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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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站在黑板前答題不過瞬間恍神就多了接下來三十年記憶是什麼體驗？ 摔下樓梯的腳踝還在隱隱作痛，幾年後我卻自己幫那個整天用球打我的隔壁班垃圾流氓生孩子！ 我才十七歲，但接下來三十年裡和他做了二十三年夫妻。 當他老婆的時間比我目前為止的人生還要長！！！ 翻看記憶我以為重點是他能見鬼，喔不是，是執念，還有我順利考上醫學院，是我爸失業，是他兩次意外摔下樓。 結果不是，全都是那個我們住了好幾年的家，睡了好多年的床，是兩個老大比我現在還要大的兒子，還有他送我的金戒指。 怎麼可能，他明明是個混混小流氓，這個記憶有毒！ 一定是我壓力太大瘋了，我要吃藥看醫生，但我自己就當了幾十年醫生。 我以為我很冷靜，但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之下走出教室，停在他們班門口。 果然是個垃圾混混小流氓，上課中趴在桌上睡得跟豬一樣。 這種人怎麼會是我老公，我不能接受！ 大家一定覺得一班的學霸讀書讀瘋了，老師等下就會打電話給我爸，因為我莫名其妙站在別班門口爆哭。 我不接受！我幸福快樂的生活呢！我的寶寶不見了！我的老公也沒有了！ 上一次崩潰大哭久遠的彷佛上輩子，愛看就看愛笑就笑吧！我管不了了！蹲在他們班門邊牆角哭到不能自已。 有人過來把我摟住，攬著我的姿勢那麼熟悉，親我眼淚的溫度也沒有變。 我哭得很醜，吸著鼻子抬頭，是他那副腦袋打結的白癡樣。 廢話，連我都還在錯愕理不清頭緒，他至少要想三百年！ 但是還好，在他的蠢腦袋反應過來之前，他的本能會先過來擁抱我。 01 鄰近幾個班的學生都被要求待在座位上不要四處亂看，一班的曹同學不過是突然過敏眼睛睜不開。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發生在曹光硯身上讓教職員們很緊張，但這也就是一次升學壓力過大所引發的情緒失控。 偏偏三班那個整天欺負曹光硯的不良混混蒲一永緊抓著人不放，讓這次的事件增添了一層詭譎的陰暗色彩。 曹光硯一邊把眼淚糊在他校服襯衫上，邊想蒲一永這次大概真的是有嘴說不清了。 都是這個混蛋的錯，上課時間睡什麼覺啊！害他失控成這樣。 剛剛眼尾掃到他們教室裡的李燦和陳東均，那兩個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哼！雖然短時間內可能不太好接受，但你們最好趕快習慣！ 倆人被帶到教職員辦公室，一路上大家數次讓他們分開，但蒲一永只是抓著他的肩膀不放，其實曹光硯也一直揪著人家衣角。 在這短短幾分鐘之內蒲一永從一個智障混混小流氓進化成高智商PUA罪犯，否則無法解釋曹光硯為什麼突然這樣。 兩人挨著坐在辦公室沙發椅上，肩靠著肩，膝蓋碰著膝蓋，蒲一永擰著眉毛一臉兇惡，曹光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以校長為首坐在他們對面，一班班導從錯愕到震驚越來越神經質。 “光硯啊，我剛剛已經跟你爸爸通過電話了，他馬上趕過來，可是他說在外面出差所以到學校還要幾個小時。”陳老師小心翼翼。 “等下你要請假也沒關係，可是你爸爸來之前你不能走！