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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帽武林之yin乱后宫】(090)

    第90章

    29年11月25日

    且说赵羽带着五百前锋营将士在京郊四处巡游,一面为顺治寻找墓地,一面

    游山玩水,转眼已过半月,看过十几处地方,钦天监的人却总不能满意,这倒也

    罢了,最让赵羽可奇的是,这钦天监的主官却不是华夏人,而是从西洋过来的红

    毛鬼,取了个汉名叫汤若望,满脸大胡子,大半张脸都被长长的胡须给遮掩了,

    身材也是西洋人特有的大高个儿,此人倒也有些本事,汉话说的挺顺熘,不但会

    铸炮,还会历法,可谓饱学之士,不知怎么的就被多尔衮看上了,封他做了钦天

    监的主官,这人又惯会钻营,眼见顺治年纪还小,送了皇帝许多西洋新鲜玩意儿

    ,什么长筒远镜、风帆自行船模子、定时自鸣钟、水晶玻璃镜等等千奇百怪的东

    西都有,还会讲故事,常常将那西方英雄的历险故事讲给皇帝听,讲的既新鲜又

    有趣,因此深得顺治喜爱,在宫中颇受宠幸,不久进封为太常寺少卿,掌管皇家

    祭祀,说来也是有些讽刺,堂堂大清国祭祀活动还得靠洋人来策划,也算是个异

    数,这选皇帝陵寝的事当然就少不了他。

    他因此成了实际上的天子之师,连赵羽也得对他客客气气的,见面得叫一声

    汤师傅。

    此次遴选皇家墓地,名义上赵羽是主官,实际上还得受他指导,这人也厉害

    ,连中国的风水学说也研究的十分透彻,讲起此间道理来头头是道,让赵羽不得

    不佩服。

    不过此人别的都好,就是太过信神,路上不厌其烦地拉赵羽‘重回天主的怀

    抱。

    ’赵羽连佛道都不感兴趣,更何况莫名其妙的耶稣会,每次都是婉拒。

    汤若望也是每次都感叹道:「可惜了,你这么好的人,为何就不能成为上帝

    的选民呢。」

    赵羽不胜其烦,只得每次都故意扯开话题,问他关于历法的事,这人对历法

    十分感兴趣,谈起来就没完没了,说什么按西历算法今年应该是一六四五年,麦

    哲伦已经证明地球应该是圆的,南北星空的星宿位置,远镜的观天之法等,滔滔

    不绝。

    赵羽先还感兴趣,后面他说的太艰深,越听越不懂,也就没兴趣继续深入研

    究。

    反倒觉得汤若望这人呆的有趣。

    这一日正好来到蓟州地界,当地知州闻知钦差到来,率领大小官员出迎,赵

    羽带着汤若望与众官员客套一番后,便下令军队在城外扎营,自己只带了几个亲

    兵与汤若望等人一起进城。

    谁知进城之后没走几步路,前面就发生了sao乱,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在人群里胡乱冲撞,侍卫们纷纷喊打,赵羽连忙喝止众人,正要问那小乞丐,谁

    知那孩子远远的就扔过一个东西来,接着混入人群中不见了。

    赵羽心中纳闷,随手接过那东西,原来是个纸团,展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

    了一行字:「当心刺客。」

    赵羽心神大震,看来多尔衮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这封信很有可能是元妃听

    到了风声,冒险送过来的。

    多尔衮忌惮他跟太后的关系,又不敢明目张胆地下死手,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都用上了,显然是想借此机会搏一搏,失败了也不要紧。

    赵羽心中冷哼一声,脸色阴沉起来,看来有些事不得不提前做了。

    当晚众官为他接风洗尘,在当地酒楼包了场子,狂饮到深夜才作罢,又将他

    的官邸安排在晋商一处豪宅里,赵羽酒量尚可,假装醉醺醺的被人搀扶到马车上

    ,然后被马车一路带着往那住处跑去。

    跑没多久,忽然马车被人拦住,只听外面车夫大怒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

    胆,连官家的车也敢阻拦的吗?」

    赵羽心想终于来了,正要听车夫继续理论,忽然外间嗖嗖之声大起,马车前

    后左右似乎都有箭矢袭来,赵羽忙匍匐在车上躲避,只听那车夫连中数箭,倒撞

    下马。

    又有几枚箭穿透窗帘而来,赵羽一挥手将其中一支箭矢捏在手里,捏了个粉

    碎,心中惊怒不已,也不知多尔衮派的何人来刺杀他。

    外面也不知来了多少人,听脚步声像是不下于二十个,他的随从亲兵已经赶

    过来,与那刺客发生打斗,外边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赵羽翻身跃出车窗一看,登时箭如飞蝗,黑夜里也看不清,他连忙钻入车底

