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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护心毛,看上去气势汹汹。 杜充见惯客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城里的混混,看起来虽然面目凶恶,但比起那些好勇斗狠的游侠儿,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地痞无赖。可偏偏这种无赖最不好对付,软了会让人得寸进尺,硬了又容易惹出祸端。延年阁腰杆子硬,杜充自然不怕一个无赖——延年阁为了防人闹事,店里就有打手,换作别的时候,杜充一声招呼就能叫人出来,狠狠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但这会儿那瞎子在外面哭天抹泪,门口还聚着不少人,被人抓住把柄,坏了店铺的名声可就得不偿失了。 世间万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去,汉国人虽然性烈,但都讲道理。杜充虽然心里腻歪,还是打定主意好言相待,先占住道理再说,于是堆起笑脸道:“这位客官,要买些什么货色呢?” 那壮汉昂着头,眼珠子几乎翻到後脑勺上去,哼了一声才道:“找个能说话出来。” 杜充躬着腰道:“客官有事找我就行。” 壮汉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说道:“你算老几?” 我忍!杜充陪着笑脸道:“小的只是个跑堂。客官要买货,找小的便是。” 壮汉斜着眼道:“你能作主?” 杜充轻轻推开,“那要看客官买什么货了。” 那壮汉抱着肩在店门处晃了几步,“你这店里生意不小啊。” “托福!托福!” “东家姓什么?” “我们东家姓杜。杜掌柜。” 那大汉往阶上呸了一口,大咧咧道:“为什么不姓驴呢?” 杜充一直觉得自己在店面上已经历练出来,能屈能伸,但听了这话,头髮根都直往上竖——这是人话吗?当场翻脸道:“你是来找茬的吧?” 他声音刚一提起,几条大汉就从内堂冲了出来,揪住那汉子的衣领把他扯了出去。 吴三桂扯开喉咙道:“延年阁打人啦!”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长眼的!”一名打手叉开五指,一个漏风巴掌扇过去,顿时一声脆响,半条街都能听见。 那打手张大嘴巴,自己一巴掌过去明明打了个空,连根汗毛都没碰到,谁知却扇出这么响的耳光声。再看那汉子脸上,跟泼了血似的红了半边,活活是见鬼了。 路边一个闲人看不过眼,“刚才我就看见你们把一个瞎子推出来,这会儿又当街打人,你们延年阁也太横了吧?” 杜充梗着脖子道:“那厮刚才问我东家姓什么?我说姓杜。他说怎么不姓驴呢——你们说这是人话吗?” 吴三桂捂着脸叫道:“我说不是姓吕吗?怎么?你们东家是皇上,问都不能问吗?” 汉国市井永远少不了仗义之辈,当时就有人叫道:“延年阁仗势欺人!” 那瞎子哭叫道:“连一百个钱都不给我,没良心啊……” 几名打手挡在门前,戟指道:“滚开!再惹事,打断你们的腿!” 吴三桂扯下衣服往地上一摔,光着膀子把头伸过去,“来啊!来啊!” 杜充道:“去叫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敢到我们延年阁闹事!好胆!” 一个正带着女伴逛街的年轻人忍不住道:“你们也太霸道了吧?还讲不讲道理了?” 围观的众人纷纷道:“正是!正是!” 那光膀子的壮汉被激得热血上头,一头撞了过去,对面的打手狞然一笑,施出一个窝心脚,“想死?成全你!” 话音未落,他就被那壮汉一头顶住胸口,眼前一黑,直接闭过气去。 那几名打手赶紧过来帮忙,几个人一起把吴三桂按到地上,一顿胖揍,捎带连那瞎子也挨了几下。 带着女伴的年轻人一脸愤怒,厉声道:“以众欺寡!以强凌弱!是可忍孰不可忍!” 打手恐吓道:“再啰嗦连你也打!” 谁知人群中一个白鬚白髮的老道振臂一挥,慨然道:“揍他!” 这句话就像一根导火索,人群“轰”的一声涌上前去。 杜充原本脸上还带着冷笑,延年阁的打手都是赵王的卫士,对付这种乌合之众,以一挡百也不在话下。但紧接着他就瞪大眼睛,那些赵王从各地搜罗来的亡命之徒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撑住,就跟割韭菜一样被齐齐放倒,随即被人群踩在脚下。 