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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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阿洛伊斯来到宅邸。最惊讶的人莫过于塞巴斯蒂安。因为在今晚这个百分百成功的计划之中,面前的男孩此时应该已经成为一具空壳了。 负责抽取灵魂的克劳德临时反悔了吗? 不。 塞巴斯蒂安并不怀疑同为恶魔的克劳德,正如同自己对少爷灵魂的渴求,克劳德的食欲比任何做出的表现都来的可信。 “少爷,请您别擅自与危险人物接触…”塞巴斯蒂安欲要阻拦,却被抬杖挡住。只得目视夏尔一阶阶下去,停在必须被人搀扶着的阿洛伊斯身前。 血液落在地板的声音十分微弱,对于捕食者来说却很难忽视。因其灵魂的黯淡,塞巴斯蒂安对这个金发男孩提不起兴趣。 或许只是垂死挣扎?他暂选静观其变。 看着二人逐渐贴近。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话,竟让夏尔流露出严肃的神色,然后带着二人向一层的右方长廊方向走去。 “塞巴斯蒂安,准备一间会客室。” “是,少爷。” 等三人来到会客室门前,一开门便是塞巴斯蒂安彬彬有礼的迎接。进门右手边的白玫瑰尤带露珠,浅淡的花香在午夜盛放。 “少爷,贵客。请——” 待谈话的二位坐定后,塞巴斯蒂安按照规矩在柜边为客人倒上红茶。随即一句命令令他动作顿住,略微诧异地扭头确认。 “要我说第二遍吗?”夏尔瞥他一眼,吩咐道:“把门口守住,不准任何人打扰。” 塞巴斯蒂安心中一沉,面上却露出天衣无缝的微笑。他试图争取,视线指向站在阿洛伊斯身后的恶魔女仆:“若放您独自与危险人物接触,出了状况可怎么好?” “滚出去。” 这一声呵斥的威严不仅令恶魔乖乖退了出去,同时也把阿洛伊斯吓了一跳。 待定下神后,阿洛伊斯立即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尴尬。 同为与恶魔签订契约的人,自己却一直是那个听从命令的人。这也是克劳德对夏尔执着的原因吧? “阿洛伊斯、阿洛伊斯!”夏尔不耐的唤声将阿洛伊斯拉回现实,他的表情差得就像是下一秒要砸掉什么,但还是维持一线冷静。 “如你刚才所说,这一切都是恶魔的赌注。那么,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用?事态如此,你还有什么筹码能说服我救你。”夏尔问。 阿洛伊斯正要开口,对方却盯住他身后,道:“出去,恶魔。” “不,主人需要我在身边。”汉娜弯下腰,轻轻搂住阿洛伊斯。她看也不看夏尔,视线温柔地落在阿洛伊斯苍白的小脸上。 尽管夏尔对恶魔的反感显而易见,阿洛伊斯却仍然心存犹豫。他无法信任恶魔,却又不敢割舍汉娜对自己的保护。 虽说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放心,可凭他现在的状态,不要说保护自己,就连维持坐在椅子上都耗费不少力气。 “阿洛伊斯。”夏尔闭上眼睛,靠回椅子里,显然是停止沟通的态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洛伊斯深深惧怕着今晚的悲剧重演。他咬了咬牙,低声命令:“汉娜,出去。” “可是主人、” “别让我说第二次。”阿洛伊斯的声音很低,眉毛紧紧皱起,像在做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作为仆人,汉娜不得不听从阿洛伊斯的命令。她没再坚持,恭敬地行礼后一步步退到门外。 终于只有二人独处,但时间已经不多。对此,阿洛伊斯更加焦急,迅速切入了主题。 他将发生过的一次经历讲述给了夏尔,虽然掺杂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谎言,但目的是揭穿塞巴斯蒂安与克劳德这两只恶魔的私下交易。 果不其然,夏尔在知道被恶魔利用了之后,表现出了不加掩饰的震怒。 “你不怀疑我吗?”阿洛伊斯问。 假如对方有一丝不信任,他都会立刻做出保全自己的其他选择。 “的确怀疑过。在你没说出这些之前,我怀疑过你是被恶魔利用,作为一枚棋子来到这里。”夏尔冷静地说:“当然,现在我认为你的话是可信的。” 阿洛伊斯不由发笑: “你对恶魔真是充满戒心。” “恶魔不过是一种披着人皮的野兽,永远只会为了追逐猎物而行动。”夏尔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虽然签订了契约,但我并不打算把灵魂交出去。我知道,迟早塞巴斯蒂安会无法忍受。眼下看来,他的忍耐力不过如此。” 闻言,阿洛伊斯的心情复杂。他紧盯着夏尔,观察对方的神情,看不出一分一毫的露怯。 夏尔表现地像是对背叛毫不在意,眉宇间的矜傲不减半分。 