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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太清。” 沈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都是冰凉凉的泪水,抽泣着说:“……她对我说,‘沈苏,你哭得真丑,我一点都不想看见。’……地上那么多的血,她身上还在流血,不管我怎么用力捂,血都不停地流出来,到处都是……” 陆谦光听着,心里就很不好受。 他从口袋里摸不到纸巾,只能抬手,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刚擦掉,她的眼泪就又涌出来,guntang的。 沈苏边哭边想,陆琴扬躺在地上,也是那么帮她擦眼泪的。明明连话都说不太清,还努力地抬手,要帮她把眼泪擦掉。 她的手冰凉凉,怎么握着都没用……越来越凉。 沈苏靠在陆谦怀里,他的体温温着她。 沈苏叹口气,累到极致反倒放松下来的神经,语气温和,有点絮絮地说: “她有时候很呆的,有点缺心眼,走在平地上都能摔跤,还连摔两次的那种。” “我就仗着她喜欢我——我们从幼稚园就是同桌了。她怎么可能放弃我,只好去跟男朋友分手。她求我说,能不能缓缓,她男朋友情绪不稳定。” “我以为是借口,反而更严厉地逼她去分手。” 她攥紧手,眼泪不停往下掉,恨得牙齿微颤。 第31章 陆琴扬身上仅有三道刀伤, 不巧就有道是致命伤——颈动脉开放性损伤造成失血性休克。 送去医院, 再没有能醒过来。 陆谦轻声问:“所以你不愿意继续在附中念书了。” “也不是,”她眼神恍惚下。 “谢宇奇身上也有刀伤,他说自己只是进行正当防卫。他大概原本想杀人后自杀的,又后悔了。不想坐牢, 就想到用这种办法来脱罪。” 反正陆琴扬死了。 死人没有办法开口。 他一张嘴,说成什么样都行。反正法院判刑,会以“存疑时有利被告”为原则来轻判。 “可惜他没有提前准备好什么‘证据’。我知道不会判成正当防卫, 但也不甘心他仅仅是防卫过当的轻判, 就跟警察说,谢宇奇身上的伤是我拿刀捅的,我跟他发生了冲突。他杀陆琴扬是早有预谋的。” 她编造得合情合理,确实让谢宇齐的正当防卫或防卫过当没了。 她清楚这么说的后果。 故意伤人罪名一旦成立,就算能和解不入刑, 也会留下记录影响往后人生。 但她还是那么说了。 沈苏坚决不改口供。 幸好谢宇齐不知找谁捅的那刀伤插得太浅。 验伤之后, 发现伤口没有碰到任何器官要害,损伤程度甚至没构成轻伤。 沈苏家里做足努力,交掉几笔赔偿金跟和解费,没让事情记录进她的个人档案。 参与这种程度的恶性事件,学校原本肯定是要开除她的, 也被以副校长为首的各位老师保下来。只拿到个毕业及消的处分。 还是转学了。 转学是沈苏家里安排的。 不光转学,她爸爸甚至把家里附中的学区那套房卖掉,全家搬到市区另外一边,只想让女儿开始新生活。 mama做足调查, 让她转学来四中。为得是四中学业轻松,上学晚放学早,食堂好吃离家还近。 家里不求沈苏考试有多好,成绩有多优秀,只愿让她开心点。 转校前,沈苏还休学过一段时间。 陆琴扬下葬后,她整夜整夜睡不着,不敢睡觉,害怕黑暗。因为她每晚都会梦见陆琴扬倒在血泊里,等她来救,但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再次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变凉。 反反复复的无能为力。 去看心理医生,吃很多调节药,沈苏勉强躲过抑郁症。 情绪真正平和下来,是几个月后。 她那天梦见陆琴扬变回小时候的模样,在和她玩荡秋千。她们幼稚园的cao场上有秋千,可只有两架,刚午休就跑去抢的人,才能玩到。 沈苏也想玩,但抹不开面子挤着别人去抢。陆琴扬就总有办法抢到其中一架,然后占着等她来。 她自己喜欢坐在秋千旁的横杆上,跟沈苏聊天: “人长大是不是都会变老,那变老之后就会死,那为什么还要长大?” 问题太深奥了。 沈苏歪着小脑袋想很久,用爸妈平常的话来谨慎地回答说:“变成大人就可以保护小孩子。” “那我不要长大,现在就能保护你!” 她漂亮的眼里晃着得意,语气张扬,带着童真的傲气。话里意味,自己都未必是明白的。 光线柔和,梦得氛围只有无忧无虑和纯净。沈苏醒来是唇边带笑的。 她笑着,反应过来,手按在脸上痛哭。 分不清是不是真发生过的回忆,还是纯粹的梦。 …… “你做得很好,”陆谦眼底有深深惊讶,没想到在他眼里那么正直君子,还有点小学究样守教条的沈苏,能有顶着刑警公检的压力,把谎圆掉的本事和决心。 他毫不掩饰赞许地说:“如果我是陆琴扬,一定会为你觉得骄傲和欣慰的。” 她身子微微一颤。 眼眶红着,心里却蔓延着无力感。 可最后,谢宇奇被判故意杀人。也仅十一年刑期。 不说他三十岁就能出狱,就算他坐牢坐到死亡那天,也并不能挽回任何事情。 那个爱打扮爱跳舞,爱笑爱热闹的陆琴扬,就是回不来。就算沈苏愿意去做任何事,她也回不来了。 雨后的山极静,只有风声。 沈苏抹干净脸上的泪,不好意思地抬眼,从陆谦怀里轻挣出来:“你是来看长辈嘛?” 她换了话题,陆谦没有接话。 短暂沉默,他不知在想什么,随口说:“我妈葬在这里。” 她“嗯”了声,猝然地抬眼,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六角亭昏暗光线下,空气带着荡暄浊的清泠。 陆谦脸色阴郁,声音却轻松地说:“我五六岁大的时候,她查出来胃癌晚期,没办法手术,化疗也治不好……不用这样看我,早就不伤心了。” 手机铃声响起。 他接起电话,简单地应几句,挂断。 “走吧,车开进来了。” 车灯晃过一道光束,绵绵细雨轻飘飘地斜下,才知道雨从来没停。 陆谦把沈苏的伞拿在手里,撑着自己的伞。 今天外面天很冷,车内开着暖气。司机是他家里雇的,一位姓林的中年人。只有难得要回父亲家的时候,陆谦才会让林叔来接。 坐进去,浑身暖洋洋的。他报了沈苏的家里地址,车开起来。 陆谦刚从车子后备箱拿了两瓶矿泉水喝餐巾纸,把一瓶递给她喝。又拉起她的裤管,去看膝盖上的伤口。 摔倒蹭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