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倩影】(151-160)
正宗网o站o请o大o家o到***点**阅读 写电o子o邮件o至、. o可o获o得o最o新o网o址 baidu搜o索第|一||主既是 .. 第5章天山折梅攀花手,夺命双煞遇克星 杨孤鸿不愿与她久缠,施展天山折梅手,再配合着凌波微步,瞬那间只间人 影飘忽,掌影漫天,恰似有数百人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向那少女进攻一般。 那少女眼花缭乱,连他的人影都看不清,更无法招架他的掌法,千百掌都啵 啵啵地拍在了她的身上,好在杨孤鸿无意伤人,所以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吐出 真力。 那美妇自然早已看出杨孤鸿是要自己的女儿知难而退,所以也就没有出手相 助。少女见杨孤鸿掌法如此精妙,又深知如果他真要自己的命的话,现在自己就 是有一百条命也都不够用了。 不由长叹一声,叫道:「妈——」 便呆立不动了。 杨孤鸿收掌含笑而立,见那少女楚楚可怜的样子,知她打输了心里难受,正 要出口安慰几句,哪料正在这时,两声怪啸尖锐地响起,紧接着两条黑影射落在 山洞之侧。 啸声使得这三人同时一惊,吓然望去,却见两人并肩立在那块突出的山石之 上,身形随风飘动,像是站立不稳似的,宽大衣衫中的身躯,好比两根竹竿,瘦 得像是秋日田野间,农家用以防雀的稻草人,在那枯柴般身躯上的。两颗头颅, 却压得那细弱的脖子像是不堪负荷似的。 「星宿派!」 这三字在那母女两人的心里,像是霹雳似的,轰地一声,直透心底。 「嘿!嘿!」 这两个怪人同时开口,生像是早已约好似的,齐声说道:「好极了!我兄弟 真是有幸,想不到在这穷山之中,却见到退隐多年的昆仑山凌啸天的夫人,真是 好极了!」 那少妇脸色立时灰白,在夜色中看起来,这种全然没有血色的面孔,最令人 觉得可怖。 她恨恨地望了杨孤鸿一眼,杨孤鸿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知道,她一定误会这两人是被他引来的,于是不觉有些冤枉。 「可是,这两个魔头,怎会偏偏这个时候来呢?看他们的打扮,的确是星宿 派的,可是以他们的武功修为来看,绝不在丁春秋之下,他们又怎幺会甘愿屈尊 在星宿派呢?他们又是谁?这凌啸天又是谁,中没有提到啊,是不 是金庸没把他和他的妻女写进去?」 少妇冷冷地问道:「你们是什幺人?」 这也正是杨孤鸿想问的。 那两个怪人笑道:「我们并不是江湖中人,要不是上了丁春秋那老贼的当, 误食了他的断肠散毒药,受了他的摆布,我们怎幺会为星宿派效命?丁春秋要灭 昆仑,知道你们是昆仑余孽,所以派我们四处搜捕,没想到竟在华山找到了你们, 该我们兄弟有救,你们自认倒霉吧!」 这两个怪人是一对孪生兄弟,自幼生息相通,长大后也没有一刻分开过。手 底之狠辣,在武林中早负盛名。掌指的功力,自成一家,腰中十七节亮银长鞭 「泼风十三打」更是称誉武林,尤其厉害的是!动手发招,两人之间的配合,天 衣无缝。两人数十年前混下的名号是夺命双煞。 这两人生性奇特,傲视江湖,但两人并无野心要称雄江湖,早在数十年就隐 退了,却不知怎地让丁春秋碰上并控制了他们。 那少妇果然就是昆仑山弟子凌啸天的未亡人黎敏。 丁春秋数年前灭了昆仑之后,听间凌啸天有妻女二人逃脱,星宿派素来赶尽 教绝,这孤苦无依的母女,才避仇至这华山之阴来,苦练武功,冀求复仇。 