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兄断不可能给谢云流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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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谢云流的鹦鹉近日安静得不像话。 上一遭听他闹腾,还是自纯阳回来,听闻它在山上同祁进对骂了十三个时辰,回来见人便是一句公狗。 谢云流轻飘飘一句话,愣是把这聒噪东西弄安静了。 谢云流说,住口,给我孩儿积点德。 是,李忘生有孕。 因着二人均为天乾,谢云流从来都是弄在里头的。如何想得到这极为渺茫的概率便这般发生了。 他二人都分化极早,也是因着均为天乾之身,年少时候没少胡闹。小谢道长当年虽不羞不臊多次说过要师弟给他生个孩儿,到底是床笫之语,下了床他自己都不当真。 待二人破镜重圆,谢云流亦没少弄在里头。幸而李忘生是个极为温和的天乾,性子也是,信引也是,温和得像个中庸,因而并未有多排斥另一个天乾的信引。 恰恰是这太像个中庸。 国教掌教,处事自是八面玲珑。他身体的发育,竟也八面玲珑了。他的孕囊,竟罕见地发育得颇为完整。 最先发现此事的,是素天白。 李忘生的胃口向来不大,却近日多食。素天白还想着师父最近胃口不错,真能吃,难怪长这么高。他要去跟门下弟子们多多宣传,只有多吃饭,才能长掌门那般个头…… 他教育小弟子之时,林语元恰在一侧。她先是略有些忧心,平日里食量小的忽而食量大了,师父又仍是那般清瘦,一般此等情况不是生病便是有孕…… 林语元忽而顿住。 她昨日才看了于师叔的新作,里头情节波折,主角阿玉同夫君阿静闹别扭,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跑了,路上一顿能吃十碗鱼羹,很快耗尽盘缠,饿得头昏眼花被歹人抓住…… 不是,她没有说把师父比作阿玉的意思,书里的阿玉在有孕后确实食量变大,但师父身为天乾,是万不可能……她还是去找于师叔说说吧。 2. 于睿去找师兄把脉的时候,祁进也在。他今日武学上有一惑,便来寻师兄求解。李忘生同他论道,便如寻常一般,将手腕伸给师妹把脉。 于睿安静地把完,安静地换了只手。 李忘生乖乖换手给她诊。 于睿又换了只手。于睿两只手一起诊。 于睿抬头看看师兄,看看师兄的脖子,眼神飘向被衣领遮住的后颈,又诊了一次。 便是连祁进也停下话头,问她:“怎么了?” 于睿并未回答他,眼神晦暗不明,道:“师兄是天乾。” 祁进点头:“那是自然。师姐这是……?” “虽说我也没少见过此等情节……但那是在书里……”于睿喃喃,“还是得去万花谷请人过来……师兄可有其他不适?” “并未。”李忘生道,想了想又说:“近日有些困倦,许是年纪大了。” 祁进看着师兄弱冠之貌,更为担忧:“师兄自内景经练成以来,何曾觉得困倦,我这便去传信——” “还嗜睡……”于睿神情颇为恍惚,问道:“大师兄上一次是何时回……是了,两月前,同祁师弟切磋险些拆了三清殿……师兄。”于睿严肃看着他,“你有孕了。” “咔”大门发出一声脆响。正在开门的祁进脸色怒吼:“我师兄断不可能给谢云流生孩子!” 那扇可怜的门被他生生拽下来,这一句怒吼便也惊飞了屋外的鹤,惊掉了洒扫弟子手中的扫帚。 这事便也传遍了华山。 3. 谢云流被推醒了。 “怎么了?”他问,贴了贴怀中人。 “师兄,”李忘生又推开他,“我想吃鱼羹。” “很想吃?”谢云流,正欲说什么,又听得他道:“师兄可否亲手片给忘生?” 言毕,李忘生大抵是觉得不妥,道:“罢了,叨扰师兄,师兄还是歇下吧,忘生自去——”边说着,竟是掀开被子坐起来,便要下床。谢云流把人揽回来,塞进被子里团好,下了床,道:“我去去就回。” 更深露重,华山入夜微寒,谢云流如何舍得他着凉。他去现捕了条鱼,去了刺,细细片好,炖好后端回屋。屋里的鸟被这香味勾得欲醒,又着实困倦,它白日里与祁进对骂,被祁进追着飞了一华山,明日还战,实在睁不开沉重的鸟眼。 李忘生只吃了一口,眉头微皱,只说着多谢师兄,便要继续吃。谢云流一眼便瞧出不合他胃口,取过他手中的勺子,吃了剩下半勺,尝不出如何不妥,便问:“是咸了,还是淡了?” “甜了。”