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
妹山梨华再次站在太阳光下已经过去十多天,等待审判的结局并未到来反而有人早早在外等着她,其中有她久久未见却依然容光焕发的母亲——SPW集团研究员之一,在忍受不了律师丈夫婚后愈演愈烈的占有欲同暴力行为毅然决然离婚跑回美国重新投入事业,将仍是幼儿的梨华扔在她父亲身边。显然这么多年梨华过得并不顺遂,父亲把妻子果断离开的错归过于她,一次次伤害叠加着使仇恨的危塔终于轰然倒塌,在那把厨刀高高举起逼向梨华时压断男人脊背 梨华记得那半透明的紫色幻影,只有模糊形状却敏捷而有力,表面在月光下变换着颜色像是水面的油膜、梵高那颜色浓郁丰富的画。她发狂的父亲被幻影紧紧缠绕失去刚刚气势惊恐下意识伸手向女儿求助,梨华保持坐在地面微蜷保护自己的姿势无法动弹,在短短几秒内看他骨头折叠内脏外露,像只破袜子被翻个底朝天,随着幻影松弛落在地上发出湿漉漉黏腻声响 她第一反应以为是自己的什么守护灵终于看不下去出面保护这个可怜女高中生,被恐怖经历死死定在原地的四肢此时才后知后觉能支撑她堪堪起身站稳。街上空无一人,可梨华知道窗帘背后一定有人观望了一切,绝望同劫后余生的轻松感冲击着她,也给了还未消散的幻影动力,先是垃圾桶,石子,花草,再到树,邻居的汽车;凡是被幻影接触到的物什都扭曲着被由内而外翻出来,甚至来到现场的警察们也不可思议目睹到它们在空中不停内外翻转,像是场科幻电影 玛丽琳看女儿沉默的站在对面,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如何关心这个被她狠心抛下此时已磕磕绊绊长大的小生命,只好先转头对前来的乔瑟夫·乔斯达开口 “乔斯达先生,我已经花了几天时间调查过,我和她父亲都不是替身使者,所以她很有可能是在危及生命情况下觉醒了替身” 梨华在这个空档已经将面前几人偷偷打量一遍,被称为乔斯达先生的年长男性自己曾在杂志上见过,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似乎是美国的房地产大亨,在一众跟来的人之间十分吸睛;虽说已胡须花白,精神一点也不似老者,体魄强健想来同年轻人比试也不弱于谁 而旁边那位穿着颇有异国风味,还戴有串奇特耳坠的琥珀肤色男性则正朝她温和微笑着稍颔首表示问候,梨华同他只有这样几分钟会面就感受得到他大抵是位性子稳重友善的——自他站在这里开始就未发一言只是倾听,倒也不给人压抑之感。热风卷挟了来自其方向一丝馥郁香料气息蹭过梨华脸颊,叫她慢慢缓和了心情;甚至突然想起《芳香疗法》上写过可缓解情绪的熏香,此人就像图中的铜质香笼,镶嵌着各式彩玻璃与金色装饰,不由自主将手臂相交保持在下腹位置的防御姿势也松懈下去也欠身回一礼 “梨华,来和乔斯达先生问好” 玛丽琳以一种和同事要求寻找什么资料那样生硬疏离的命令,甚至除了转过头要梨华知道她正在说话以外至此没有任何亲昵动作。乔瑟夫暗自腹诽自己几年未见荷莉便要同女儿相拥良久关心备至,不知这位研究员究竟怎么能忍心对这孩子如此冷漠?在女孩儿瑟缩着极不自在来到面前同她礼貌握手时低声宽慰,不给她制造更多压力 “别那么冷冰冰的对她,也才刚16岁的孩子” 在让阿布德尔先带梨华上车准备回到宅子商量对策后乔瑟夫严肃的对玛丽琳抛下一句,或许是曾养过荷莉且玛丽琳已在今天之前做了几件事叫他难以置信,他多少对此有些微词 梨华在宽敞后座同阿布德尔相对无言,良久才怯怯出声 “那个...我能叫您阿布德尔先生吗?为什么要把我放出来呢?” “当然可以,妹山小姐,请不用太拘束” 阿布德尔从随身携带的皮面小本中抬起头来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一会儿乔斯达先生要向你解释的” 她和普通女高中生并无区别,阿布德尔大概了解过其生平,物质丰厚精神却贫瘠的家庭环境叫她看上去总十分疲倦,总像小兔般紧张打量试探;可以想象直到替身杀死父亲之前她过着怎样的生活,阿布德尔心里油然生出对她的怜惜。只是他没办法将其母亲把她保释出来只是在荷莉女士昏迷后选择踏上前往埃及寻找方法时才作为自身唤醒替身的实验材料被选定,且玛丽琳甚至向乔瑟夫提出将梨华也一起带去,理由听上去像是为已经在此犯下大错无法继续定居的女儿考虑...只是谁都看得出意图,阿布德尔在书页中回想着,不平的皱起眉头 梨华没再发问,她心里大概猜得出母亲十几年不见突然花重金打点要把她接出来绝不会是想再续母女情分的,等乔瑟夫和玛丽琳都回到车上后司机带众人回到宅子。在从玄关进到做了漂亮山水的庭院路上乔瑟夫向梨华简单解释了现在的状况,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愿意将梨华牵扯进来,可自觉醒替身的人简直如凤毛麟角,父亲已去世母亲也急着摆脱这小包袱,她继续留在这儿或许也并不会太好过 “您是说这叫‘替身’而不是守护灵一类吗?” 梨华很容易就理解了他所讲,这让乔瑟夫很惊异于她的接受程度和适应力,梨华没办法做到对现状挑三拣四,在疏于照顾的日子里她必须很快熟悉适应才能应对更多变数活下去 正在她思索如何再召唤出替身时一道高大黑色身影从道旁推门内出现,梨华闪避不及直直撞进散发洁净味道的学生制服中 “...真对不起!咦,怎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