還是老師帶你去吃飯？吃完飯去看電影好不好？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他一邊輕聲細語一邊猛瞪蒲一永，彷彿下一秒就要精神分裂。 “曹同學，有什麼問題，你可說出來我們一起討論嘛！”這是校長。 “蒲一永，你到底又做了什麼好事！”這是三班姚老師。 “我哪有做什麼！”這是蒲一永。 陳老師在吸氧，開玩笑的。 曹光硯還在思考，沒有辦法，他知道他還是他，但這就好像一本17萬字的小說突然被複製貼上增加三十萬字，然後他還一瞬間看完了。 真的不講武德，連限制級的部分也全部開放，他才十七歲，一點都沒有兒童保護措施的嗎？ 而且憑什麼限制級的部分那麼多！蒲一永怎麼可能那麼厲害！！！ 但那就是他，思維模式，情感取捨，都是曹光硯會做的決定，就算全部重來，他發現他還是會照做一次。 所以那些情感都是真的，愛是真的，快樂是真的，不值一提的傷心是真的，他的幸福牽繫在對方身上都是真的。 曹光硯依然覺得蒲一永是個垃圾混混臭流氓，但那份記憶卻不停地說你會愛他，愛到發瘋，吵得他頭快爆掉。 曹光硯飛速思考，先不考慮他做不做得到，他到底應該全盤接收還是把那份記憶刪除或掩埋，是不是要當作沒這回事記取教訓和蒲一永田無溝水無流。（斷絕往來 但是蒲一永不是真的那麼壞，蒲一永其實很有愛心，蒲一永其實很聽媽媽的話，蒲一永其實很善良...... 曹光硯不能言而無信，他說過的，他還是要先喜歡蒲一永。 三十年後的曹光硯那麼愛三十年後的蒲一永，那十七歲的他，是不是也必須先去愛這個十七歲的白癡混混小流氓。 他終於抬起頭看看身邊的人，一臉不爽加上不耐煩，彷彿下一秒就要暴起傷人，曹光硯卻忍不住笑了一聲。 慘了，這個記憶還附濾鏡，他好像看到垂下的狗狗耳和頭上飄著的幾個大字，寫著搞不懂！哄我！ 在眾目睽睽之下，曹光硯把手伸過去捏捏蒲一永的手，下一秒就被抓住握著不放。 他淺淺笑了一下，目前的情況至少給他帶來一個好處，就是他不想再活得那麼辛苦了。 不想再兢兢業業當眾人眼裡的乖寶寶，兩兩相加他的心理年齡比在座許多人都大，何必勉強自己去當他們眼裡的乖孩子。 反正他剛剛都瘋了，愛看你們盡量看吧！ “蒲一永！你說實話，你到底又幹了什麼！”不是姚老師要這麼過分，但這真的有點離奇，而且他又快被陳老師的眼刀殺死，只好轉而逼問自己學生。 “我哪有！”蒲一永實在也是冤枉，他都想發誓再也不上課睡覺了，哪知道趴一下醒來就變成一個老阿伯。 其實蒲一永根本反應不過來，我以後會愛上那個資優生，屁啦怎麼可能！他超討人厭的！ 轉頭看看曹光硯，說的就是你，不准再哭了聽到沒有！ “不關蒲同學的事，是我自己......”曹光硯接過老師遞來的衛生紙擦了擦臉，“我之前在學校，有一點恍神，是蒲同學剛好幫了我，所以我剛剛，才會突然想去找他。” 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他很技巧地用一些停頓和難以啟齒，營造出想不開的資優生意外被混混幫助的場面。 雖然令人難以置信，但這一刻，蒲一永成為了教職員們眼中的英雄。 “我沒有什麼問題，我爸爸也可以不用趕過來。”曹光硯頓了一下，表現地有點不安，“但我想要去cao場走一走，讓蒲一永陪我，可以嗎？” “可以可以！”大家看蒲一永的眼光彷彿都多了點慈祥。 兩個人繞著cao場走了一圈，就在一邊的看台上坐下。 曹光硯知道一定有老師盯著看，但反正隔得遠也無所謂。 “你的瀏海好白癡！”蒲一永想半天也不知道要講什麼，看了曹光硯一眼不爽地抱怨。 “我等下就去剪，好不好？”曹光硯也看向他。 “......幹嘛這樣講話啊，好可怕。”蒲一永咬了咬牙，“你變成阿伯了喔？” “你是這樣理解的嗎？”忍不住笑了一陣，“沒有，我才十七歲。” “那那個，是假的嗎？” “對啊，我們只是剛好做了一樣的夢。” “你是不是在騙我啊，怎麼可能！”感覺被耍了，蒲一永瞪他。 發現曹光硯一直看著自己，蒲一永又轉過頭，感覺要起雞皮疙瘩，“你不要這樣看我！” “哪樣？”哭得鼻子還有點塞，現在心情卻很好。 “好像......很喜歡我那樣。” “我是很喜歡你啊！” 蒲一永又皺眉瞪他，帶著一股好像有什麼話，又說不出來的委屈。 曹光硯一看差點沒笑出來，但他忍住了，愣了一會接著故意垂下眼睛側過頭，“你不喜歡我嗎......” 蒲一永眉毛都擰起來，資優生超討厭的，但他已經伸手去抬人家下巴，曹光硯不看他他還直接蹲去人家面前，“不要哭啦！煩死了！我又沒有不喜歡！” 曹光硯輕輕咳了兩下才壓住那點笑意，把蒲一永拉起來，“好啦好啦，坐好，我們班導快要衝過來了。” 蒲一永回頭一看，果然在遠方樹後面發現陳老師偷偷注視他們的身影。 “你有想過，接下來的事嗎？”曹光硯問他。 “什麼？” “唉。”真是白問的，“飛機的事情，還有你爸爸和爺爺，我從剛剛就在想，應該是可以被改變的吧！” “喔！對！那要怎麼辦？” 慘了，又看到你的狗狗濾鏡了，“我在想如果打去航空公司，說做夢夢到飛機壞掉，不知道行不行？” “這樣會有用嗎？” “我不知道，這樣大概有機率會去檢查一下吧，不過我目前也想不到別的辦法。” “那我來打吧，如果怎麼樣了，人家要把你抓走怎麼辦？” “如果李燦跟你說他明天會中樂透，然後他真的中了，他難道會被抓走嗎？” “那他有中嗎？” 真的不是很想對你翻白眼，曹光硯嘆了口氣，“不過給你打可能也比較合適，畢竟還有以後會碰到的那些案子。也許你可以考慮開廟或什麼的。” “不要再叫我當神棍了喔！”蒲一永磨了磨牙。 “可是你的確......蠻神棍的啊！” 說到這裡，曹光硯又伸出手，蒲一永也沒多想就握在手裡。 “以前說是你熬夜才拖到時間，你記得，一定要一大早就出發，知道嗎！” 說著他又不自覺地焦慮了起來，“還是我打電話叫你？乾脆我去你家按門鈴！或者你們叫車，反正無論如何，一定要避開那個時間！真的不行就不要去，你就發瘋，不讓大家出門。” “不要怕。”蒲一永打斷他還想繼續的喋喋不休，把他拉到腿上圈住腰，“如果事情最後還是沒辦法改變，你就乖乖忍耐，反正我還是會回到你身邊。” “你完蛋了，你不是十七歲的你了！”曹光硯忍不住哽咽，“你變成阿伯了！” 噢，還有看到這一幕哀號著衝過來的陳老師。 無視眾人探究的目光走進教室，曹光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感到手機的震動，掏出來一看是加入好友的提示。 晚上跟我視訊，光看這幾個字就能想像他兇巴巴的可憐樣子。 02 電視播放著即時新聞，曹光硯擷取那些記憶整理未來的規劃，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麼心神不寧。 直到門鈴響起的那一刻，他起身開門，看到蒲一永完好地站在那裏，他才終於卸下全身的緊繃。 他想上前一步，卻沒意識到自己的狀況，踉蹌一下差點跌倒，蒲一永過來把人抱進懷裡。 資優生的瀏海已經梳成後來他看習慣那樣，一個抱得很緊，一個親了親他的額頭。 曹光硯埋在他頸窩，蒲一永關上門，把人抱了起來走向沙發，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對了，你爺爺的事！