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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一个妇人罢了,又不是猛虎财狼,我怕什么?” 魏熙笑道:“我看你审案一点章法都没有,怕你紧张。” 魏灏闻言,将魏熙拉倒妇人面前:“来来来,你审,让我看看你的章法。” “果浆要洒了。”魏熙挣开他的手:“我只管看,这些事太麻烦,还是要能者多劳的,你就别与我玩笑了,好好审你的罢。” 魏熙说罢,从宫人手里接过壶,又倒了一杯浆:“你也喝些吧,我看还得等好一会的,别撑不住晕了过去。” 妇人忙推辞,魏熙俯身看着她,笑道:“为什么不喝,嫌弃?” 妇人忙道:“妾不敢。” 魏熙起身,把弄着胸前的一缕青丝,侧头看她,一举一动皆是少女特有的烂漫俏丽:“不敢呀,你是怕里面有毒?” 她音色清脆,黄鹂出谷一般,一双墨染似的眸子却莫名的让妇人胆寒,妇人一颤,忙俯身跪地。 魏熙见了噗嗤一笑,回身对皇帝道:“阿耶,我长得吓人吗,你看把她吓的。” 皇帝招呼魏熙过去,道:“阿熙生的最是讨喜,哪里会吓人,分明是她心中有鬼。” 皇帝看向妇人问道:“你先前惜命,不敢为程彦伸冤,为何今日就敢了?” 妇人双手不自觉的抓住了衣服,她看向魏熙道:“皇家威严,高不可攀,妾原先是不敢的,可自从得了公主恩惠后,公主和气良善,乃妾所见之最,由此可见,陛下定也是爱民如子,明断秋毫的,所以妾便冒死前来。” 皇帝听了这话,没什么表示,魏潼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道:“阿耶治盛世,强军国,爱民如子,兼怀天下,所思所行如何,天下人心中自有较量,何必你在这说道。” 魏潼顿了顿,又道:“你若是真如你所言,觉得阿耶明断,那程彦之事早已尘埃落定,你今日为何又冒出来拦御驾,可见你是用心不纯的。” 那妇人闻言,忙道:“妾所言皆发自内心,毫无虚假,陛下乃是明君,定然会还家翁一个清白的。” 魏熙讽笑道:“你胆子还真大,这样和逼阿耶有什么区别,若是真有冤情便拿出证据来,何必在这里笨嘴拙舌的自作聪明。” 妇人道:“妾方才所呈便是证据,当年有人在家翁治地发现了金矿,这本该是要由家翁奏报给朝廷的,可却让那人给拦了,那段时间,常有人去寻家翁密谈,所谈之事无非就是让家翁装聋作哑,任那人牟取暴利,家翁一心为国,自然不应,惹恼了那人,那人栽赃嫁祸,这才有了后来的贪金之事。” 妇人说罢,面色哀凄,她看向皇帝:“陛下,家翁冤死,妾虽恨,却也认了,可那贵人哪里是缺钱的,想要一口气吞下这么多金子,所作的定然也是非常之事。” 什么非常之事,不外乎招兵买马了,这行径不是谋反也差不多了。 这可不是好玩的,一时众人都静了下来,气氛凝重,独魏熙好似没察觉,将壶倾斜,细细的水流倒进杯中,是一串莫名恼人的声响,不过半杯,水流凝滞,魏熙按住壶盖,将壶又往杯口斜了些,只余断断续续的水珠砸进杯中,滴滴答答的声音,在静室中极为清晰。 魏熙晃了晃壶,蹙眉道:“还真是没了。” 她说罢,看向皇帝:“看来阿耶还真是要再赏我一壶了。” 第96章 殿下 虽如此说, 皇帝语气里却颇含宠溺,他吩咐宫人再去取来, 便不再理会魏熙。 皇帝拿起妇人呈上的信又看了一遍,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妇人道:“贵人行事缜密, 往来皆是派了亲信过来, 妾只听人称他殿下, 是哪位殿下便不知道了。” 皇帝将信撂在桌上, 看似随意的动作,却隐含怒意,他对众子道:“大夏的殿下也不外乎就是你们了,你们便说说这人是不是你们自己吧。” 众皇子忙跪地, 道:“儿臣不敢。” 皇帝点头:“不敢,好。” 他复又指了指桌上书信:“那这信是怎么回事?” 众人皆垂首不敢言语, 唯有魏熙咽下口中糕点道:“这信还不知真假呢,哪里值得阿耶生气,阿耶功绩无双, 万民称赞,兄长们都是孝顺儿子, 对阿耶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皇帝抚了抚魏熙的发髻:“他们又不是你,你怎么知道他们孝不孝顺。” 魏熙看着皇帝, 满是孺慕之情,她道:“阿耶慈爱,对我们兄弟姐妹都是罔极之恩, 我们又怎么会不孝顺呢。” 魏熙说罢,扯了扯皇帝的衣袖:“眼下还是先要查清那信的真伪才能论断的,阿耶这样都把兄长们吓到了。” 皇帝闻言看向地上跪着的儿子们:“好端端的跪什么,看你们的胆子,都起来,别丢人现眼。” 众皇子起身,皆较之前收敛了许多,唯有魏潋,好似事不关己一般,还理了理衣衫,魏熙看着魏潋,觉得他简直就是主动在惹皇帝的眼。 皇帝多看了魏潋一眼,对其他儿子道:“你们之间也就六郎还算没有辱没皇室风度了,其他人回去都给我好好学学礼仪行止,也不嫌丢人,堂堂皇子,还不如一个胡人之子规矩好。” 皇帝这句胡人之子说的就是温绍延了,许是人老了都喜欢乖孩子,温绍延虽不怎么会来事,但也颇得皇帝青眼。 魏熙微微一笑,怕是皇帝恨不得让所有儿子都如温绍延一般安分才好。 魏灏听了皇帝对魏潋的评价,垂着的眼底映出些许讽意,就可劲招摇吧,一会可就没机会了。 皇帝对妇人道:“只一封信,证明不了什么,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妇人想了想道:“有!妾记得那信使的形貌。” 魏熙眉头微蹙:“既然是做见不得光的事,那信使应该是避着人的,你一个内宅新妇是怎么见的?” 妇人道:“当日妾陪婆母给家翁送汤,还未进院子,便见一男子神色不豫的从家翁房里推门出来,我们当时也没怎么在意,进了屋,却见家翁神色颓唐,似有什么为难,婆母问,家翁只道,跟着他让我们受苦了。” 皇帝听了神色淡淡:“快想一想你们有没有派人去程家,若是有现在便说出来,省的一会难看。” 省的一会难看,难道现在认就不难看?皇子们自然是不会认的,皇帝不知道再想什么,也没有继续问,屋中再次静了下来,众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巨网似的,将人压在底下,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种气氛下,魏熙也没了吃东西的兴致,任由那壶新呈上来的果浆晾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陈士益进来,他身后,是两个内侍搀着的病弱老媪,和紧紧抓着老媪衣衫的女童。 两个内侍将老媪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