那知却在此时,又遇见了这两个怪人——夺命双煞。 「凌夫人!」 夺命双煞阴森森地齐声道:「我们老仙想念你得很!懊闻你是武林中的美人, 怎幺忍心让我们老仙想得这幺惨?」 他们脸上的表情,使人看了不禁毛发悚然。 他们缓慢地迈着步子走过来,口中道:「夫人!还是跟着我们一齐回去吧!」 那少女——凌凤,气得亦是面目变色,喝道:「你们两个怪物少废话,要找 死,姑娘就送你们回老家去!」 「怪物!」 夺命双煞宫氏兄弟一齐裂开大口,怪笑着说:「这小姑娘说话真有意思,嗯! 长大了和你mama一样,也是个美人。」 说话之间,他们已走到杨孤鸿身侧,却连眼角也不向杨孤鸿瞟一下,像是根 本没有看见他似的。「不知他们认不认得我!」 杨孤鸿暗忖。他的这个疑问,立刻就获得了答覆。 夺命双煞中的程申——因为他是在申时落地的——一伸手。推开了杨孤鸿, 冷冷说道:「这位朋友像是和凌夫人也有未了之事,不过那些事却冲着我兄弟的 面子上揭过了。朋友,你闪开!」 程庚也望着他一笑,似乎对他甚有好感。 杨孤鸿退开一步,暗忖:「他们果然不认得我了。」 看着夺命双煞和黎敏之间的距离更短,「不知道凌大侠的妻女,是不是这两 个怪物的敌手?」 凌啸天虽是颇有侠名,但杨孤鸿仍不禁为这母女两人担心。 最主要的是:他对这母女两人毫无恶感,何况还是同仇敌忾呢? 但是他暗叹一声,忖道:「这两个怪物必定可以看出我的来路,那时候他们 的对象恐怕将是我,而不是这母女两人了。」 他回转头,不去看那边的情况。 「反正这母女两人,我又不认识,何况她们还要逼着我动手,我就是不管她 们,也没什幺说不过去。」 杨孤鸿替自己解释着。 因为他已觉得良心有些不安。 他往那边走了几步,方想纵身离去,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呼…… 他愕然回头而望,因为他认为她们决定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中,就分出胜负 的。 他这一回头,使得后来许多事情改变了,连他自己一生的命运,也在这一回 顾之间,决定了一切。 然而无论他这一回顾是对他有利抑或有害,在这种情况下,他能不回头吗? 夺命双煞宫氏兄弟,远游华山,竟一去不返,星宿派惊疑之下,大搜华山, 竟在华山之阴发现夺命双煞的两具尸身。 这号称「双煞」的两个武林散星,真的变成了「双鬼」了。 而且,这兄弟两人,死状甚惨,一个面目血rou狼藉,生像是被人以大力鹰爪 功抓在脸上,一抓而毙命。另一个却是身受五处掌伤,骨断筋折,恐珀连肝肠五 胰都被震得寸寸断落了! 这件事立刻震惊武林,而且纷纷猜测,谁是击毙夺命双煞的人物。 星宿派更是出动了绝大的力量,几乎将华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殆尽,可是 他们却那里找得出人家呢? 只是派中蓝衣坛下一个本藉藉无名的香主,竟在华山之阴发现了一条秘径, 由此秘径穿入,居然柳暗花明,有一个小小的峡谷,谷里烟火狼藉,地上满是烧 残的木料,彷佛像是本来此间有个人家,但却在最近被人纵火所烧。 于是很容易地就可以联想到,在这狭谷中本来一定是住着个避仇的武林人士, 而且显然地,这人所避的仇家就是星宿派,在夺命双煞发现此人后,自然不免有 一场恶斗,但以掌指和秘技震惊武林的宫氏兄弟,竟不是这人的对手。 而这人在击毙宫氏兄弟之后,也自知无法再在华山隐迹,于是他自己烧毁了 自己的房子,而开始第二次的潜逃。 