對不起我滿腦子都是公車公車，完全忘了！” “不是跟你說了沒事嗎？你一提醒我我就跟我媽講了啊，她馬上就押人去醫院檢查了。” “太好了！是可以被改變的。”曹光硯攬著蒲一永脖子跨坐，“你可以過十八歲生日，可以上大學，還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 蒲一永拍著他的背，又蹭了蹭對方的腦袋，不用看都知道這人一定又是那副含著眼淚臉咬著嘴唇的樣子。 “我還沒給你戒指，哪來完整的家？” “你這個笨蛋！”曹光硯吸吸鼻子，“不要隨便就講這種話。” “哪種話？”好學生真的是很莫名其妙，“不要哭了啦！你爸幾點回來？” “六點下班。” 蒲一永扛著人起來，“你房間哪一間？去睡覺累死了！我晚上都沒睡好。” “是嗎？”曹光硯指給他看，視訊通話到手機都快燒起來，怎麼沒覺得你沒睡好，曹光硯才睡不好。 看起來就是個年級學霸的房間，整整齊齊除了書還是書，曹光硯這裡的住家是蒲一永完全不熟悉的空間，只有床頭櫃上那個眼熟的夜燈給他帶來一點點安慰。 他把曹光硯放到床上，自己也隨即壓了上去，閉上眼睛在他頸間深深嗅了幾口。 “好重。”曹光硯抱怨，卻也沒有把人推開，熟悉的重量約等於他的安全感。 還是躺了躺某人自己爬起來，嫌外套太厚重不舒服，脫了掛一邊椅背上，這才又躺好把人拉進懷裡。 “晚上跟我視訊。” 曹光硯臉貼在他胸口，“還視訊，不是說睡不好。” “不然睡不著。”說完沒一會兒就安靜下來。 “搞得我也好困。”曹光硯小聲抱怨，忍不住也打了個呵欠，跟著閉上眼睛。 曹光硯本身並不太重眠，但他小看了青春期的自己，所以才導致如此尷尬的情況。 曹爸一般來說不會直接開門進兒子房間，他真的喊過了，也敲了門。 床上是背對著房門口顯而易見並非他兒子肩寬的背影，他兒子是睡在裡側揉著眼睛坐起來那個。 “......”兩人隔著一個蒲一永無言相望。 偏偏這時候蒲一永發現懷裡的溫度不見了，嘟囔幾聲把人抓回來扣好打算繼續睡。 曹光硯只好一邊掙扎邊推他。 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蒲一永坐起來裝兇瞪曹光硯一眼這才發現門外有人，“喔，嗨！曹爸。” “......嗨。”曹先生退後一步，還是默默關上了門。 “你......”曹光硯一言難盡，“唉算了！” 昨天兒子的班導才打電話來說小朋友在學校情緒失控，今天下班就看到寶貝兒子和男生在房間一起睡覺，曹爸邊把買回來的晚餐拆開，邊想，那也只能當作沒看到啊！ 又過了一陣曹光硯才拉著蒲一永出來，曹先生當然是很客氣地詢問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餐，回答的是曹光硯，他一邊把人推出去一邊不用不用。 蒲一永就沒發現什麼不對，他大方得很，他跟曹爸多熟啊！ 絲毫沒考慮到此曹爸非彼曹爸，也沒考慮到這種大方和自然給人家爸爸多少帶來一點微妙的不爽。 連關門那一刻還在晚上跟我視訊，好你個小子我兒子高三每天晚上還要跟你視訊！ 曹光硯安靜坐下，怕氣氛太沉悶又去打開電視。 “他是我高中同學。” “喔。” “他叫蒲一永。” “喔。” 這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讓曹光硯有些恍惚，他突然想問他爸，你又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吃過飯回房間，曹光硯才猛然驚覺一件事，蒲一永這傢伙，不會都跟他爸媽說了吧！ 