李忘生有些茫然地看着鱼羹,又道:“无事,师兄睡吧,忘生自可……” “那这碗别吃了。”谢云流接过他手里的碗,“可还想吃鱼羹?” 李忘生犹豫了一下,虽说并不想让师兄奔忙,可不知为何便是馋得紧,大抵是腹中孩儿想吃。他犹豫这一下,谢云流便看出来了,虽然想不出这鱼羹为何会甜,还是再去煮了一碗。 “咸了。”李忘生放下勺子,谢云流便一声不吭端着碗走了。 想他堂堂一宗之主——罢了,谁让李忘生想吃。 “淡了……”李忘生抿了抿唇,还是又吃了一口,“师兄莫再奔波,还是歇下……” 谢云流抱臂站在一侧,又不能对师弟发火,只想将他肚子里的羊崽拖出来揍一顿,道:“他还想怎么吃,莫不是还要放醋不成?” 不想李忘生抬眸,颇为期待看着他。 。 谢云流转身出门。 待李忘生终于吃完,谢云流搂着他躺下,掌心按着他小腹,正想着待生出来,要如何好好“教导”一番,便察觉到他的手被李忘生拿开了。 谢云流瞪着师弟。 他师弟无辜地解释:“师兄掌心有些烫。” “你莫不是还要嫌我热,要我离你远点?”谢云流凉凉道。 李忘生想了想:“改日再给师兄备一床被子。” “李、忘、生!” 4. 李忘生端坐在案前,谢云流在一旁一身戾气看着他。 今日时辰尚早,便被屋外动静吵醒。那只破鸟又去招惹祁进,一口一个:“你师兄怀胎了”,气得祁进又跟它对骂,紫虚子嘴上功夫和剑术一般高明,那鹦鹉同他对骂,技巧竟也是突飞猛进,能与祁进大战三百个来回,方圆十尺寸羊不生。 谢云流推开窗,遥遥道了声滚,对骂的一人一鸟齐齐看向他,还未开口,听得他一句:“别吵李忘生。” 祁进生生憋住,只黑着一张脸走远,给太极广场所有弟子临时加了个剑术考核。 李忘生仍是醒了,却精神颇好,按部就班开始他的掌门事务。 途中遇到小羊三两只,明里暗里透露祁师叔又加试了,试图从掌门这里迂回一番。 李忘生温和笑笑,道祁师弟颇为尽心尽责,弟子们潜修苦练,定能剑道上有所造诣。 且还顺口考察了一番课业。 小羊们欲哭无泪,忘了掌门虽纵着门下弟子——也颇为纵着师弟。 谢云流从后头走上来,给李忘生围了一圈披风。虽他并不惧寒,可师兄觉得他冷。那一圈绒白绕着脸,衬得他神色更为温和可亲。那鸟在后头聒噪,“你就是想捂住他不让人看见,你就是想捂住他不——噶——” 而今这鸟躲在李忘生怀里,完美诠释“小鸟依人”,羽毛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谢云流先前掐它脖子,它就尖着嗓子叫“师弟救我!师弟救我!”可怜兮兮钻进李忘生怀里装可怜。果然李忘生护它,谢云流就拿它没办法,谢云流冲着它喊:“那是我师弟!”,还会被李忘生劝太大声了,会吓着这小可怜。 而今李忘生专心致志执笔写字,处理着一概观中杂事。谢云流一腿搭在膝盖上,斜靠着椅背看他。看他专心致志的眉眼,看他格外艳红的阴鱼,只觉得赏心悦目,心头怒气总归散去不少。他视线寸寸抚过李忘生,抚过那一截修长的颈,忆起吻住那处之时,其下汩汩流动的鲜活气息,又自上而下,不经意同他怀中的鹦鹉对上视线—— “你什么眼神!你变态!你变态!” 5. 那只破鸟被无情丢了出去,谢云流运起内力往三清殿骂一声祁进,引他同这破鸟斗去,“啪”地一声狠狠关上窗。 转头见李忘生含笑看着他,便没好气瞪自己师弟一眼。 李忘生却走到他身侧,贴了贴师兄嘴角。 “怎么,事情办完了,来临幸我了?”谢云流凉凉说道,瞥了眼桌上文书,果然已整整齐齐叠好。 李忘生的手却一路往下,按在师兄腿间。 只他一碰,那处便起了反应。 “你……”谢云流皱着眉按住他的手腕,欲把那只手拿开。李忘生月份渐大,他已许久不敢碰他,至多同师弟吻一吻,便也罢了。 李忘生却舍不得了。他万般了解谢云流,一对上他的眼神,自然知道他饿了多久,想要什么。谢云流舍不得碰他,他亦舍不得师兄难受。 “我问过师妹了。”李忘生温和看着他,反握着他那只手,往自己身下而去。 “你怎么问她这种事情……”谢云流脸一黑,手却诚实地撩开衣摆,往李忘生身下探去。李忘生熟练解他腰封,道:“师妹颇通晓医术,何况师妹笔下……咳。” 他早知道流传的话本出自谁手,那灵动笔锋乃他一手教出,遣词造句亦是熟悉得很……不说破罢。 谢云流一把将他抱起,欲往书桌而去,被他唤一声师兄,只得换了个方向,往后间歇息小榻而去。 罢了,书桌冷硬,对李忘生的腰不好。待他卸了身……他定要在那张夺取李忘生注意的桌子上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