    闪避,一群黑衣人于是手持短刃冲了过来,他心说来的好,拔剑冲了过去,这些

    黑衣人显然武功一般,很快就被他杀的四散而逃,赵羽想抓活口审问,紧紧尾随

    而去,闯入一个四合院,只见四周寂静无声,已不见人影,杀气却扑面而来,心

    知中计,连忙要退,只听卡擦一声,大门已被锁死,四周房顶上忽然站起一群人

    来,个个手持长长铁铳,手里发出啪嚓啪嚓的声音。

    赵羽知道这是火折子的声音,火绳枪须得点燃火绳才能击发,显然刺客们为

    了隐蔽,先前没点燃火绳,现在才开始点火,一时火星点点,青烟缭缭,要是让

    他们成功点着火绳,这么多枪对着自己,只怕神仙也救不活,赵羽心头一急,只

    见他丹田一沉,勐地跃上屋顶,长剑挥舞,如狼入羊群。

    众刺客没料到他轻功如此好,三丈高的屋顶居然一下就窜了上来,纷纷慌了

    手脚,有些人即便成功点燃了火绳,在黑夜里也乱成一团,混乱之中要么打中自

    己人要么打了个空。

    赵羽杀的尽兴,竟无一合之敌,长剑已被血水染红,持铳刺客丢下武器四散

    而逃,有人慌得跳下楼去,直接被摔断了腿,躺在地上哀嚎。

    赵羽正愁没有活口来审问,赶过去准备生擒,谁知那刺客眼见逃脱无望,已

    拔出匕首自行了断。

    他正要再寻目标,忽然前方燃起一团火光,在黑夜里显得十分刺眼,他心知

    不妙,连忙拉起尸体挡在面前,只听嘭地一声,那火绳枪响了起来,枪口燃起一

    团焰火,紧接着一枚铅子飞快而至,正好打在那尸体的肩膀上,赵羽还以为躲过

    了这一枪,谁知那铅子劲力凶勐,仅仅是擦过了尸体的肩膀,余威不减,一头钻

    入了他的肩胛里,在里面旋转翻腾,搅的骨rou如泥。

    赵羽生平次被火铳打中,疼的浑身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软地

    跪在了地上。

    那刺客见他中弹,依旧不放心,又重新装好子药,压实弹丸,瞄准赵羽开了

    一枪,不过这一回却没打中,铅弹擦着赵羽的头皮飞过,由于火绳枪命中率奇低

    ,五十步往往都只能看运气。

    他不甘心,又重新装填一发,走到离赵羽二十步距离的时候,重新举起来枪

    来,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赵羽的脑袋,这个距离火绳枪已经达到百分百命中。

    赵羽已经无力抵抗,肩上的疼痛让他几乎快昏过去,此时已满身是汗,唯一

    能做的就是强撑着让自己不昏迷,一种绝望感深深袭来,走南闯北这许多年,没

    想到今日竟是要死在莫名其妙的小巷子里。

    正当那刺客扳动扳机开火的时候,忽觉手腕一震,枪口失了方向,嘭地一声

    打在墙上,溅起一团灰尘,再看时,原来手上插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血流如注。

    他惊慌地举起枪四处张望道:「是谁?出来!」

    正说着,忽然一道人影袭来,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喉咙一凉,下意识

    抛下枪捂住,却那里捂得住,鲜血很快从手指缝隙里渗出,最后软软地倒了下来

    ,迷迷煳煳只看见一个女子的背影渐行渐远。

    赵羽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那刺客却先倒了下去,很快有个女子冲他

    跑了过来,一把将他从地上扶起,那女子的容颜和身姿赵羽再熟悉不过,正是碧

    如。

    他虚弱地笑道:「这会子你怎么来了?」

    碧如一边流泪一边道:「这几天你不在的时候,家里已经乱成一团糟,我又

    放心不下你,本来是想着跟你过来游山玩水的,谁知道一来就遇到这事,我要是

    再晚一步,这可怎么办?」

    说毕失声大哭起来,赵羽反倒百般安慰才渐渐止住哭声。

    次日,钦差遇刺的消息传开来,蓟州官员吓得战战兢兢,当即下令封锁全境

    ,放军队入城,四处设卡捉拿刺客,多有外地客商被误当刺客拿下,一时满城风

    声鹤嗅,人心惶惶不安。

    赵羽被碧如救回官邸后,一直昏迷不醒,开始发起烧来,碧如未曾医治过枪

    伤,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汤若望等钦天监官员前来探视,汤若望见多识广,认为

    应该及时拔出体内弹丸,再敷上药物调理。

    碧如手足无措,只得放下郡主的架子,同意了汤若望的方桉。

    谁知众人切开伤口后,那弹丸却已经碎成小渣子,嵌入骨rou之中,遍布各处

    ,须得一个一个用镊子拔出来。

    汤若望道:「切不可有残留,否则铅毒入体,实难活命。」

    于是招来随行的几个洋医,拿着镊子在伤口反复弹丸碎渣,碧如放心不

    下,一直守在赵羽身边,两天两夜都未曾入睡,待到第三天赵羽醒来之后,她终

    于支撑不住,一头埋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且说北京王府之中,罗芸在接收家务不久,海兰珠就启程去了科尔沁草原,

