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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姑姑颔首应是:“因此上今后你也要学着沉稳些,无论对眼前的事情有没有把握,也得务必先静下心来。” “一来静下心来便更容易寻找对策,二来也省得叫人趁着你的慌乱抓到你的软肋。” 就蒋氏之前栽的那个大跟头吧。 若不是蒋氏被逼无奈乱了心绪,吓得她早早就拿了翠环顶罪,却又不敢干脆利落的杀人灭口,哪里会被三房反拿了翠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把柄呢? 蒋氏既是站在三房的对立面,三房当然巴不得她忙中出错。 可换成锦绣就不一样了,锦绣若是也与蒋氏一样急切,又正好忙中出错,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我也知道你是刚回到容府来,郡主又在这时候有了身孕,你便急于替三房立威,怎么看怎么都没错儿。”肖莹语重心长道。 “可是连三爷为了放长线钓大鱼都能忍了这么多年,别人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却也正是肖莹这番若有所指的话,令锦绣难免听出了一点蹊跷。 等得她父亲用罢了晚膳,又再三叮嘱她一切都等明早、等鞠管事将人证物证送来再,她回到馨园后便又悄悄追问起肖莹来。 “姑姑之前我父亲放长线钓大鱼,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蒋氏背后还有什么人,这人才是容家真正的死对头,这才使得她父亲隐忍这么多年? 她早就有所怀疑,怀疑她父亲定是有那不出的苦衷,这才将蒋氏一直留到现在——要知道蒋氏手里也没拿着她娘什么真把柄、不足以令她父亲彻底屈服不是么? ……肖莹却是没想到她那一句话便惹来锦绣如此猜测,闻言便沉吟了良久。 其实她也只是猜测罢了!她哪里能将这种毫无证据、亦无把握的话给锦绣听? 只不过再想到方麟昨日又来过,将这位煞神用于后宅争斗、怎么看怎么都像杀鸡用牛刀,肖莹深深觉得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她便伸手指了指大房和二房在这后宅所处的位置,继而悄声道,她一直认为容家大爷与二爷当年死得蹊跷。 要知道当今圣上的军队当时已是势如破竹,连攻破金陵城也不过是指日可待。 谁知就在当年六月,大爷和二爷奉命前去接应归降的江防陈轩,却在协助陈轩水师渡江时、被敌军破了船,兄弟俩齐齐坠入江中,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而那蒋府的大老爷当年不过是个兵部的郎中,却因着劝降陈轩有功,在当今登基后便升任为兵部侍郎,又在七年前升任为兵部尚书。 锦绣听得心跳如擂鼓。 肖姑姑这个意思是……那蒋氏的哥哥不仅仅抢了大伯父和二伯父的劝降之功,实则还可能是为了抢功、便不惜害死两位伯父之人? 这就更别论那位蒋尚书不但抢了功害了人,将辅国公府的长次都除掉了,更害得辅国公从此一蹶不振、糊里糊涂,这一手分明还替自己的妹与亲外甥除掉了好几个拦路虎…… 如果这些猜测都是真的,就怪不得父亲一直如此隐忍,哪怕能动蒋氏也不动,也免得惊动了蒋氏背后的娘家。 只要蒋氏还活着,容府与蒋府之间的走动就不会停止,也才更容易父亲查证真相、或是更方便对蒋府以牙还牙不是么? 那也怪不得明明只是监视蒋府、生怕蒋府派人前去大同找她娘麻烦的事,她父亲却也不惜派出方麟,这分明就是搂草打兔两不耽误! 只是锦绣心里也明白,肖姑姑这这种连丝毫证据都没有的猜测,连推论都算不上,根本做不得数儿。 若不是她一直不停追问,外加上她如今掌握了通往蒋氏院里的密道,告诉她些许猜测后、她也许真能帮上父亲一些忙,肖姑姑必会将这些话烂在肚里。 她便轻轻拍了拍肖莹的手,以此安抚对方放心,在此事未曾彻底水落石出之前,她一定不会走漏一点点风声。 *v本s文*/来自\v\v/**\ .G ZBp i. ,更sq新更t快无弹*窗** 正文 第九十七章无依无据 这日夜里等锦绣睡下后,因着之前知晓的事情实在太过复杂,难免令她有些辗转难眠。 她是将肖姑姑的那些猜测只当成了猜测不假,论她也不该太过当真。 可她又如何不清楚,若这猜测做不得准,她父亲多年的隐忍也便彻底没了理由? 想来一旦哪一日这些猜测成真,就是她娘知晓了这些真相,多少也会原谅他几分呢。 要知道蒋氏兄妹对容府做下的可是几近灭家之仇!难不成叫容程放着血海深仇不报,反去与宋丽娘恩恩、携手天涯? 锦绣这般又将此事前前后后琢磨了一遍后,便只觉得早几日里一直压在心头的急躁不翼而飞。 只因她既然得了肖姑姑的指点,如今又为此大费思量,她又怎会不懂,在这天大的事情面前,一切焦躁都帮不上任何忙,反而极易坏事?! 只不过也正是锦绣这般一想之下,她突然便连她娘也怀疑起来。 难道她娘也是早就有了与肖姑姑相似的猜想,这才多年如一日的摆出一副与容程恩断义绝的样来? 她娘定是觉得这样才能叫她父亲心无旁骛、一心替两位伯父复仇吧! ……后半夜的锦绣便睡得香极了,一来是方麟已经拿走了她写给娘的信,想必不出多久便能找到她娘的下落,令她从此再不会与娘断了联系。 二来她父亲既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也不是个胆懦弱、只知忍让的,她便不妨彻底静下心来,好好陪着父亲跟蒋家玩一场。 这般等得第二日一早,那带着人证物证前来交差的鞠管事才一见到锦绣,便觉得今日的三姐与昨日全然不一样了。 要知道三爷从那当年的戾气四溢成长到后来的波澜不惊,再到如今的不笑不话,可是足足耗费了二十年呢! 为何三姐却在短短的时间里便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她明明昨日里还是眼中带煞,戾气满满,怎么看怎么都像少年时的三爷,今日却这般满面沉稳,眉眼挂笑,与昨日竟是判若两人? 鞠管事便在这样的心惊之后,越发对锦绣多了几分恭敬——如果他昨日的恭敬多半只是看在三爷面儿上,今日便更有几分是对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