考慮到人家可能正在吃晚餐，他拿起手機飛快打字，才傳過去蒲一永就打了過來。 “你不會跟你爸媽說了吧！” “蛤？” “就是我們......” “喔，沒有，那麼複雜！” “那就好，嚇死我了！”曹光硯終於放下心來，“你現在在幹嘛？” “吃飯。” “吃飯還講電話？” “開擴音。” “......你在哪裡吃飯？” “飯廳。” 曹光硯眼神都死了，“我真是佩服你......” “奇奇怪怪。”看著結束通話的畫面，蒲一永邊咀嚼邊抱怨，抬頭是他爸他媽他爺三張表情各異的臉。 “寶貝，有多複雜？”葉寶生開口。 蒲一永突然覺得有點食不下嚥，他狠狠皺眉，“......妳真的不覺得噁心嗎？” “噁心我還是要叫，快告訴我寶貝，你們有多複雜？” “唉呦明天我叫他來妳自己問他啦！” “蒲一永，你怎麼這麼沒擔當啊！”葉寶生罵他。 “他沒跟我說要怎麼講啊，我怎麼知道！” “把串供講得這麼理所當然，我也很佩服你。” “什麼串供，我就真的不知道啊！”蒲一永抱怨。 “好好好！沒關係！”蒲人秀打圓場，“那剛剛跟你講電話的人，是誰？” “曹光硯。”蒲一永繼續扒飯。 “那這個曹......同學是？” “隔壁班的。” “那你們複雜在哪裡！”葉寶生就是沒什麼耐心。 蒲一永也被她搞得很沒耐心，“反正他就是我老婆啦！” “蒲！一！永！”葉寶生真的尖叫了！ 蒲人秀一臉尷尬不知道要勸哪邊，蒲爺爺嘆了一口氣，蠢兒子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什麼時候喜歡他的？”葉寶生稍稍冷靜下來。 “蛤？” “我問你什麼時候喜歡人家的！” 不是吧，蒲一永傻眼了，這個問題他三十年後都答不好，怎麼現在還要被問啊！ 到底什麼時候喜歡曹光硯的？ 念書的時候？他超討厭的！ 搬到他家隔壁的時候？拿著那個蠢花白癡得要命，超討厭的！ 去遊樂園口是心非，超討厭的！ 對了要帶他去遊樂園，曹光硯都還沒去過。 還要夾一個吊飾給他，難怪蒲一永這幾天看到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是少了個蠢娃娃。 叫他去當神棍，超討厭的！ 去他房間就被打巴掌，超討厭的！ 去工廠還要貼貼，膽小鬼！蒲一永把嘴角壓下。 忘記要給他買甜死人的蛋糕了。 喜歡我還不告訴我，超討厭的！ 騙我說跟別人生小孩，超討厭的！ 想了半天久到葉寶生都要打呵欠，他才終於吐出一句，“他超討厭的！” “慘了，沒救了！你叫他明天來！”葉寶生發話。 “為什麼？” “你剛剛自己說的還為什麼！” “……不要。” “誒你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誰叫妳看起來就一副要欺負他的樣子！”蒲一永頂嘴。 “天公伯啊！祢看看這個不肖子！”葉寶生神情誇張，“才十七歲就這樣對我！” “妳戲說台灣看太多喔！” “妳太誇張了吧！”連蒲人秀都在旁邊偷偷幫腔。 她惡狠狠青蒲人秀一眼，這種情況老公比兒子更應該挨打！ “好嘛我開玩笑的嘛！我保證不欺負他。”葉寶生悻悻然示弱。 看蒲一永一臉懷疑盯著她，又激動起來，“幹嘛你懷疑啊！我沒那麼無聊欺負你小男朋友！” “……是我老婆。” “嘖！”葉寶生翻了個大白眼給他。 “蒲一永，我真的會被你害死！”聽聞這個噩耗曹光硯也只能無奈嘆息。 “我又不是故意的。” 