    恰逢月初该当派发各处月钱,方彦等人抱怨银子已经不够用,罗芸大惊,便命人

    去取了账册来查,这一查可了不得,各处账目亏空触目惊心,她心中越发不安,

    于是招来沉雪、赵欣去库房查看情况,只见原本堆满银子的地方,如今空空荡荡

    连个老鼠都没有,心里登时凉透了。

    那么多的银子去了何处?罗芸震怒之下开始命各处管事的大查账,盘点各处

    开销,众人知道她新官上任,不敢推卸,一时全府上下算盘声大作。

    到最后查来查去,最终还是查到了赵彤头上,她一个人占去了全家八成以上

    开销,吃穿用度还算是小头,最要命的是海兰珠打算给她在西郊建一个永芳园作

    为生日贺礼,施工还不到两成,银子已经花了数十万两,再这样下去,连奴才的

    俸禄都发不起,只有卖掉各处产业才能抵债。

    赵欣冷哼道:「我建议继续修那永芳园,没钱的时候就卖田,卖完田再卖王

    府。到时候王妃问起来,也不干咱们的事,毕竟修园子是她的主意。」

    沉雪道:「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我们既然当家,就该为这个家着想,夫君在

    外忙碌,回来看到我们把家都败没了,岂不是要大失所望?」

    赵欣冷哼道:「你也煳涂了,败家的可不是我们,是她的好妹子,他该找他

    那个好妹子去,关我们什么事?我一个月开销还不过一百多两银子,她那好妹子

    一个月动辄上万,就是皇帝都养不起这号人,何况我们家不过就是一个世袭王爵

    呢!」

    罗芸连忙道:「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沉雪说的对,遇到困难我们该同心同

    德解决才是,不然王妃让我们当这个家做什么?」

    赵欣埋怨道:「我就看不惯那赵彤,凭什么她拉的屎要我们来擦屁股?」

    罗芸道:「那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拿刀把她给杀了?她可是咱们的小姑子!」

    沉雪道:「都别争了,当务之急这个永芳园就该立刻停工,那些施工材料能

    转卖的就转卖,尽量减少损失才对。」

    罗芸道:「没错,打理财务当以‘开源节流’四个字最为要紧,如今园子是

    不可能再修了,家里奴才也太多,吃穿用度都是个大头,应该遣散一批才是,再

    一个滥支冒领的现象也很严重,凡事都得立个规矩来,以后所有开支都得经过我

    们同意,签字画押,说明缘由才是。」

    赵欣一边翻账本一边道:「jiejie说的是,这些狗奴才也太会钻营,你看看,

    外面的鸡蛋最多才一钱银子,经过这些奴才的手一变,价格就成了四两银子,只

    当我们是不知行情的傻瓜来看。」

    罗芸道:「这些奴才跑进跑出的,领个赏银也不为过,只是做的太出格了,

    是该管一管了。」

    沉雪道:「直接遣散只怕做的有些太过,他们身无长技,到了外面除了服侍

    人什么都不会,家中那几十万亩的田庄正好缺人,不如都打发过去才是。」

    罗芸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就是不知这些奴才肯不肯弯下腰务农。」

    赵欣道:「能给一碗饭吃就是天大恩德,现在那还顾得了这许多。」

    三女商议议定,又敲定许多细节,于次日召集各处管事,施行新法,这些人

    都是享福享惯了,那里吃的了这些苦,一时怨声载道,又不敢明面上反对,暗地

    里来找王府总管何应德。

    何应德平时受这些人的孝敬很多,一时推脱不得,想起赵彤地位尊崇,又在

    此次变法中深受其害,于是上门拜访,陈说利害,只盼她能压住罗芸。

    赵彤向来不喜何应德,只因他是楚薇的人,只让他在院子里跪着回话。

    何应德又急又恼道:「格格怎么还坐得住?你那永芳园已经被罗夫人她们叫

    停了。」

    赵彤惊怒道:「真的假的,那罗芸果真有如此大的胆子?」

    何应德道:「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格格呢,不但如此,她们还要裁撤

    人手,格格的侍从也要从一百人减到二十人,饭菜从两百份减到只有二十份,此

    日之后,所有开销都必须经过她的同意才能领银子,奴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

    信格格可以去问别的奴才。」

    赵彤怒极反笑道:「好一个罗芸,这才是她当家的天,竟敢拿我做幌子