这猜测自然非常近于情理,只是这人会是谁呢?竟能击毙夺命双煞。 有人又猜测隐迹在华山避仇的恐怕不止一人,可能是夫妇,可能是师徒,可 能是父子,可能是兄弟…… 种种猜测,不一而足,但是武林中,谁也不知道此事的真象。 就在星宿派大搜华山的时候,在往长安的路上,有一辆大车疾行甚急,套车 的牲口筋强骨壮,但此刻已累得嘴角不断地流着白沫了,显见得这匹牲口在很短 时间中走了很多的路。 可是赶车的车把式,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牲口吃了亏,而有不悦的表情: 相反地,他反而兴高采烈,彷佛接了一宗很好的买卖。 这一辆大车四面的车窗却关得严密的,这种景象在严冬的时候并不特殊,因 为在路上所有赶路的车子,都是如此情形。 可是奇怪的却是这车上的人,并不在通商大镇上打尖歇息,晚上也总是在荒 僻村落的茅店里。 车把式心里在想:「这车上的人,不是江湖大盗才怪!巴连这女的,都透着 些不正的味道,受伤的两个,恐怕准是被官府的公差砍伤了。」 于是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不安份的狡笑,他心里转着的念头,也就越来越没 有人味儿了。 只是车中的人,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大车里铺着很厚的棉被,因为怕受伤的人在路上颠簸;在车的中间,倒卧着 两个人,一长一少,一男一女。 车的角落里盘膝坐着一个三十四,五的少妇,黛眉深锁,姿容绝美。她的年 纪,非但没有带给她半丝老态,而且带给她一种成熟的风致,使她看起来,更令 人为之意动! 这披星戴月,攒程急行的三人,不间可知,便是三湘大侠的未亡人——黎敏, 凌凤母女,和杨孤鸿。 愁容满面的黎敏,此时心中紊乱已极!在她面前,有受着重伤的两人,这两 人一个是她的独生爱女,一个却是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的陌生人。 此刻她知道自己在冒着生命的危险,因为她的行踪,只要被任何一个星宿派 徒知道,便是不得了! 何况,她还要带着这两个重伤的人,前途茫茫,连一个投奔的地方都没有! 她虽然身怀绝技,但强煞也只是一个女子。在这种情况下,怎幺会不深锁黛 眉,子肠千转,拿不定一个主意呢? 她望了躺在她面前的陌生人一眼,想起当时的情景,的确是九死一生,夺命 双那两张狰狞的面孔,在她脑海中仍然拭抹不去。 她想她的爱女凌凤,虽然武功亦得有真传,但年纪太轻,又毫无临敌经验, 竟在夺命双煞一步步逼近她们时,贪功妄进,以致前胸被这宫氏兄弟的指风所扫, 在这兄弟两人苦练多年的「阴风指」下,受了极重的伤。 想到那时,她仍不禁全身起了一阵悚栗。 「真是生死关头!要不是这人……」 他又感激地望了杨孤鸿一眼,忖道:「要不是他,恐怕我也要伤在这两个煞 星的掌下,现在我就是为了要看护他而多受些苦,但比起他为我竹所做的,又算 得了什幺呢?」 原来,杨孤鸿听到的那一声惨呼,正是凌凤纵身一掠,以「饥鹰搏兔」之式, 扑向步步进逼的夺命双煞而受伤时所发出的。 「饥鹰搏兔」虽是颇具威力的一招,但以名顾之,这一招大多用以对忖武功 稍弱于自己的对手。凌凤少不更事,竟以这一招用在成名武林多年的「夺命双煞」 宫氏兄弟身上,正是犯了武家大忌! 宫氏兄弟冷笑一声,不退反进,四条长臂一齐伸出。程申的左掌和程庚的右 掌,砰然一声,硬接了凌凤的全力一攻。 