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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上慢慢转动。那铁矛又沉又重,即使架在篝火上,转动起来也十分费力。宛若兰从未亲手烧炙过食物,看到那只剥过皮在火中变形的鹿头,她顿时一阵噁心。 铁由接过长矛,专注地烧炙的鹿rou。当鹿头渗出油脂,变成诱人的金黄,他从鞍侧的皮囊中取出盐巴,抹在rou上。 铁由撕下鹿rou大口吃着,然后将剩下的递给自己的女奴。宛若兰勉强摇了摇头。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她,这些天只能和那些野蛮人一样,吃他们剩下的食物。 一整天不停的奔波,那些令人作呕的腥毡气彷彿翻滚过来,让她胃中一阵阵噁心。 铁由没有理睬她的不适,他扯开宛后的皮袍,在篝火边再一次佔有了她。 *** *** *** *** 清晨醒来,宛若兰发现自己蔽体的羊皮袍已经湿透了。没有毡房的遮蔽,露水浸透了身上的一切,冷得刺骨。 就在她瑟瑟发抖的时候,一双手掀掉了她湿透的皮袍,接着她拥在怀中。赤身裸体被一个还未长成的男孩抱在怀里,对於有个十五岁女儿的宛若兰来说,这一幕足以令她羞耻万分。但背后那具身体真的很热,轻易就驱走了她身上的寒意。 宛若兰轻颤着伏在主人怀中,直到战栗停止。 铁由切下几块最鲜美的鹿rou,削成薄片放在马鞍下。然后翻上马背。 这一路仍是未曾休息,但速度比昨天慢了一些。当太阳升起,身上最后一点寒意也消失了。宛若兰将自己裹在羊皮袍中,蜷着腿坐在马上。那男孩拉着韁绳的手如此有力,她丝毫也不用担心摔下马背。 阳光透过皮袍,带来淡淡的暖意。空气中有青草和露水的香气。她闭上眼睛,困意渐渐袭来。 宫城的钟声响起。她在侍女的簇拥下走进碧玉的清池。 那些侍女充满敬畏,小心翼翼地解散她的发髻,一件件除去她精美的丝衣。 她是居桓的王后,国中最尊贵的女人。有着天朝公主称号的她,身份甚至超过了国王。 是的。连居桓王也对她充满敬意,从来不敢有丝毫轻亵。 忽然那些侍女的眼神都变了,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厌憎。她惊愕地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赤裸的胴体上沾满了莫名的污物,肮髒不堪。 她猛然省起,自己是一名毡房中的女奴。她像母狗一样撅着屁股,与一个又一个陌生男人交媾。那些污物是他们射在她身上的浓精。 她恐惧而耻辱地抱住身体,却被一个梳着花白辫子的老妇人用木刷打开。 “腾格汗的妖婆,你该洗洗了!” 粗糙的木刷落在身上,她像一匹大白马一样,被人刷洗乾净。甚至还掰开屁股,被人刷洗外阴和肛门。 木刷消失了。她浑身是水趴在地上,孤零零感受着夜晚的寒冷。 一个戴着铁盔的男子走进来,她本能地抬起身体,接受主人的插入。 火热的物体从她冰冷的器官中进入,将热量带入她体内。她卑微地伏下身,接受着主人的临幸。僵冷的身体渐渐融化,她被主人从背后拥紧,彷彿浸浴在洒满阳光的碧玉池中,身体越来越小…… 宛若兰闭着眼,彷彿回到还是婴儿的时候。躺在昂贵的锦绸和丝帛中,摇篮一荡一荡,悠然而温暖。舒服得让人不愿醒来…… 宛若兰忽然发现,身下的座骑改变了步伐。一般马匹奔驰时都是四蹄交错起落,坐在马上,必须要承受座骑的颠簸。而这匹马却是先迈左侧的两蹄,再迈右侧,像摇篮般左右摇摆。正常马匹是不会这样奔跑的。 宛若兰睁开眼睛,看到她的主人摘掉了头盔,露出还显得有些稚嫩的面孔。 宛若兰发现,他黑色的眸子,挺直的鼻樑,与那些野蛮人如此不同。 男孩吹了声口哨,身下的座骑随即又换了步伐,变成一串细碎的小花步,动作轻快无比。坐在马上的她,彷彿浸沐在风中,身体轻得像要飘起。 在铁由的cao控下,座骑不断变换步伐,甚至还像玩马戏一样之字形盘绕。铁由兴致勃勃地调弄着座骑,这时的他神情轻松,无忧无虑,更像是个顽皮的男孩。 当座骑在铁由指挥下一边打着响鼻,一边摇头摆尾随掀动后蹄,即使经历过无法想像的屈辱和折磨,宛若兰仍禁不住破颜而笑,露出她自城破后个笑容。 铁由黑色的眼眸停在她脸上,流露出惊奇的神色。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笑时能这么美。就像一朵鲜美的花,一瞬间韶华盛放。 宛若兰很快收敛了笑容,她垂下眼,手指捏住襟口。 “我喜欢你的笑。”铁由说:“再笑给我看。” 宛若兰咬紧唇瓣。传说中,帝都有一种倚门卖笑的女人。她以前不明白,为何会有卖笑的女子。现在她知道了。 铁由抓住她的身子。宛若兰闭上眼,她无数次想过去死,但没有任何方法。 她没有刀,没有绳,甚至无法反抗挣扎来激怒那些野蛮人。女傅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却没有如愿死去。她被配给一个牧羊的老年奴隶,每天躺在沾满羊尿的破毛皮上,没多久就疯了。如果被他杀死,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铁由并没有用他能扼死狮虎的勇力。他把手伸到宛若兰腋下,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呵起痒来。 宛若兰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铁由好奇地看着她的笑靥,手指不断在她腋下呵弄。 宛若兰从来没有这样笑过。还在襁褓中,她就被教育要作一个娴淑静雅的贵族仕女。行不逾矩,笑不露齿,培养出雍容典雅的贵族气质。而她今年已经三十一岁,成为王后已经十六年。那时候,这个孩子甚至还没有出生。 她笑得花枝乱颤,没有系扣的皮袍松开,一只高耸的雪乳裸露出来,随着她的笑声不住抖动。突然间,她的笑声变成了哭声。 宛若兰捂着脸嚎啕痛哭,泪水从她白皙的指缝间滚出,打湿了她的胸乳。一个月来的屈辱和痛楚,都融入在这恸哭中。可悲的不是国破家亡,而是她还活着。从王朝的公主,居桓的王后,沦为野蛮人的奴隶,毡房的娼妓。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要活着。如果还能重来,她会在亡国前就死去。那样她会成为史书中为了尊严和贞洁死去的烈女,而不是受尽污辱和唾弃的娼妓。 落入敌手的那一刻,她的名节和尊严已经丧失殆尽。每多活一刻,就是一刻的耻辱。她的耻辱,居桓的耻辱,都护府的耻辱,皇赫王朝和宛氏家族的耻辱。 连她的族人也希望她能死去,她真恨,那一箭怎么不射穿她的胸口。 青色的草原像大海一样延伸到天际尽头,与青色的苍穹连为一体。茫茫草海中,不知埋葬过多少勇武的战士和如花的美女。那女子悲恸的哭声彷彿一朵小小浪花,消逝在浩瀚的长风里。 铁由执着韁绳,那美妇在他臂间哭成一团,哽咽得几欲昏厥。他忽然高声唱道:“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得安,亡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他纵马疾奔,尖锐却悲壮的歌声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远远传开。 这是一首古老的歌谣。但铁由不知道,唱诵这首歌的,并非他的祖先。因为他的祖先,正是从苍狼子孙手中夺走了祁连山、焉支山的帝国猛将,是草原勇士们最可怕的敌人。三百年后,祖先勇武的鲜血仍在流淌,昔日帝国飞将的子孙却成了草原部族的英雄。 09 那一晚铁由没有让她侍寝。他生了火,却没有烧炙食物。那些鹿rou被放在马鞍下,经过挤压变成柔软的糜状。还是生的鹿rou上沾满马毛和灰尘,遍佈血丝。 铁由大口大口撕咬着这样的鹿rou,彷彿是在品嚐美味。 宛若兰哭得脱了力,一路上都昏昏沉沉。铁由把马奶递到她唇边。宛若兰摇了摇头。铁由拿回马奶,又递来一块rou糜。看到鹿rou上沾的马毛,宛若兰顿时一阵反胃。最后她闭上眼,带着泪痕沉沉入睡。 又一个黎明来临。露水还和昨天一样大,但宛若兰的羊皮袍居然是乾的。因为篝火还在烧着。这一夜,那堆篝火始终没有熄灭。主人的铁矛架在火堆上,矛上一块rou糜已经烤熟。与昨天她见过的不同,那块rou糜上没有马的鬃毛和灰土。 宛若兰小心地尝了一口,舌尖有马奶的味道。这块rou是用马奶反覆洗过的。 铁由醒来时,看到她正在用手指梳理自己的长发。她的发丝长而乌黑,他还记得次见到她时,这个女人在侍女环绕下,戴着王冠,盘着奇怪而美丽的发髻,显得如此尊贵。 於是他命令罕多尔打掉她的王冠,割断她的头发。击碎了她的尊严和骄傲。 从那时起,这个被俘的女奴就没有再修饰过自己。她头发披散着,被无数人粗暴地拉扯过。因为她是腾格汗的女儿,草原人最痛恨的妖婆。 她用手指一遍又一遍拔弄长发,直到每一根发丝都被理顺,然后用一根柔韧的草茎当作发带,将头发末端束住。