人罗九,还说是从京中周府带来的? 敢情这罗九本是周仲恩的家奴亲信,而那肃宁伯府周家自打生了帮着江南一派练兵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