    立威,她要真的存了这个心,我保管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何应德连忙磕头道:「谁说不是呢,连摄政王和太后都捧着格格,她有眼无

    珠,实在是罪大恶极。」

    赵彤嘻嘻笑道:「何总管,你这个太监头子往日就是楚薇的一条狗,多次得

    罪本格格,如今她不管家务了,你还不去巴结新主子,跑到我这里来诉苦是怎么

    回事?」

    何应德连忙自扇耳光道:「是奴才有眼无珠,现在终于开了窍,格格大人大

    量,权且当奴才是个屁,放了就是。」

    一席话说的赵彤笑了起来,指着他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算你走运,以

    前的事本格格就不给你多计较,赶紧的把那些愿意投靠我的奴才都叫来,既然要

    本格格替他们挽回公道,就得跟本格格站在一边。」

    何应德听了,连忙去召集各房奴才过来听命,对罗芸不满的人居然还真不少

    ,连碧如、楚薇房里的丫头都去了不少,乌压压站了一地,竟有二百多人,统共

    整个王府的奴才就有三百多人,现在是来了三分之二,尤其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

    嬷嬷,这次也站了过来,赵彤越发得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此得人心,于是带

    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去问罪,彼时罗芸正在账房查账,闻知她声势浩大的过来,

    必定不是什么好事,连忙带着沉雪等人迎了出去。

    赵彤一见了她,眼中出火,正要发作,身边的容棋上前道:「好你个罗芸,

    我们主子是朝廷钦封的和硕格格,你是什么身份,见了她竟敢不下跪?」

    罗芸被她这么一逼问,又羞又急,一时说不出话来,沉雪连忙道:「我们虽

    然没有封号,但身份却是你嫂子,岂有嫂子给小姑子下跪的道理?你纵然是格格

    没错,可也要按家法伦理来,逼嫂子下跪,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你没有家教,不懂

    礼数。」

    这句话如刀刺心,正中要害,赵彤从小失去父母,衣食虽然不缺,缺的正是

    家教,平常最忌讳别人提起,现在被沉雪当着许多人公然数落,登时怒火攻心,

    捂着胸口喘息道:「就凭你们这群贱人,也配做我嫂子?回头我就告诉哥哥,让

    他休了你,将你赶出王府,贬为贱民,那时落在我手里,就别怪我不念什么姑嫂

    之情!」

    这句话也让沉雪受伤不小,毕竟她被赵羽两次赶出家门,两次请回,显然也

    不是什么光彩经历,若是赵羽再次将她赶出去,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回来。

    罗芸见她神色黯然,连忙站在前面道:「休得胡言乱语,我们夫君又不是你

    的玩物,你说什么他都听?再说了,你无缘无故带着这么多人来,吵吵嚷嚷的到

    底要干什么?」

    赵彤厉声道:「我要干什么你心里清楚的狠,母亲将家务交给你打理,是想

    要你为大家行事谋个方便,说白了其实不过就是个大总管而已,我也懒得跟你争

    ,谁知你拿了鸡毛当令箭,这才几日,就本性暴露,作威作福,胡作非为,我要

    再不过来拦着你,明日连王府都叫你卖了去,咱们都没地方住,到时候去那里哭?」

    说毕又回头指着那些脸带泪痕的奴才道:「你看看这些人,多年来服侍在咱

    们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打发了,要么被发还老家,要么

    被撵到农庄里去,我倒想替他们好好问你,到底这些人犯了那条王法,让你如此

    咬牙切齿,非得把他们逼到绝路上来!」

    这句话正好说在这些奴才的心头上,他们次发现赵彤原来如此仗义,一

    个个义愤填膺,振臂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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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忘了之前赵彤喜怒无常,因为一些小事已经打死过两个丫鬟。

