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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成……成啥亲?”田小狐一下子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啊?不成亲吗?那陶驰总围着你转干嘛?”蒲牢挠头,“他天天忙得和狗一样,我盼了好几千年,终于看见他有空追雌妖了,才刚高兴半天呢,难道不是吗?” “……”田小狐觉得此时不说话才是正确的选择,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陶驰对她有意思? 而身为当事人,田小狐只要想一想这个微弱到近乎没有的可能性,就有点儿瑟瑟发抖……好可怕, 罚单专业户要是和她在一起了……她这辈子岂不是永远背着还不完的罚款大山? 蒲牢可谓是十分没有眼力劲儿,虽然对面的人不说话,他自己却完全不受影响, 独角戏唱得那叫一个热闹非常:“哎呀其实小淘淘这只妖吧,面冷心热, 心肠挺好的,一般都是你不吭声他就默默帮你把事儿给办了, 怎么说呢,是只好妖,跟他在一起你不会后悔的!真的你相信……哎呦哪个兔崽子敢揪本大爷的耳朵!” 蒲牢怒发冲冠,不料刚一回头立马变成了小兔乖乖,缩着脖子露出了腼腆而讨好的笑容:“呃, 小淘淘,不,陶部长,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忙哈?” “再忙也得先捉住你。”陶驰面如寒冰,觉得有这个哥哥那真是三生不幸。 之前蒲牢偷溜下界,第一天就被他发现了,不过因为他正忙着暂时没空把他揪回天庭,把蒲牢捉回去以后顺手就关在了妖管部。 可是蒲牢这种大妖,翻个水花儿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怜的背锅侠助理钟茗,一个没留神,就被他给溜了。 原本溜了也没什么,但是他竟然跑到田小狐这里来乱嚼舌根,这还了得? 陶驰脸上浮现出了温和无比的笑容:“蒲牢,偷渡下界,明知故犯,妖界法庭等着你。” 蒲牢瞬间睁大了眼睛,之前皮秋那个倒霉催的就是犯了点儿小错就被揪上法庭了!妖界法庭啊,上去不死也要脱层皮,皮秋苦哈哈地在人界做苦工,全身妖力被封了个干净,要多惨有多惨! “我错了!”蒲牢一看清形势立马认怂,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 ……看着如此干脆认错的亲哥哥,陶驰难得大发慈悲地道,“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待在天庭,不如,我给你找个活儿干?” “好!”蒲牢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反正天庭他真是待得够够的了。 和蒲牢啰嗦完,陶驰二话不说掐着他的脖子转身就走,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田小狐一眼,唯有发红的耳朵泄露了他内心无与伦比的尴尬。 田小狐迷茫地挠了挠头,对于陶部长的突然冷淡完全不在状态:……我做错了神马?为什么不理我? 半个月之后,一个灰头土脸,哪儿哪儿都和农民工一模一样的青年推开了“靠脸吃饭”的大门。 此时不是饭点儿,因此青年很轻易地找到了一个座位,有气无力地摊在了椅子上往桌上一趴,瞬间干净整洁的浅蓝色的桌布被灰尘和汗渍沾了几抹灰印子。 “啊啊!”艳鬼仿佛小哑巴一样指着被弄脏的桌布,只会啊啊不敢说话。 青年有气无力地一抬头,发现不过是只小鬼,沉重的脑袋又垂了下去。 艳鬼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上前去仿佛拎炸药包一样扯开了青年脏兮兮的衣袖,防止他继续糟蹋桌布,然后结结巴巴地控诉:“弄,弄脏了,要,要,要赔!” 青年勃然大怒,瞬间恢复了精气神,蹦起来就嚷嚷:“怎么着!现在连个小鬼都敢欺负本大爷了!老子挖坑挖了足足半个月还不够倒霉吗!” 艳鬼原本就是强撑起的勇气,眼前这个青年赫然是被陶驰“安排了工作”的蒲牢,身为神兽,面对小鬼时候的威压是显而易见的。因此艳鬼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被吓得呜咽起来,呲溜一声逃到镜子里面躲着了。 “嘤嘤嘤~”艳鬼一时没忍住,哽咽的声音隐约从镜子里传来。 “鬼哭什么!”蒲牢更加炸毛了,啪地一锤桌子,怒道。 “嘤嘤……嗝……”这是硬生生把哭声憋回去的可怜小鬼。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呃……艳鬼,我不是说你是狗,不过狗也挺好的。”白泽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蒲牢吗?哈哈哈哈你是去哪个工地搬砖了?” 同为神兽大妖,面前的蒲牢还被扣了一半的妖力,白泽可不怕他。 蒲牢一看白泽,欺软怕硬的属性显现,嚣张气焰瞬间不见了,气咻咻地抱怨:“我被坑了!” “被你家小淘淘坑了吗?”白泽赶紧搬了个凳子挪过去,目光灼灼地等着蒲牢讲自己的八卦。 “他说给我安排工作,没想到,竟然是去什么鸟不拉屎的灵草基地去挖坑!”蒲牢理不直气也状,“我堂堂神兽,居然让我挖坑!” “谁让你犯错误了呢,偷渡可不是小罪名,差不多得了。”白泽半真半假地劝道,“呃,你头发上黏黏糊糊的是什么玩意儿?” 白泽踮起了脚尖,仔细看了看,突然爆笑:“哈哈哈哈鸟屎!不是说鸟不拉屎吗?哈哈哈哈!” 蒲牢惊呆了,恨不得一头撞死。 也怪他在天庭待久了,早就忘记了活在这世上,居然还有洗澡这种基础生活常识了。 也正因为此,千八百年待在一尘不染外加毫无雾霾的天庭,从来都没洗过澡的蒲牢,此时一身灰土臭汗,头顶上还顶着一坨鸟屎,竟然没觉得哪里不对。 白泽都看不下去了,于是慈悲为怀地双手一展,只见一个一人高的透明气泡出现在了店内,里面充满了水。 白泽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脏污,捏着蒲牢的领口就把他给扔了进去:“赶紧洗洗,臭死了,影响我们饭店的生意。” 蒲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扔进了大水泡,只留一颗脑袋在外面,看上去仿佛一坨形状奇异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田小狐刚出厨房出来,猛一看大厅里面浮着一颗怪里怪气的大水球,当即吓了一跳。 蒲牢一见田小狐,瞬间尖叫了一声,然后包裹着水球拖泥带水地迅速躲起来了。 不一会儿,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走了出来——不过抖手晃脚的,看起来仿佛穿了西装的猴子。 “我是来向你告白的……”蒲牢语出惊人。 田小狐脚下一绊,差点摔死。 围观群众白泽胡萌连忙支起了耳朵,连艳鬼都小心翼翼从镜子里探出一半脑袋。 “告……告白?”田小狐大气都不敢喘。 然而蒲牢挠挠头,抱歉地笑道:“不是不是,说错了,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搞毛线呢!这么重要的事情能说错吗!围观群众表示很愤怒。 田小狐松了一口气:“呃……哦,好的,那,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