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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琪原本哭得稀里哗啦的,听他突然这么说,没回过神似的抬起朦胧的泪眼:“干嘛,你该领低保了?” 严穆:“……” 他倒是想领,可就算他评过了四级伤残,他名下的资产也过不了审好吧! 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童琪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这就领证是不是太快了点?” 童琪不是不着急嫁给严穆,她已经等了十二年,不想再继续等了,但谈恋爱和结婚还不一样,就算求婚钻戒婚礼都可以不要,好歹他也得跟着她回趟家见见父母,她爸妈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同居了一个月的事情呢。 “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我们怎么也得好好规划一下呀,你不用这么急着把我娶回家,我又跑不了。” 她自然而然地说出一辈子就一次的字眼,严穆听了心里面是高兴,可一想到他们即将要面临的东西,觉得有些事还是现在说清楚比较好。 “童童,你清楚我活不久,就算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也陪不了你一辈子。” 童琪已然在规划他们的美好未来,听到他这话一愣,喜悦和笑容都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这也是严穆不想给她婚礼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这件事的初衷,三年后她才三十二岁,她还有往后五十年的人生,他已经任性地占去她十五年,剩下的日子,他不希望她只活在对他的回忆中,那样太孤独也太痛苦。 她冰冷的语气让他沉默下来,沉默之下的话外音她却听懂了,犹如一盆冰水在冬日迎头浇下,继而心中涌现出再无法压制的怒火。 “严穆,你把我当什么了?”她脑海里浮现出这段日子的种种甜蜜,以及昨晚情到深处的恩爱缠绵,“你以为我这一个月那么用心地照顾你,想尽办法地让你开心一点身体恢复得好一点,就是为了听你交代身后事,为了你还是只活三年,三年后合法继承你的遗产?” “我没有,但这是现实,童童你得接受。”严穆试图和她讲道理,“这三年我陪着你,我们不留遗憾了……” 童琪被他气得笑了起来。 笑够了她去拿床边的衣服穿,都穿好便下了床:“你一个人没遗憾就够了,证你爱和谁领和谁领,老娘用不着你的负责和遗产,权当昨晚日了条狗!” 【双更第二章 】 说完这句话,童琪狠狠摔上了他卧室的门,没过多久严穆听到楼上传来叮叮当当收拾东西的声音,他急忙拉开门看,和一个人正拖着两个皮箱下楼的童琪迎了个正着。 严穆现在脑子还是懵的,自从他认识童琪那天好像就没见她生过这么大的气,就算是在念高中时小女生的年纪,她闹一闹至多也只是要哄要抱抱,这次同居之后更是恨不得把他当珍稀动物欲与欲求,怎么突然…… “童童,我错了我道歉,你别……” 他看她要走,已经顾不得琢磨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只是一味放低声音道歉,求她能留下来。 但他话没说完便被童琪打断:“你错了吗?你没错啊,错的是我,瞎了眼才看上你,还瞎两次。” 说罢她用力将他一推,一个人提着两个箱子,没有一点留恋地走出这栋她住了一个月的别墅。 …… 夏初赶到的时候,发现严穆正衣衫不整地坐在一楼和二楼交界的楼梯上。 他委屈地对夏初说:“童童把我推摔了,她还不回来亲亲抱抱我,我起不来了。” 夏初:“……” 妈的他要打人了,真的要打人了! 他压下一口老血:“祖宗,咱有话好好说,我一铁骨铮铮的东北大汉,就算长得像个妞,你也别一言不合就弄得跟想掰弯我似的。” 严穆凄凄惨惨地笑:“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特别让人我见犹怜,你号称钢铁直男都能把你掰弯,那你快给我拍张照片发给她,够不够让她心软再拎箱子回来?” 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夏初绝望地闭上眼睛,他走得很安详。 过了好半天,他总算活着压抑住杀人的欲望,连拖带拽地把严穆从地上拉起来,又没什么好气地丢到沙发上。 “还有心思琢磨装可怜,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死不了还拿收尸的话把我骗来,你特么几个意思?” 严穆沉吟一下,开口:“我从早上就没过吃东西,现在很饿。” 夏初活动活动手指,把手指掰得咔咔作响,最后还是决定再活动活动腿,跑出去给他买早餐。 “难吃,你在哪家买的,天凉了是不是该让他家破产了?” 夏初:“……” 话虽这么说,但这位爷好歹稍微吃了一些,吃完又把自己放倒在楼梯上:“家里太空,你把我带你家去吧。” 于是夏初早起出了一趟门,回来就带了个活爹。 正巧刚杀青一部清宫戏的影后顾亦晗见“情敌”不遮不掩地进了自己家的门,还摆出一副娇美柔弱惹人怜的模样,几乎克制不住那颗想要宫斗的心。 她觉得严穆简直是那种白莲花心机婊的典范,仗着身体不好就天天有事没事把皇上往身边叫,恃宠而娇到连生了公主的正宫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呵呵。”顾亦晗刻尽圆滑地轻笑一声,“白莲花”若无其事,倒是惧内的“皇上”让她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把他带回家怎么回事,他自己没家?” 夏初被夹在中间也很无奈:“他说他家太大一个人太空,而且童童走了他没饭吃。” 顾亦晗眉梢一挑露齿一笑:“他家就这一个月有人他就这一个月有饭吃,他过去怎么没觉得饿觉得家里空?” 这逻辑简直无懈可击,不只是高考数学32分的夏初没转过脑子,就连严穆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 是啊,他和童琪才同居一个月,一个月之前别说早饭,他正经吃的饭都没几顿,不是应酬就是叫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他周围的人一度以为他有厌食症就是吃不进东西。 之前夏初也说你这样不行,生活不能自理我给你请个保姆,结果保姆到家第二天就让他找碴骂走,理由是受不了任何人侵占他的生活空间。 结果和童琪住在一起的一个月,他正常吃着三餐,享受着童琪的照顾,不知不觉便养成了习惯,这个月好像医院都没进过。 几个人的午饭是夏初做的,夏初去厨房之后严穆看着在沙发上逗孩子的顾亦晗,心里面那点孤单寂寥的情绪非但没有因为人多而消糜,反而充填得他整个人都布满了丧的气息。 “严老板,你知道你问题出在哪吗?”从认识他的那天起,顾亦晗就没叫过他严总之类的称呼,她给的理由是严穆由内而外就不像个总裁,看他那和夏初一丘之貉的消费审美,说他是暴发户都是在侮辱人家暴发户背上的活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