    连赵彤自己也未料到能讲出如此得人心的话来,越发趾高气昂,大有不死不

    休的架势。

    各房的奴才有了赵彤这个靠山在,一步一步合围过来,将罗芸和沉雪逼到墙

    角处,声嘶力竭地喊道:「说个清楚,讲个明白!」

    「我上有老下有小,为何要逼我?」

    「我就指望这份差事活命,你这是要逼死我!」

    罗芸一开始还想要跟众人解释其中道理,这些人已经红了眼,她的声音很快

    就被淹没其中,一句也说不出来,罗芸连忙拉着沉雪道:「赵欣去了那里,怎么

    还不过来?」

    沉雪道:「谁知道呢,刚刚她说要去狗舍看看,谁知现在还没过来。」

    眼见形势就要失控,赵彤身边的何应德心里却急了起来,连忙对赵彤道:「

    格格快别这样,那些下人看起来要造反了,事情闹大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赵彤笑道:「有什么不好?我就想看着她们被奴才撕成碎片才好,反正也不

    是我下的令,是他们自己要闹事。」

    何应德急的满头大汗道:「要是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世子爷回来只怕会更

    加不妙,他向来疼爱这几位夫人,要是知道了实情,咱们这些奴才只怕一个也活

    不成!」

    赵彤冷笑道:「你们活不成关我什么事?这些奴才又不是我召集来的,是你

    何应德受了他们的好处,拉过来故意和罗芸过不去,我不过在一旁看热闹而已,

    这么多人,我可管不过来,就算有心要拉,可奴才们发了疯,我一个弱女子也拉

    不住啊。」

    何应德听了心都凉透了,原本他搞出这些声势来是想逼罗芸就范,谁知赵彤

    似乎天生就是挑拨离间的能手,几句话就让众人都疯狂起来,失了理智,他心知

    不好,连忙跑过去扯着嗓子安抚众人,想劝大家冷静下来,然而现在群情汹涌,

    那里听的了劝?这时罗芸等人已时退无可退,沉雪登时寒了脸,怒斥道:「你们

    这是要造反吗?」

    正说着,忽然有人推了她一把,将她推的一个趔趄,后背撞在墙上,罗芸连

    忙扶着她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沉雪气的浑身打颤道:「这些奴才真是反了!」

    正说着,人群之中忽然有人道:「姐妹们,她们两个砸我们的饭碗,不给我

    们活路,我们跟她们拼了!剥光她们的衣服,让她们丢了脸面,从此就没资格掌

    权了!」

    众人听了,发声喊,一起冲上去,拽头发的拽头发,扯衣服的扯衣服,罗芸

    和沉雪虽然会一些功夫,但被这几百人挤在角落里,根本施展不出来,几次三番

    差点被挤倒在地。

    何应德见劝阻不过,连忙去请楚薇。

    正闹的厉害,忽然想起一连串狗叫之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两条大狼

    狗一前一后飞快地冲了过来,很快扑倒两人,那狗下嘴狠戾,丝毫不留情面,而

    且专咬人脖子,登时咬死二人,血水染红狗毛,显得分外狰狞。

    有人认识这两条狗,大声道:「不好,这是赵夫人的大黄小黄,怎么跑出来?大家快跑。」

    这些奴才大部分是侍女,只有少部分是太监,平日里最是畏惧恶犬,现在又

    亲眼见到恶犬咬死人,那里还有先前的气势,登时魂飞魄散,乱奔乱逃,连赵彤

    也被裹挟着乱跑一气,待到众人缓过来的时候,那两条狗已咬死五六人,践踏踩

    伤十几个人,哀声一片,十分狼藉。

    那大黄小黄还要再伺机杀人,忽然一声哨声传来,登时收了爪牙,摇晃着尾

    巴跑过去,只见不远处,赵欣和姚珊招了招手,两条狗围着她们绕圈儿,赵欣还

    不时从手里抛出rou干,引得那狗跳起来接住,像是玩耍一般,那里还有方才呲牙

    咧嘴的恶相。

    沉雪见此长出了一口气,她现在头发也散了,衣服也破了,差点就被人当众

    脱了衣服受辱,叹息道:「多亏了这两条狗,若真被那些奴才得逞,我们以后都

    没脸见人了。」

    罗芸看着地上被撕咬的模煳不清的尸体,心中一阵反胃,哇地一声大吐了起

    来,沉雪连忙拍着她的背道:「咱们尸山血海都闯过了,你还怕这个?」

