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虽然是辆破车

    徐淼扯住程景研的手，借力撑起原本有些发软的腿，冷声道：“帮我，去xx医院。”

    程景研有些错愕，扶住她的胳膊：“怎么了，要去医院的话也应该去附近的......”还没说完，就看见徐淼将亮着的手机屏幕举到她的面前，程景研看清手机上的文字后转头看向徐淼，“你等等，我开车送你过去。”

    说着，就扛起徐淼跑向自己那辆质朴的小车内，把徐淼放在车上时副驾的车座还摇晃了两下。

    徐淼原本就因为枪击现场受到了惊吓，再加上汽车燃烧，家人出事，刚刚又被程景研扛着颠了好几下脸色就已经很苍白了，这下因为这辆安全系数成迷的汽车，脸刷的一下变得比程景研身上的白色制服还要白。

    程景研看出徐淼的顾虑，说道：“放心，这辆车虽然是三手的，但也过了年检的。”虽然她平时没怎么开过，当然这后半句话她没说出来，不然她觉得就徐淼现在的脸色能当场被吓出个好歹。

    尽管有了程景研的担保，徐淼还是紧紧抓住了身上的安全带，开始考虑这要是万一路上出车祸自己要怎么从车内逃出去。

    人不可貌相，破车不可估量，程景研这车虽然破，但速度却一点都不慢，很快就从小岛边缘的郊区开进了大路上。

    就是车体老旧，车内并没有配备车载空气净化器。即便是冬天，车内的空气还是很沉闷，徐淼的脑袋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有些犯困。

    在强撑了一会后，她终于忍不住脑袋一歪，靠在车窗上睡去了。在她沉睡前耳边还能听到程景研似乎在絮叨些什么。

    但那声音越飘越远，然后消失不见。

    睡梦中她的潜意识还能隐约感觉到，她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后又是刺眼的白，闪过一片晃眼的绿色后又回到了黑色。

    后面还梦到其它什么事她也没有意识了，全部变成一片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恢复了自己的感知，她整个人像是被卷进一个漩涡，那个虚无的漩涡，不知道为什么，徐淼下意识觉得如果被那个漩涡卷进去，自己就会消失。

    她拼命挣扎，最后成功撕碎那个漩涡，耳边响起刺耳的耳鸣，白色的，黑色的，绿色光再次闪过，然后原本消失的声音又慢慢滑进她的耳道。

    模模糊糊，她整个人就像被套进塑料袋去听这个世界一样，声音变得噪杂，像是一台已经旧到不行的录音机在播放一盒破损的磁带，又像是被人沉进水底时岸上人的呼喊声。

    她用力往上游，原本模糊的声音慢慢变得清晰，似乎是有人在小声交谈，还有布料摩擦悉悉索索的声音。

    似乎还有人发出小声的啜泣声，和尚的念经声。

    然后是钟声，原本小声的啜泣变成嚎啕大哭，和尚的念经声还是没有停，但原本小声交谈的声音变大了，从她的四周像她包围而来。

    最后是车鸣声，那声十分刺耳，似一把长枪要讲人的耳膜刺破一般。

    徐淼猛地睁开双眼，从这诡异的噩梦中惊醒，却发现，此刻自己竟然不在程景研的车内。

    她就站在柏油路上，身上原本舒适的休闲服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西装，身边的人全都和自己穿得一样。

    而她原本紧抓着安全带的手，此刻正抓着一个黑色的相框。

    相框上的黑白照片，是岳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