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那天/5月13日/狂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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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23/5/13 ,凌晨3:42。 景元跪坐在一辆车旁,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是一名刑警,时刻注意时间是他的本能,所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回忆起所有时间节点,从而理清事件脉络。 昨日晚6点,他提着礼物来到丹恒家,没来得及送出就被卷入窃听器搜查风波,好消息是丹恒感觉到的异样不是来自他,坏消息亦然。 昨日晚8点,他目送丹恒离开了那栋屋子去自己另一处住址,他留下来面对着这一屋子罪证,他收集完所有残留物证,最后站在丹恒的床前,掀开被子,那被藏着的甜香就散了出来,很勾人。 他想起丹恒的呻吟,在这张床上,在睡梦中,在别的男人的jianyin下。 他想不起来他当时在思考什么了。 他最后离开了屋子,回到局里查找犯人,他抽掉了两大包烟。 昨日晚11点,他基本确定目标,驱车前往犯人所在地,在那里他被那个男人激怒,与他扭打在一起,最后他制服了对方,将其拴在铁栏杆上。 他在男人的工作室找了更多东西,丹恒的雕塑,丹恒睡在沙发上的写真,用于迷晕丹恒的药品。 丹恒在那里被做了什么。 景元心中的探案簿上被深深划出这个问题,写下这些字的力道已将纸张划破。他思考着这个问题,于是这些字样逐渐破碎扭曲,黑色的炭笔印子变得狰狞万分,他放弃了思考。 他无力思考。 今日凌晨两点,他带着所有药品离开现场,驱车前往丹恒家。 而后他从丹恒家里冲了出来,开始漫天寻找,他去了所有丹恒可能去的地方一无所获,最后站在丹恒的办公大楼凝视远方的灯光。 现在他跪坐在这里,在一个并不特殊的百货大楼地下室,面前是一辆车,车里睡着一个人。 丹恒睡在里面,他最后找到他了。 以上是前十个小时里他的全部经历。 * * * 景元埋着头不知所想,他的大脑是他最有力的武器,但它现在钝得不行,思考起来艰涩得像几十年没上过润滑的齿轮。他能回忆起来所有事情的经过,却怎么都回忆不起来自己当时的思考,自己当时的情绪。他像站在上帝视角看电影一般看着那个年轻人的活动轨迹。 在年轻人决定好要去心上人家里的几月前,他就提前看过了礼物。那个年轻人乐颠颠地在钻戒专卖店晃悠了许久才记起他们第一步该从交往开始,于是他去定制一款香薰。 年轻人向调香师细细描述了他的要求,描述了要送给的那个人,调香师认真听着,最后她露出非常理解的笑容。 她说:“您一定很爱她吧?” 年轻人神情飘飘忽忽,笑眯眯得像一只幸福的大猫,他没注意到任何不对,但现在的景元从上至下审视自己的回忆,此时的他能注意到回忆中那个细腻的女人眼神中的不自然。 爱到有些变态的样子,那个调香师的眼神在这么说着。 香薰很快就设计出来了,他闻了闻那个试香纸,莲的味道,和mama身上的一样,前调冷后调甜,捉摸不定勾人心弦。 他喜欢得不行,几乎舍不得将它送出,他觉得自己搞反了,这瓶应该他自己用,给mama的那瓶应该根据他的味道来设计。不过年轻人很快就决定要去表白了,他没来得及重新定制一瓶,他飞奔向心上人家里。 然后景元冷冷看着年轻人被击碎,现在那个年轻人的碎片跪坐在这里,看着手机上的讯息,那是昨晚十点钟他前往犯人所在地前发给mama的问询,问他安顿好了没有。 丹恒说已经安顿好准备睡下了,让他放心。 景元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懂,他聪明的大脑现在无法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mama要骗自己。 他站起来凝视着车里的mama,mama把车前座放平,外套搭在自己身上,就这样简陋地睡去,他从昨夜到今夜都未得到好好的休息,所以他现在睡得很沉。 景元把手贴在车窗上,隔着玻璃凝视着他,如果刃看到这幅画面估计又得大笑出声: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的手从来只是紧贴在玻璃罩上幻想着抚摸他,眼睛只是隔着玻璃凝视他,就这样你却还自认是这个展品的所有者! “没有人能够得到他!”那个红眼男人的狂笑毫无征兆地刺进景元的大脑,他身体晃动了一下。 景元的大脑依旧没有在思考,但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返回自己的车取了一些工具回来,很简单很安静地撬开了车门。 他突破了那个玻璃罩,贴了过去,整个笼罩在那个熟睡的人身上。 他开始无阻碍地近距离看着自己的mama,柔软的黑发,敛起的双目,清浅的呼吸。 “……mama”景元梦呓一样轻声呼唤了出来,在这个称呼脱口而出后,那些压抑的情绪终于倾盆而出,景元到此时才察觉到自己身体麻木得吓人,冰冷得好似块铁。 “……mama!”景元又颤声轻呼了一次,这次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那些被克制的思考突破了理智的枷锁,景元几乎狂乱地想着那些事情。 那个男人对您做了什么,在那张床上,在那个沙发上,他做了什么,他强jian你了吗,他的yinjingcao进你的zigong了吗,您被cao得叫那么大声,我从监听器里听得一清二楚,可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偷偷躲在这里。 您不信任我吗? 景元的所有思考汇聚成这一个问题,比起嫉妒,他更恐慌的是这个,他是不是从未被mama信任过,他攀登那么久,是否从未靠近过那颗高举着的心哪怕一点点。 “不……”景元抖着手解开了丹恒的裤子,把内裤扯到一边,他的脸埋下去,埋进那个逼里使劲嗅闻。显然mama是在家里洗过澡出来的,他只闻到mama身体清冽的香味,泛着丝丝的甜,不像他,身上全是烟味,还有干涸的汗渍和搏斗后凝固的血迹。 他没有闻到任何别的男人的味道,他抬起脸扫视这具身体,莹白无瑕,看着纯稚无比。但景元知道它被邪恶的蛇侵染过,于是他左看右看,真的看出来一股熟透了的欲色。 他看到丹恒的眼皮抖动,睫毛颤抖起来,他刚刚的动作要惊醒他了。 景元一动不动,看着丹恒即将睁开双眼,他甚至咧开了笑容。 在丹恒睁开眼睛的前一秒,他终于动了,手伸向了自己的衣兜,他取出了一个密封袋。 那里面装着从男人雕刻室里带出来的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