    罗芸痛惜道:「我心里始终还是有点难受,赵meimei虽然做的没错,可还是有

    些太残忍了。」

    沉雪道:「你呀,就是过于仁慈了。」

    这时赵欣命人拿过绳子来将两条狗牵走,自己同姚珊走过来道:「你们没受

    伤吧。」

    罗芸脸色苍白,摇了摇头道:「还好你及时过来,如今事情已经平息下来,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赵欣厉声道:「还能怎么办?方才参与闹事的一个都走不脱,统统都得罚,

    为首的必须弄死。」

    沉雪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道:「带头闹事的是赵彤,怎么弄死?」

    赵欣道:「既然弄不死她,咱们也得把她圈禁起来,发生如此大的事情,我

    们有权调动侍卫进来平乱。」

    沉雪道:「如果王妃回来后怪罪我们,该当如何是好?」

    赵欣道:「瞻前顾后的什么事也做不成,这些天我也想通了,其实王妃也不

    是个傻子,她分明知道家里已经承受不住赵彤如此胡闹,可是又抛不下面子来对

    付走失多年的女儿,故意找个借口躲了出去避风头,既然请我们来当家,就是看

    中咱们跟赵彤无亲无故的,行事绝不会留情面。」

    沉雪笑道:「偏你知道这些歪理,到时候她责怪起来,你可别说是我们的主

    意。」

    赵欣笑道:「胆小鬼,事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就该一条道走到黑才对,已经

    没有挽回余地了,就是不知罗jiejie怎么看?」

    罗芸点头道:「这一回我赞成赵meimei的话,咱们既然要做事,那就必须要得

    罪人,传令下去,让侍卫们进来平乱吧,奴才们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赵彤肆意

    妄为,挑拨离间,罪无可赦,即刻圈禁房中,不许踏出家门一步,衣食俸禄减半。」

    一口气说完之后又道:「我有些乏了,你们看着办吧,方才死去的奴才,尸

    体也得好好收敛起来,烧埋银子和安家费用先拟出来,千万别让他们的家属闹事。」

    赵欣冷笑道:「放心吧,奴才聚众造反放那里都是重罪,没抄家还给烧埋银

    子算是厚赏。」

    当晚,赵欣拿着令牌引王府侍卫进了内院,先是在各房细细搜查,一时查出

    不少违禁品,偷拿主子财物的人还真不少,再然后就是锁拿要犯,进行严刑拷问

    ,被当场拷死者不少。

    何应德也被众人供了出来,赵欣带人捉拿的时候,他躲在楚薇房里不敢出来

    ,楚薇虽在病中,头脑却很清醒,于是将何应德赶了出去,一见到张牙舞爪的侍

    卫,他竟然活活被吓得肝胆破碎,当场死了。

    再说赵彤那边被恶犬这么一吓,夜夜都做噩梦,整个人精神都恍惚起来,提

    起赵欣的名字更是心肝乱颤,再不敢有别的想法,乖巧了许多,圈禁之后虽有怨

    言,只敢在房里打骂丫鬟出气而已。

    从此三女权威势重,属下奴才不敢有丝毫怨言,新法得以顺利推进,赵欣还

    经常带着恶犬巡视各处,弹压反意,无人不服,王府在少了许多开支以后,形势

    才渐渐好转,各处坏账也渐渐做平,日子就太平起来,此是后话。

    且说赵羽受伤之后,皇陵选址的事就交给了钦天监汤若望等人,太后闻知他

    受伤之事,连夜出动护军营护卫他回家,又带来大量御医和珍贵草药,关切之情

    溢于言表。

    回到家之后,众妻妾自然免不了一番哭诉和牵挂之情,赵彤好不容易等到他

    回来,积攒了满腔委屈要述说,无奈赵欣等人日夜看守,硬是让她不敢出房门一

    趟。

    赵羽又在病中,也没法来看她。

    转眼已至十月,说起来也奇怪,往年这个时候滴水成冰,干旱异常,自崇祯

    死后,情况就渐渐好转,各地风调雨顺,庄稼收成明显好过同期,十月天也不再

    特别冷,让人不得不怀疑明朝灭亡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这一日多尔衮忙完政务,召集了几个小妾在家中宴饮,这些小妾原本都是朝