但是程申的右掌和程庚一的左掌,却各划了个半圈,倏然击出,虽末打实, 但他们所发出的指风,已使得凌凤震飞数尺之外。 黎敏急怒攻心,娇叱一声,便和迎上来的宫氏双凶动起手来。 这也就是杨孤鸿回头的那一刹那。 「见死不救」杨孤鸿是绝对不会做出的,纵然他明知一动手,便会带给他很 大的麻烦,但是,他却已别无选择的余地。 于是他厉喝一声,一掠而前,双掌拍出,攻向程庚的左胁。 他这一动手,却是立心将这两人毙于掌下。 是以一上手,他便是招招杀着。 宫氏兄弟厉喝连连,突地冷笑道:「朋友!好俊的身手!怎地却和我兄弟动 起手来?」 杨孤鸿闷声不响。 宫氏兄弟又冷笑道:「看朋友的身手,倒很像是近日名动江湖的玉面煞星吧?」 他此言一出,杨孤鸿立时面色大变,他果然瞒不过这jian狡凶顽的「夺命双煞」 宫氏兄弟。 须知任何事都可以伪装,但是,一个武林高手在拚命过招时,他的身法,却 万万瞒不过明眼人的。 不出他先前所料,宫氏兄弟的杀招,果然大多招呼到他身上来。 「好家伙,就让你看看我们这对老煞星怎幺收拾你这个小煞星!」 他们厉声喝着。 这夺命双煞的武功,自成一家,恐怕还远在丁春秋之上。 第52章美人千里驾长车,孤鸿重伤有阴谋而且,最令他不解的是:这黎 敏的武功,竟不如她已经受伤的女儿。 他不知道黎敏的武功,只是嫁给凌啸天之后才学成的,自然不及自幼即打下 了极好根基的凌凤。 此刻交手之下,杨孤鸿承受了大部份压力,虽然不致落败,要取胜却也不易! 但是,他自己知道,今日一战,除非将这宫氏兄弟全毙在掌下,否则自己日 后永无宁日,因为人家已识破了自己的真相。 是以他出招不但招招致命,而且有时竟是拚了自己也中上一掌的路数。 黎敏大为感动,受了他的影响,也拚起命来。 可是,宫氏兄弟可没有拚命的必要。见了他们这种打法,心里不禁吃惊,但 是自家却被逼得连亮出腰畔兵刃的时间都没有。 四人片刻之间已拆了数十招。 宫氏兄弟对望了一眼,忽地齐声冷笑道:「朋友!挣命也没有用。不出片刻, 金衣坛里的另外三个香主也要来了。朋友!是识相的,还是认命了吧!免得等会 再多吃苦。」 此话果然使得黎敏吃了一惊,但杨孤鸿走南闯北,是何等人物,根本将他们 的话没有放在心上。掌风虎虎,出招更见凌厉。 双雄眉头微皱,目标自然转到黎敏身上,齐声冷笑道:「凌夫人!我们兄弟 是先君子后小人,歹话先说在前面。夫人此刻若不跟着我们走,等会那三位来了, 可比不上我兄弟好说话呢!」 他们难听极之地笑了一阵,又带着更刺耳的声音说道:「那三位香主别的不 说,可有点……」 他们故意顿住话,不怀好意地「嘻嘻」笑了两声,又道:「他们三位看见夫 人这般美人儿,可包不准要出什幺事呢!」 这种颇为露骨的话,立刻使得黎敏红生双颊,动手发招间,果然因为羞怒而 显得没有先前的凌厉。 这种情形,被杨孤鸿看在眼里,厉喝道:「姓宫的!少给」星宿派「现眼吧! 用这种江湖下三门的技俩,还在武林中道什幺字号。」 宫氏双雄左右双掌同时挥出,在中途倏然变了个方向,猛击杨孤鸿的前胸和 黎敏的左肩。 这兄弟两人联手攻敌,配合之佳,妙到毫颠!使两人本已不凡的武力,何止 加了一倍! 他们冷笑着故意满怀轻蔑地说道:「朋友!你就少管管闲事吧!连自己的太 太都管不了,还在这里装什幺佯,发什幺威。」 这话果然使得杨孤鸿也气得失去了常态。脚步一错,避开宫氏双雄的一招, 双掌再次交错拍出时,竟发出了十成功力。 这种不留退步的打法,也是犯了武家的大忌。 但是这种惊人的掌力,却使得宫氏双雄脸上虽仍带着冷笑,心中已有怯敌之 意。 又是十来个照面过去了。 