阿洛伊斯羡慕他源于自身的底气,却又不愿表现出来,掩饰地垂下眼眸:“所以——在他们眼中,我们都只是猎物。” “你今晚来找我是一步险棋,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夏尔道。 “什么…”阿洛伊斯立刻抬头,瞪大眼睛问:“可我已经在克劳德赶到之前说出了一切!明明来得及的!你就想不出任何办法吗?” “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夏尔叹了一口气: “为了让你能顺利把事情说完,我才让塞巴斯蒂安离开。但他不可能真的一直待在门口…” “他去通风报信了?”阿洛伊斯尖叫出声,甚至忘记了身上的伤,向前一扑抓住夏尔的衣领,腹部狠狠撞在桌脚又令他吃痛地弯下腰。 下一秒门被暴力踹开,率先冲进来的是一脸焦急的恶魔女仆。汉娜似乎急切地想告诉他什么,却被阿洛伊斯一把推开。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可以让汉娜缠住他!”阿洛伊感到一阵阵后悔,他捂着小腹,难以接受地向后退步,不慎撞倒了椅子。 “我甚至可以选择不告诉你自己保命。但我来找你了……如果他们真的会动手的话…”阿洛伊斯喃喃着停下来,深深地看向他:“反正他们贪图的只是你的灵魂。” 夏尔抬起眼眸,依旧一派平静。 “你认为自己的暴露是因为塞巴斯蒂安?” 但阿洛伊斯已经听不下去,对死亡的恐惧凌驾了一切理智的分析。此时,他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在一步步靠近,仿佛午夜的钟一下下敲击在心头。 汉娜跪坐在他脚边,揪住他的外袍下摆,仰起脸急切地恳求:“主人!请立刻跟我离开!” 一阵凶猛的夜风席卷而来,将紧闭的窗狠狠撞开。屋内的烛光疯狂地跳动闪烁。在夜色与光的交织中,阿洛伊斯看见笼罩在整个黑夜上空的乌云——团团地聚在一起,像蜘蛛吐出来的丝,已经包裹住了整座宅邸。 “夏尔!”阿洛伊斯忽然又冲向夏尔,粗暴地抓住对方的手腕。他忍不住地设想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在脑海里形成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克劳德真的对自己动手,就先杀了夏尔!死也不要让恶魔得逞,必须带着夏尔一起死! “阿洛伊斯。”一声镇定的呼唤竟然叫停他的念头。 阿洛伊斯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脆弱,下一秒却又咬着牙强撑起凶狠的样子。他紧紧抓着夏尔,心知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起下地狱吧…”他说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对于自己这样的反应,夏尔作出的选择像再次给阿洛伊斯打了一针镇定剂——他不仅没有甩开阿洛伊斯,反而用另一只手反握回来。 阿洛伊斯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他看着明灭光影之中的夏尔,在对方掌心的温度中终于能够看见与自己相仿的蓝色眼眸中的坚定。 夏尔顶着身后的狂风,即便下一秒眼罩被吹落,他也努力合住那只刻着契约的眼睛,落下掷地有声的承诺。 “我找机会带你离开伦敦。在我来之前,别死在他们手里!” “那你告诉我怎么做!”阿洛伊斯死死盯着他,咬着牙撑住摇摇欲坠的理智。却又频频地望向窗外的浓云,感到浑身愈发地冰凉。 直到夏尔的再次呼唤拉回他的注意力—— “阿洛伊斯,这场赌局会是人类的胜利。”他这样说着,表情有些奇怪,像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崩出来的。阿洛伊斯低头一看,才发现夏尔的手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掰开。 “阿洛伊斯!”夏尔提高音调,紧紧抓住与他相握的最后一根手指,说:“”看清你心中的真实!”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后方的一只手捂住了口鼻。夜色中的黑影具化成一个高大的人形,头部的黑雾中浮现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那双眼睛无声地盯着阿洛伊斯,又缓缓地弯成弯月,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 下一秒,闪烁不停的烛火终于熄灭,阿洛伊斯被一把拎起,与汉娜一同破窗而出。他伸长脖子去看那扇窗,却只看见一高一低的影子紧紧缠绕。 