杜充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就被那个光膀子的壮汉追上,抡着衣服抽过来。杜充下意识地一躲,背脊被衣服抽中,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 昏迷之前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衣服里面还包着板砖,太无赖了…… ………………………………………………………………………………… 刘彭祖盯着面前的箱子,脸色难看得像要吃人一样。延年阁被人打砸一空,单是被抢走的珍玩就有上万金铢,毁坏的更是不计其数。由于事发突然,当官府赶来,贼人已经逃散无踪,连追究都找不到人。 单是损失的财物也就罢了,可眼前的箱子却让他愤怒之余,生出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惧。 “他要逃?” 杜延年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他安排了十几辆马车,准备今夜分道出城。这是从其中一辆马车上找到的。” “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这些是别人转卖给他的。因为要价极低,便接手了。至于来历却是不知。” 刘彭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我是问他为什么要逃!” 杜延年咽了口吐沫,“他……他说刚听闻北邙的事。说大王没知会他,想出去避避风头……” “好一个朱安世!”刘彭祖蓦然大笑起来,“他听说剧孟被人劫走,就吓得屁滚尿流,连洛都都不敢待,居然有胆量抢我的珍宝!莫非在他眼里,本王还不及剧孟那厮?” 杜延年嗫嚅道:“那些贼人还不敢断定是朱安世指使的……” 刘彭祖咆哮道:“难道是你指使的吗!” 杜延年身体一抖,不敢再发一言。 刘彭祖绕室疾走,腰间佩的长剑在裾衣不断摆动。片刻後他猛地停步,“朱安世不能再留了。” 杜延年道:“朱逆担心剧孟党徒复仇,身边戒备森严。” “不能用王府的卫士——去找董卧虎,把朱安世的藏身地告诉他。朱安世是在册缉拿多年的人犯,董卧虎不敢坐视不理。” 这是要借官府的刀来除掉朱安世了,跪坐在旁边的太子刘丹脸色发白,低声道:“请父王三思……” “三思个什么!”刘彭祖吼道:“看看你都结交的什么货色!一有风吹草动就想着逃之夭夭!我们赵国的钱是好拿的吗?” 刘彭祖忽然停住口,狐疑地看着刘丹,沉声道:“他是不是知晓什么不该知晓的隐秘?” 刘丹连忙道:“万万没有!孩儿只在剧孟的事上用过他。” 刘彭祖颜色稍霁,“那就去知会董卧虎。还有,往襄邑侯处也透些风声。有襄邑侯盯着,董卧虎也不敢隐瞒。” 刘丹背後全是冷汗,朱安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隐私,可这些秘事丝毫不敢跟父王提及。他与朱安世的交往还是因为父王的安排,想拉拢洛都的地头蛇。却没想到因此撞到剧孟这条大鱼。剧孟身边颇有些戾太子的旧部,自家父王突发奇想,要把他们收拢过来,才私下囚禁了剧孟。 剧孟被党羽救走,赵王顿时慌了手脚,生怕别人知道他的不臣之心,拼命遮掩此事,甚至连朱安世都蒙在鼓里。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朱安世终于听到风声,如同惊弓之鸟,当即就要远飏。可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临行前竟然翻脸抢了自家一把。 这种桀骜不驯的匪徒,留在外面必成祸患,可收入狱中,一旦捅破自己的隐私,为祸更烈。如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让他在狱中彻底闭嘴了。 刘丹起身道:“儿臣这便去找董卧虎!” “哪里用你去!”刘彭祖怒斥道:“让延年阁的人去!他们才是被人砸抢的苦主!” 刘丹与杜延年唯唯告退,连忙安排人去官府报案。 第八章 九月初九,盘踞洛都多年的大侠朱安世终于被擒,成为官府的阶下囚。 董宣动作极快,襄邑侯派来的属吏还未登门,他已经亲自带着人把朱安世逮入狱中。 董宣也是不能不快,眭弘被劫,京城流言四起,洛都狱中囚徒被杀戮殆尽,他身为洛都令,这几日倍受攻讦。董宣倒不怕丢官,只是怕自己一旦去职,天子无人可用。