    鲜王献给顺治的嫔妃,太后怕皇帝过早接触男女之事,转手又送给多尔衮,这高

    丽女子既温顺又妖艳,深得多尔衮宠爱却从不恃宠而骄,一直谨慎细心服侍,多

    尔衮颇感舒心,故此常常流连忘返。

    这一日饮得高兴,他便命所有人脱去衣衫,赤裸着身子在堂前舞蹈,诸女不

    敢不从,羞红了脸摆出各种诱惑的姿态,只见满堂玉体横撑,翘臀高耸,奶子晃

    来晃去,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多尔衮看得性起,服下喇嘛春药,下面暴涨如铁,上前搂住一个小妾就大创

    大弄起来,弄的那小妾哼哼唧唧求饶,他cao完这个,又拉住另一个,也是一顿耸

    弄,众女奇夸他功夫好。

    没过多久,多尔衮就累了,躺在椅子上撸直了roubang,轮流让诸女坐上去起起

    落落,一时嬉笑声呻吟声响彻宫殿,为了得到宠幸,众妾争风吃醋还吵嚷起

    来,多尔衮便让她们猜拳,谁赢了就坐上去,一个小妾赢了之后,刚坐上去,正

    要扶着roubang往yinxue里塞,忽然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男子,一声不吭地望着这边