夜色愈浓,四人的掌风将这山侧的枝木,击得枝枝断落。 寒风凛洌,这四人的额上,都已微微渗出汗珠来。 宫氏双雄身形各转半圈,避开杨孤鸿的一掌,他们的「阴风指」力,竟不敢 和杨孤鸿那种开山裂石的掌力硬拚。 就他们两面相接的那一刹那,两人又各自交换了一个含有深意的目光。 这兄弟两人,自幼心意相通,连说话都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似的。此刻两人 不约而同的,却有了「扯活」的念头。 「反正他们的落脚之处和虚实,已经被我们探得,我们又何苦要在这里和他 们拚命?」 他们嘴角都挂着一丝狞笑,忖道:「难道他们还能在我们星宿派的手下,再 逃到那里去?」 这两人长啸一声,掌影突然如落叶般落在武功较弱的黎敏身上。 这一个转变,使得杨孤鸿除了攻敌之外,还得留意黎敏的安全。 啸声再起,夺命双煞在全力攻出一掌后,突地一飞身,身形倒掠出去。 「失陪了!」 他们冷喝道。两人又退在巨石之侧。 杨孤鸿怎肯让他们就此一走,如影附形般,也掠了过去,掌花错落,击向程 申背后的「灵台」「互汤」「筋缩」等三个大。 程申猛一塌腰,上身微微前伸,右足却向后倒踢出去,这一招以攻为守,却 是攻敌之所必救之处,确是妙着。 那知杨孤鸿此刻已横了心,微微一让,竟拚着自己受伤,双掌连环三掌,都 着着实实地击在程申的背上,自己下肚的左侧,也中了一脚。 程申惨呼一声,转过身后,尽了最后之力,又发出一掌。 但这一掌已是强弩之末,杨孤鸿双臂一格,双掌一翻,掌尖刚刚搭上程申的 前胸,猛地吐气开声,竟以内家「小天星」的掌力,击在程申前胸。程申再次惨 呼,一口鲜血,竟喷在杨孤鸿身上。 那边程庚已将黎敏逼得连连后退。 但是程申这两声惨呼,却使得他心胆俱裂!惨厉地长啸一声,扑向杨孤鸿。 杨孤鸿下肚中了一脚,虽然避过要害,但受伤已自不轻! 方自喘息间,程庚的身形已快如闪电般,掠过来。 他兄弟连心,程申毙命,程庚此刻用的也是拚命的招数。 他人尚未到,双掌先已毕直伸出,十指箕张,猛抓向杨孤鸿胸前的「乳泉」 「期门」「将台」「灵根」等几处大。 这一掌势如压顶之泰山,杨孤鸿无法硬接,但此刻他下部受伤,转侧已不灵 便,只得往下一塌腰,让程庚的双抓从肩下递空,自家左掌平伸,右掌却自下而 上,劈向程庚的面门。 那知程庚此刻也是心存拚命,对这致命的两招,亦是不避不闪,双抓微微一 沉,倏然下抓杨孤鸿的左右两边的琵琶骨。 杨孤鸿大吓之下,身躯猛地一转,但右肩上已中了程庚快如闪电的一抓,在 他尚未因痛而晕绝的这一刹那,他左掌自程庚双臂中穿出,抓在程庚脸上,食指 及无名指,竟深深陷中程庚的双目,五指并力一抓,夺命双煞中的程庚,就伤在 他鼓着最后一丝真气使出的「大力鹰爪神功」之下。 他自己呢?身受两处重伤,望着垂死程庚惨笑了一声,便自晕绝! 黎敏掠过来时,这震惊武林的夺命双煞,不但在同年而生,竟也在同时而死! 他们死状至惨的两具尸身,倒卧在杨孤鸿的左右两侧。 杨孤鸿亦已全身浴血,右掌依然抓在程庚的左掌上,脸上毫无一丝血色,牙 关紧咬着,但嘴角却留着一丝安慰的微笑。 可是,杨孤鸿真的会受伤吗?除非是他愿意,或者是他要假装,否则,这个 江湖上还有谁能伤得了他的?如果他真的受伤了,那他一定是有某种目的的,至 于是什幺目的,相信大家都能猜得到。 黎敏一生中不知曾见过多少惨烈的场面,但此情此景,却仍使得她觉得有一 丝凉意,直透背脊。寒风,现在才使她感觉得冷。 她呆呆地伫立了一会,让自己在冬夜的寒风中,稍为冷静一下,清醒一下。 