前番因韩定国遇刺,陈升被贬,天子在军中已经折了一臂,如果自己再被论罪去职,天子又去一臂,只怕往後政令难出南宫。 眭弘至今踪影皆无,董宣正想寻个由头,拿那些控制洛都地下势力的大侠开刀,朱安世落网的消息,可以说来得正好。 董宣尽显强硬之势,赶在朱安世亡命之前,带着人将朱安世的藏身地团团围住,然後亲自出手破掉朱安世的刀法,当场断其一臂,又将他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扔进死牢。反正洛都的监狱全部清理一空,再多的人也能填下。 朱安世落网,董宣顾不得洗去身上的血迹,便亲自在狱中开审。 朱安世为人凶悍,董宣审到天亮,几种酷刑连番上阵,他始终坚不吐口。 董宣阴沉着脸掷下刀笔,吩咐道:“先给他治伤。包扎好,再接着拷打!” 朱安世断臂被白布包着,血水不断渗出,另一条完好的手臂也被生生割下两块rou来。看到差役拿来伤药,他只轻蔑的一笑,便不再理会。 那差役拿着一隻陶罐,用一根缠着布条的柳枝搅拌两下,然後挑起黑糊糊的药膏往朱安世伤口上抹去。 树枝触到伤口,朱安世牙关“格”的咬紧,额头冒出冷汗。 董宣冷冰冰看着他,忽然眼角一跳,来不及起身便抄起身前的案几,往那名差役身上砸去。 药罐落在地上,“呯”的一声摔得粉碎,里面的药膏泼洒出来,地上立刻黑了一片,接着发出一丝轻微的腐蚀声。 “拿下!”董宣厉声道:“查清他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敢有一字虚言,将他的手腿关节尽数打碎!” 不等那差役开口,便有人抓住他的手臂,往案角一磕,肘关节应声断裂,就算他不吐一字虚言,也只剩下三处完好的关节了。 那差役惨叫道:“是赵邸!赵邸的管事给我的!说是上好的金创药,让我混到伤药里,找机会抹到他的伤口上!小的不知道是是毒药啊!” “荒唐!”董宣喝道:“赵王身为诸侯,为何会给你毒物?” “小的不知道!他们许了我五十金铢!”那差役痛哭流涕,“小的也不知道他们要害朱大侠的性命啊!” 董宣当机立断,“这厮胡言乱语!推出去斩了!” 片刻後,那名差役的首级就被送到案前。 浓郁的血腥气充斥牢内,一直死咬牙关的朱安世抬起头,然後“格格”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朱安世一条性命,就值五十金铢……哈哈哈哈……” 董宣森然道:“眭弘在哪里?” “先放开乃公!再给乃公切五斤狗rou!”朱安世狞声道:“乃公什么都告诉你!” 董宣冷冷盯着他,“拿酒食来!” 朱安世断臂被一块新布扎紧,他拖着沉重的锁镣席地而坐,旁边两名差役,一人持酒,一人持rou,供他大嚼。 “我不如剧孟!”朱安世酒足饭饱,句话就令董宣背脊绷紧,“刘丹那厮亲手挖掉剧孟的眼珠,他都一声不吭!好汉子!哈哈!好汉子!” 董宣厉声道:“说眭弘!” “乃公哪里知道什么眭弘?”朱安世斜着眼看着他,“董卧虎,你不会连听都没胆子听吧?” 董宣目光转冷。旁边一名一直默不作声的官吏慢悠悠道:“董令何必心急,且听听朱大侠怎么说。” ………………………………………………………………………………… 洛都,南宫,玉堂前殿。 殿中的宫女、内侍都被远远打发开去。单超、徐璜、左悺、具瑗、唐衡,五位中常侍屏息敛视,微微躬着身,一言不发地侍立两侧。 刘骜没有戴冠,只穿了一身玄衣,头髮挽了个髻,用一根簪子插着,慢慢看着面前的简牍。竹简长一尺二寸,宽寸半,厚三分,简上的字迹墨痕尚新,内容却是触目惊心。 “赵王刘彭祖私囚剧孟于私苑,每日严刑拷打,追问戾太子子孙下落……” “赵王交结亡命,刺杀仇家,事发之後,嫁祸于襄邑侯……” “赵太子刘丹与父妾通姦……” “yin及胞妹、继母……” “与平城君有私……” “平城君、赵王后姊妹行巫蛊事,诅咒赵王刘彭祖……” “于御道私埋人偶,诅咒天子……” “埋人偶于寝宫,诅咒太后……” “赵王父子暗连诸侯,图谋不轨……” 刘骜放下竹简,“太后知道了吗?” 董宣道:“审讯时襄邑侯派来僚属,入狱旁听。其後永安宫也派人来,将供辞抄录了一份。” 洛都令审案,列侯自然无权旁听,但吕冀身为掌管朝政的大司马,派僚属听审理所当然,连强项令也拒绝不得。 “查出来了吗?” “依照朱逆的供辞,臣在朱雀门御道起出人偶数隻。其余各处未敢妄动。” 董宣拿出一隻木偶,大小只有两寸,依稀是一个年轻男子。木偶通体漆黑,只在眼、耳、口、鼻、私处涂上朱漆,背後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