铁由见过这种装束。居桓那些居民——居住在城郭中的人,就是命令他们的女奴这样束发。 “一条辫子。” 宛若兰不解地回过头。 “草原的女奴是这样束发的。”铁由说。 草原上,身份越尊贵的女人辫子越多。即使无儿无女的格伦老妇人也有两条辫子。 宛若兰没有再说什么,她依言结好长发,仍用草茎束好。 铁由呼哨一声,卧在旁边的马匹站起来,抖擞着鬃毛。他跨上马背,把手伸给自己的女奴。 *** *** *** *** 铁由轮流换乘三匹骏马,每天只歇息三个时辰。经过七天奔驰,终於看到了那片熟悉的营帐。 当戴着头盔的铁由出现在视野中,牧民们都欢呼起来。他们从瀚海边上开始迁徙,已经历时一年。是铁由个接触到腾格汗的爪牙。当那些丰盛的战利品运到部族,人群沸腾了。他们终於知道,传说中富饶而美丽的故土就在前方。 送到部族中的战利品,不仅有大量金银丝帛之类财宝,还有超过两千名男女奴隶。经过长途跋涉,作为开路的左部损失了许多牲畜和人口。这些奴隶,尤其是那些能够生育的女奴,是一笔比珠宝还珍贵的财富。 铁由把马交给守卫,一边从鞍下取出剩下的鹿rou,扔给周围的牧民。 部族的主帐是一顶最大的帐篷,但除此之外,与那些牧民的帐篷并无二致,一样是陈旧的牛皮,粗糙而结实的绳索。 帐内烧着晒乾的牛粪,帷幕上挂着刀矢。只有地上一张熊皮还是崭新的。宛后赤着脚踏进帐内,认出那张熊皮曾经是她宫里的装饰。而现在,连同她在内,都成为新主人的战利品。她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像一个顺从的奴隶一样,跪坐在营帐一角。 一个巨大的身影跨入大帐,他两肩极宽,手掌又厚又大,颌下一道长长伤疤使他没有生出鬍鬚,但剃过发的头颅像雄狮一样威猛无俦。他身形魁梧而挺拔,眉毛又浓又长,犹如雄鹰的两翼。当他两眼扫来,闪电般的目光,显示出他过人的勇力和野兽般旺盛的精力。 “你仍然没有长高。”铁什干不满地说,低沉的声音像滚过草原的雷霆。 在乌德勒汗的四大翎侯中,左部翎侯铁什干的子民并非最多,却是草原上最有名的无敌雄鹰。 铁由摘下头盔,然后张开双臂。父子俩用力拥在一起。 铁什干松开他,“你的肩膀像铁一样结实。你会长得很高大。和我们的祖先一样。” 一个女人给他们奉上马奶酒,然后跪坐在铁什干身后,打量着宛若兰。 她应该是主人的姬妾。宛若兰想,她的目光直率,不像女奴一样胆怯。而且她有许多辫子。 “你的母亲死了。”铁什干说:“我要再立一名阏氏。”阏氏是部族首领的正妻,部族中最尊贵的女人。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立。” 对於部族的首领来说,立一位阏氏不需要与任何人商议。铁什干这样说,是因为铁由是他最心爱的幼子,部族不需要确认的继承人。 部族的首领需要一位阏氏。当与其他部族交往时。一个没有阏氏称号的姬妾,不可能与其他部族的阏氏们坐在一起。问题是,铁什干的新阏氏如果生下儿子,就会成为新的幼子,至少在名义上,他应该拥有继承权。 铁由毫不犹豫地说道:“父亲应该有一位阏氏。” 铁什干身后的朵温露出感激的目光。她是铁什干的次妻,如果要立阏氏,她是最可能的人选。现在铁由答应了,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既然你答应了,”铁什干说:“等客人到来,就开始浇铸金人。你留在这里,见证青穹的意志。” “是的父亲。我会留在这里,直到拜见过部族的阏氏。” 朵温惊喜地站起来,奔出营帐,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主人所有的姬妾。 大帐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铁什干问:“这是你的女奴吗?” “是的。”铁由说。 铁什干有些不满,“她年纪太大了。” 这个女人已经过了最适合生育的年龄。而且她太精緻了,不适合他镔铁一样的儿子。 “她是居桓的王后。” 铁什干并没有惊奇,即使她曾经贵为王后,在这个营帐中,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奴。 “你为什么不留下她的女儿?” “珍贵的处女应该由父亲享用。” “再得到处女就留给你自己。”铁什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