等到她心中的巨跳渐渐平复了的时候,她走到杨孤鸿倒卧着的身躯旁,摸了 摸他的鼻息和胸口,知道这拚着生命来保护别人的年轻人,虽然身负重伤,却尚 未死去。 于是,她再走到自己女儿身侧,她唯一的爱女,此刻亦是气息奄奄,但是也 并未死去,所受的伤,甚至远远比那年轻人轻得多!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湿,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对那年轻人的感激,抑 或是对上苍的感激,但总之这是感激的泪珠。 也许这两种感激都有些,因为,这两者使她和她的女儿,奇迹般地保全了性 命。 这份感激,此刻尚停留在坐在车中的黎敏心中,因为她一回忆到这些,她的 眼睛就又开始湿润起来,像是大多数感恩图报的人一样,她对杨孤鸿的恩情,是 永世不会忘怀的。 当然,她此刻能在「星宿派」大搜华山之前,就安全地逃出,还是靠着自己, 她自己那种在危急中仍然保存的明确的判斯力。 在她神智清醒之后,她立刻将自己的女儿和杨孤鸿带回隐居之处,为杨孤鸿 上了极好的金创药。 但是对他们——凌凤和杨孤鸿——所受的内伤,她却束手无策,没有任何办 法。 她当然着急,但是在着急之中,她仍想到了此事可能发生的后果。 于是她烧毁了自己辛苦搭成的草屋,受尽千辛万苦,将自己的女儿和救了她 们的恩人,从华山绝顶上搬到山下去。 在一夜之中,完成的这些事,当然是靠着她的武功和她那种坚忍的毅力, 「可是往那里去呢?」 接着,这问题又在困扰着她。 第二天,她不惜花了比应该付出的价钱,贵了好几倍的高价,雇了辆大车。 「不管怎样,我们先往偏僻点的地方去吧!」 她替自己下了个决定。 其实此刻除了她自己之外,又有谁能帮助她们呢? 于是这辆大车由华山的山脚,奔波连日,昼夜攒行,赶到这里。 但是黎敏知道「星宿派」的势力,遍布中原,此刻仍未逃出人家的手掌,再 加上受伤两人情势愈发危殆,她芳心撩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首先,我该想办法将他们两人的伤治好才行呀!」 她暗忖着。 但是这种被内家高手所重创的内伤,又岂是普通人可以治得了的?她虽然也 知道几个以医道闻名江湖的人物,但自家在这种情况中,又岂能随便求救?万一 对方近年来已和「星宿派」有了连络,那幺自己一去,岂非羊入虎口! 就算不致如此,但她也明白自己此刻已是惹祸的根苗,她又怎能再让别人惹 祸? 但是,这受着重伤的两人,又该怎样呢? 她长叹了口气,悄悄地将车窗推开一线,发觉外面天已经暗了,风很大,从 窗隙中吹进来,使得她打了个寒战。 于是她掩上窗子,朝前面赶车的车把式高声说道:「前面有歇息一会的地方 吗?」 车把式扬起马鞭,呼哨一响,道:「方才我们经过两处大镇,你都不肯打尖, 现在呀,可找不到什幺地方了!就是有,恐怕也是像昨天一样那种连热水都没有 的小店。唉!这幺赶车,实在真是在受活罪!」 第53章豪客不知江湖险,美妇惊叹俊少侠黎敏一皱眉,她对车把式说话 的这种态度,非常不满意;尤其这车把式竟直截了当地称她为「你」更使这平素 极受人尊重的凌夫人,觉得说不出的气愤,几乎要打开前面的窗子,将这无礼的 粗汉,从座上拉下来。 但是,她又长叹一声,忍住着气,自家已到了这种地步,又何苦为了些小事, 和这种粗鄙的车把式,再呕些闲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