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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浮起一丝沉重,而后,点了点头道,“是我说的,我……打仗没有定期,我怕你等不住……” “混蛋!” 话未说完,不出意外的遭到了她的怒骂,“你现在怕我等不住了?那当初为何要来招惹我?我本来没打算成亲,却被你搅乱,我认定了要嫁给你,你又说怕我等不住?你说,你是不是混蛋!” 因为实在气愤,她伸手,使劲捶了他的前胸一下。 上一瞬还温柔如水,现在却忽然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慕容啸无言以对,一双凤目定定的望着她,正欲说什么,却忽然咳了起来。 不是轻微的咳,实在有些剧烈,这令她心间一紧,一下意识到了不对,赶忙问道,“你怎么了?对了,我听宋贺说你受了伤,究竟伤在了哪里?有没有大碍?” 他欲否认,然而咳了好久,才平复下来,只得摆了摆手说,“是受了些伤,但早好了……” 这叫她如何能相信?玲珑立刻再度皱起眉来,道,“我人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要骗我吗?” 说着见他仍不打算开口,耐性一下耗尽,索性伸手要亲自去解他的衣裳查看。 慕容啸吓了一跳,忙要伸手推脱,玲珑却在此时察觉到了一些不对,他只用左手来挡,右手好似没多少力气似的? 疑惑之下,她赶紧握了握他的右手,这才方现,他回应的动作十分缓慢,心里一紧,她赶紧问道,“你怎么了?右手是怎么回事?” 她如今近在眼前,自然是躲不过的,慕容啸只好道,“战场上受了伤,如今很不灵活……几乎,几乎没什么知觉了。” “怎么会这样?”玲珑大惊,先前听宋贺说他的伤无碍,她只以为是皮外伤,从来没有想过,会伤到这样严重…… 忽的又想起他的咳嗽,她更加担心,忙问道,“那你为什么咳嗽,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了伤?” 他不肯再承认,只摇头说,“只是受了些风寒罢了,没事。” 可玲珑本能的不信,咬了咬牙,继续解他的衣裳,他终于拦不住,被她扒了前襟,于是乎,胸前那道骇人伤疤一下就暴露了出来。 这伤疤就在他的左胸之下,足有男子的巴掌长,虽已愈合,但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玲珑惊得张大了嘴巴,反应过来后,立刻皱眉怒道,“还说没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心里实在是恼怒,语罢不等他答,又索性冲门外喊道,“宋贺,你进来!” 这饱含怒气的声音令正守在门外与明月说话的宋贺一愣,而后赶紧推门进入,本想问一问怎么了,然而还未等张口,却被眼前景象给吓到了。 ——此时,自家公子坦露着前襟,无奈又凝重的坐在墙边的榻上,而一旁,则是气鼓鼓的玲珑。 见他进来,玲珑立刻指着慕容啸胸前的伤疤,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伤成这样?你来说,不许隐瞒!” 呃,这种情景,还能再隐瞒什么呢?加之他本来也不是善于说谎的人。 宋贺试着瞟了一眼公子,眼见他并没明确反对,便咳了咳,终于开口道,“那时得知姑娘被骗往京城,公子十分着急,命在下去沿途寻找姑娘,正因为此,在下未能及时赶回,待听闻消息后回来,公子已经身受重伤,右臂被毒箭穿透,胸口也中了箭,伤及肺腑,若不是军医及时抢救,险些无力回天……以至于现如今外界都在谣传,公子已经战死。” “什么……” 玲珑呆呆听着,直觉不可思议,她从未想过,原来他竟遭遇过这般的惊险,右臂被穿,胸口也中了箭……原来她真的险些失去了他。 回想他危在旦夕之时,她却不在身边,眼泪终于跌落,簌簌的跌在她的腿上,慕容啸看在眼中,立刻皱起眉来,心疼的安抚道,“我已经没事了,你莫要哭……” 她却抹了抹眼泪,抬眼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瞧着这伤口,像是才愈合不久的。” 慕容啸想了想,道,“大约三个月前,”又安慰道,“伤口真的好了许久,不必担心。” 玲珑却仍不放心,皱眉道,“必定是留了什么后遗症,才会咳……不成,我看这里还是太简陋了,军医一定寻不到什么好药……” 说着后悔道,“早知如此,我该带些药材来的。” 有她在身边,胜过世间一切良药,慕容啸微微笑了笑,正欲摇头,却见她忽的一拍手,“幸好还带了些东西。” 说着朝门外唤明月,“阿月,去切些火腿,再看看这里有些什么,煮个汤来。” 明月赶紧应好,转身要出去,宋贺担心她初来乍到路不熟,眼见主子没了什么吩咐,便也一同退了出去,给明月帮忙。 慕容啸则震惊于她的话,问道,“你走了这么远的路,居然还带着火腿?” 玲珑一边帮他穿着衣裳,一边道,“你离家这么久,怕你想念家里的口味……宋贺也是,什么都不跟我说,早知你伤得如此严重,我还带什么火腿?该带个大夫来的……” 话未说完,却被他一下握住了手,他神色分外认真的道,“玲珑,我有话要跟你说。” 玲珑点了点头,“你说。” 便听他道,“三个多月前,东路军在北上途中发生叛乱,主将姚成身死,叛徒以他的名义发了假的军报给父王,乃至整个战术失策,我孤军北上,加之天气不好,被困在黄河之畔,那一仗,死了许多兵士……” 那是十分痛苦的回忆,虽然过去了三个月,依然令人难言,他顿了顿,才又道,“慕容挚早在东路军中埋了jian细,可叹我们却一直并未察觉……后来我父王亲自率军抵挡,才最终保重明州,虽然现下我们父子无事,但实话实说,越王府较先前,确实元气大伤,好不容易拓展的版图,也被朝廷割裂。” 听到此,玲珑才终于明白,越王府此次为何会突然惨败,原来竟是慕容挚提早埋下了jian细…… 她忍不住愤恨道,“这人实在jian诈!江山落在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却见慕容啸摇头,“所谓兵不厌诈,这一次,实在是我们自己的失误。” 兵败几个月,他已经想通了许多。 这话倒是有理,玲珑点了点头,正欲安慰他,却听他又续道,“如今的境况,东山再起,不知何时,我恐怕要失言与你的祖母了……” 那时他信誓旦旦,说以一年为期,定要拿江山来娶她,现在回想,他实在无颜面对孟老夫人与她。 更何况,他自己的身体…… 他又自嘲的笑了笑,道,“那箭上的毒液浸透了我的骨髓,现如今这只右手,莫说是提刀,就连筷子,也几乎要拿不起来,简直如同废人……” 曾他经意气风发,是何其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