    ,外面月光照进来,只能看个轮廓,也不知是何人,还当自己看花了眼,毕竟此

    处是王府后院,除了多尔衮以外,其他男人都进不来。

    那小妾反复眨了眨眼睛,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吓得尖叫一声。

    诸女登时一愣,吵嚷声停了下来,出奇地安静,多尔衮诧异道:「你鬼叫些

    什么?」

    那小妾指着门口的人影口不择言地道:「王爷…….王爷……」

    其他小妾顺着此女所指的方向看去,也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去找衣衫披上,

    多尔衮大怒,一把推开众人,站起身来,果然看见那男子站在门口,一半身子在

    月光,一半身子在阴影里。

    他心中也是惊骇莫名,毕竟睿王府的防备比皇宫还严密,仅仅外院就有五百

    多精兵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队昼夜往来如梭,内院更是有数十个精悍

    的大内高手在巡逻,此人怎么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难不成外面的人都被

    杀光了,不可能啊,方才一点打斗的声音都没听见,真是咄咄怪事。

    多尔衮惊慌失措,连忙命人道:「快去叫人来,快去。」

    那人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慷锵有力,脚掌落在地上如大锤一般,

    砸的地面隐隐震动,只见他一边走一边道:「别白费心思了,我既然来了,怎么

    可能让你惊动外面的人?要不你尽管试试。」

    多尔衮那管这许多,正要大声呼喊,一枚钢针破空而至,正好打在他的耳朵

    上,那钢针在上面扎了洞,余势不减,钉在木凳上,深有寸许,针尾颤动不已,

    可知威力非凡,多尔衮摸了摸耳朵,满手是血,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历经沙场多

    年,他还没见过有人如此本事。

    那人笑道:「你若是再敢尖叫,这枚钢针就不会只打你的耳朵,而是钻你的

    喉咙,你信不信?」

    多尔衮连忙道:「你到底是谁?居然敢来行刺本王?」

    那人扫视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一群女子,厉声道:「都给我滚,要

    是敢去惊动救兵,你们王爷必死无疑。」

    众女听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只丢下多尔衮坐在椅子一动不动。

    那人渐渐走进,终于在烛光中露出本来面貌,多尔衮看了一眼,惊讶道:「

    赵羽?原来是你!」

    赵羽冷哼道:「王爷别来无恙啊!」

    一面说一面躺在长椅上,毫不客气地拿起桌子上的一盘葡萄,一颗又一颗地

    塞入嘴里,啧啧赞道:「这西域进贡的葡萄滋味果然不一般,甜的不行。」

    多尔衮冷哼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在我面前卖弄。」

    赵羽眉毛一挑,身形一闪,已到多尔衮面前,伸出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立刻

    留下五道红红手指印,这一下突如其来,打的多尔衮眼冒金星,口角流血,指着

    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你敢……如此……对待本王!」

    一张脸已经变成猪肝色,毕竟自从成年以来,他还没被人这样打过耳光。

    赵羽嘻嘻一笑:「打你还算是轻的。待会儿还有重头戏呢,别急。」

    说着又送入几颗葡萄入口,闭着眼咀嚼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给你卖关子了

    ,上次你派人刺杀我的事,总得有个说法,只可惜有个人三番五次地求我不要杀

    你,我也只好卖她个面子。」

    说毕从怀里掏出一把手铳来,点上火绳指着多尔衮道:「你若是挨上一枪不

    死,我也无话可说。」

    多尔衮大急,满头大汗地道:「误会,这是误会,我从未派人杀过你,这是

    那个王八蛋造谣诬陷本王!查出来本王一定诛灭他的九族!」

    赵羽嘻嘻一笑道:「演得的跟真的似的,多尔衮啊多尔衮,我赵羽跟你无冤

    无仇,你三番四次找上门来,真是嫌命短,这一回谁也救不了你,乖乖吃枪子吧

    ,要是运气好的话,或许他们能救活你,若是运气不好,那就只能怪你自己。」

    赵羽说毕,勐地一扣扳机,那弹簧片往前一送,带着火绳点燃药池,发出嘭

    地一声巨响,一颗圆形铅弹从枪管里激射而出,正中多尔衮右臂,弹丸入体,翻

    江倒海地旋转着,将里面的骨rou搅成一团烂泥,疼的多尔衮翻身倒在地上发出凄

    厉的哀嚎,赵羽面带笑容地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从包里掏出一颗红色药

    丸,拍开他的下颚,将那药丸送了进去,眼见着他吞了下去,这才松开手。

    多尔衮满头大汗,呻吟道:「你喂我吃了什么东西?」

    赵羽笑道:「这东西可是我好不容才搞到手的,价值三万两银子,给你吃还

    真是有些暴殄天物呢。」

    说毕又笑道:「不过这银子也花的值,老实告诉你,这是云南五毒教的蛊虫

    ,每个月蛊虫都会苏醒来,以你的肠胃为食,令你痛不欲生,直到五脏六肺都被

    钻成蜂窝才罢,到时候只怕你已经痛死了。」

    多尔衮听的寒毛直竖,只觉眼前之人就是个恶魔化身,当即大呕起来,意图

    将那红色药丸吐出来。

    赵羽笑道:「别白费心思了,这玩意一入肠胃,就会选址筑巢,任何手段都

    排不出,不信你明天试试。」

    多尔衮已经几乎崩溃,面上仍旧镇定道:「开个价吧,要我怎么做才放过我?」

    赵羽笑道:「开玩笑,放过你?说实话,就是你让我当大清的皇帝,我也不

    感兴趣,我的兴趣就是看你饱受折磨,一步一步迈向死亡却毫无还手之力。」

    多尔衮听了瘫软在地,最后连滚带爬地抱住赵羽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

    饶道:「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千万留我这条命,求求你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派人

    来刺杀你,都是那些个儒生出的馊主意,我回头就砍了他们的脑袋,但求你大人

    大量,饶我这一遭!说起来咱们还是亲戚呢。」

    赵羽长出了一口气,将双腿放在茶几上笑道:「好累,你终于认识到眼前的

    处境了,还不算笨……你今晚能活着,你得感谢一个人,那就是你的好妻子,要

    不是她在床上百般讨好我,你现在已经死了。」

    多尔衮迟疑了一下,登时磕头如捣蒜,口称‘恩公’,希望能赐予解药。

    赵羽冷哼道:「每个月蛊虫都会醒来,不过只要服了我的解药,它就能继续

    安眠下去,如果你做出的行为惹我不高兴了,这解药就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两人正说这话,外边却大队人马跑来,原来这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侍卫,一

    群打着火把的官兵隔着门问道:「启禀王爷,方才这房间似乎有开火的声音,奴

    才请问王爷是否安好?」

    多尔衮心中大骂侍卫们反应太慢,表面上却不得不一本正经道:「方才本王

    玩火铳不小心走了火,不碍事的,你们退下吧。」

    众侍卫听了放了心,于是各自散去。

    多尔衮再回头一看,赵羽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绿帽武林之yin乱后宫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