夏尔的怒斥已经听不清晰,尾音也飘散在夜色里。 阿洛伊斯揽紧汉娜的脖子,埋进她的白色发辫之中。数种情绪交织在他脑袋里,他重复地念着夏尔最后的那句话,试图给自己镇定下来的力量。 “主人昏睡的时候,死神说恶魔契约无法解除,只能覆盖。所以…”汉娜的声音在风声中依旧温柔,带着几分体贴的犹豫。 “所以,你想让我和你签订新的契约吗?”阿洛伊斯依旧埋在她的肩上,声音微弱。 二人奔过笼罩成群的乌云,终于追上今晚的第一缕月色。汉娜已经听见身后的追赶脚步,她低低地呼唤:“哥哥,相信我。”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怀中的人明显僵了一瞬。阿洛伊斯抬起脸,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我会永远爱着您。”汉娜在月下注视他的双眸,仿佛郑重地交付一片真心。 阿洛伊斯的眼泪定格在那一瞬间。他张了张口,神色迷茫,十足地像一个被恶魔引诱的猎物。 可就在下一秒,汉娜迎来狠狠的一巴掌。 “谁准你这样称呼我!住口!住口!”阿洛伊斯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大吼道:“你们这些卑劣的恶魔!滚开!” 这一变故正巧落在了追赶而来的克劳德眼中,他推了推眼镜,在叶落的阴影处露出尽在掌控的浅笑。 今晚发生的变故出乎他的意料。或说这种预料之外,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兴奋。 之前他自认为已经掌控了吉姆马肯这个角色,就在这时,舞台上的小人却反而扯着他的手指,独立地舞动起来。 精彩极了。 主人,你今晚做的很好。 虽然阿洛伊斯狠狠拒绝了自己,但汉娜对他生不出一点厌烦。她和克劳德不一样,心中某处的的确确燃烧着真挚的爱。 因此在察觉到身后利爪袭来的第一时间,她用身体作盾,任凭克劳德一刀刺穿了她的脖子。 从血管里涌现出来的血立刻堵塞住了气管,在窒息之前,汉娜以惊人的忍耐力放下阿洛伊斯。 她轻轻盖住面前男孩惊恐的眼眸,前一秒温柔的目光,下一瞬便转成nongnong的哀切。 她许下承诺:“我会保护好你,直到死也会一直保护你。” 汉娜投入战局还没多久,靠在树下的阿洛伊斯就睁开眼站了起来。他捂住小腹,掌心的旧血垢再度被新鲜的血液涂染。 阿洛伊斯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月色下的树和草,黑夜与雾气都像在梦中一样,用力眨眼多少次也看不清楚。 不能坐以待毙。要逃!要逃! 不能被克劳德抓住,一定要逃走! 怀着这样的激烈想法,阿洛伊斯独自向深林里走去。他太过焦急,也太过虚弱,全然未觉自己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与此同时,两个恶魔已经分出胜负。对不屑于爱的克劳德来说,汉娜与人类已无他区别,同是可以轻松碾死的蚂蚁。他用餐刀把汉娜钉在树上,不加思索地走入林中。 如他所料的普通灵魂,只会选择能看到的路,只知逃跑,没有面对的勇气。 这般愚蠢又无用。 走进林子没几步,克劳德看见了一路蜿蜒向前,仿佛路标的血迹,以及沿途印在树干上的血手印。 他都能从这些痕迹里看见阿洛伊斯逃跑时的狼狈姿态。他在路过的其中一枚手印上抹了一指,将血在指腹揉搓开,随即又放下手,并不多作在意。 他抬眼看向前方的一颗树,目光下落在草丛间的人。对方已经奄奄一息,再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迎着对方恐惧的眼神,克劳德步步向前。 挣扎得很好,但也就是这样了。依旧是那个平淡无奇的灵魂,无法企及夏尔十分之一的吉姆马肯。 走到了阿洛伊斯的身边,克劳德才发现对方已经吓昏了过去。 就这样吧。 克劳德下意识摸向口袋,却摸到一片空空如也。 “啊…”他突然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不由叹息一声——竟然真的听了塞巴斯蒂安的建议。 克劳德站在原地,垂眸落下毫无情绪的视线。对于脚下的这个人,最好处理的情况是断气之后再收走灵魂。但阿洛伊斯仍然在呼吸,小小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克劳德的耳中。 “唯有贪婪的这一点,还存在于灵魂中吗?”克劳德拨开遮挡在阿洛伊斯唇边的青草,指尖感受到一股一股微弱的气流。这种感觉,奇妙地打消了他想要杀掉眼前这个人的念头。 “就当作对你尽力挣扎的奖励吧。”他轻轻抱起昏迷过去的阿洛伊斯,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令人靠在自己胸前。 仅此一夜,克劳德自愿作回托兰西宅邸的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