看手機對面曹光硯不說話，蒲一永只好又問，“那你要來嗎？” “不然怎麼辦！” “反正我媽就那樣，你那麼熟，她如果發瘋你就不要理她！” “……你講這種話千萬不要被媽聽到！” “……” “你不會，又幹了什麼蠢事了吧？” “誰叫她看起來，就一副要欺負你的樣子！” “所以你叫她不要欺負我？” “對。” 曹光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透過螢幕盯著他。 “你幹嘛，像在看什麼傻狗的樣子。”蒲一永撇嘴。 “你今天怎麼那麼聰明。” 03 跟蒲一永進到他房間，曹光硯才終於鬆懈下來。 縱然他是冷靜成熟的曹醫師，剛剛也實在是如坐針氈。 “對不起嘛！好可憐喔！”蒲一永轉過來安慰他。 雖然葉寶生也沒問什麼太細節的，就是簡單吃個飯，但曹光硯熟悉的畢竟是之後的那個堅強偉大媽媽，對蒲一永的爸爸和爺爺更是完全不認識，只能時刻戰戰兢兢。 曹光硯看他一眼，垂下嘴角小恐龍般伸手，蒲一永連忙抱上來。 他們搖搖晃晃來到床邊，蒲一永坐下來讓曹光硯坐在他腿上。 “好可憐喔，幫你捏捏。”他一手環著人家腰，一手伸去捏捏曹光硯後頸。 “哼！”曹光硯也沒說話，乖乖趴在他肩頭。 本來就是臉皮比較薄的人，又想好好表現，又必須是個十七歲高中生，這真的不是閱歷就可以改變的。 昨晚太緊張了更沒睡好，被他捏著捏著曹光硯都快打瞌睡了，他撐著抬起頭來眨眨眼睛，環顧蒲一永的房間。 陽台的格局有些奇妙，室內布置得就很……小男生，最後忍不住盯著電腦螢幕後面那張超大獎金支票笑了幾聲。 “幹嘛嘲笑我！”蒲一永撞撞他。 “很可愛啊，後來怎麼沒有繼續掛？” “神經！”看他昏昏欲睡的樣子，“去給你泡茶好不好？” “好。” 看他下樓梯，葉寶生馬上跟上來，也不說話就盯著他一舉一動。 “唉呦，真不像你。”看蒲一永在倒熱水，她連忙打趣，“我以為你是來拿可樂的。” “我是來拿可樂的！”他看著她媽，順手打開冰箱。 一手可樂一手馬克杯上樓，回到房間曹光硯已經躺在他床上睡著了。 蒲一永把喝的放在桌上，湊近去看，白淨的臉上有著淡淡黑眼圈。 他把人稍微往裡挪，自己也躺了上去。 感受到熟悉的溫度，曹光硯自己湊了上來，被他抓進懷裡。 蒲一永抱著他，實在覺得他們好可憐，每天見面都忙著午睡。 “怎麼這麼安靜？”在一樓的葉寶生豎起耳朵一臉狐疑。 “是要他們在房間打躲避球還是怎樣？”蒲人秀看老婆這樣也是挺無奈。 “唉呦！你兒子突然開竅耶！”葉寶生打了他一下，“你不好奇嗎？” “我當然也好奇，問題是妳也稍微克制一點，人家小朋友都要被你嚇死了。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兒子一樣神經大條。” “那你很多抱怨喔！”葉寶生悻悻然。 “唉，妳不要過度保護了，一永都要十八了！而且怎麼看，都是你兒子佔人家便宜。我現在光想到要怎麼對人家爸媽說，就很頭大。” “是……有點頭大。”葉寶生想想，還真的是這樣。 “而且我想一想曹光硯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後來想到他不就姚老師打電話說被一永欺負的那個好學生嗎？”感覺姚老師都會背他們家電話號碼了。 “好學生？” “考一百分的那個啊！”蒲人秀提醒她。 “一永不是考一百多分嗎？一百分哪來的好學生？” “一永是全部加起來133分，人家是每科都一百分！”蒲人秀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這種分數怎麼考出來的，兩個人都是。 仔細思考，夫妻倆交換眼神。 “這個曹…同學，表現的這麼乖，這麼成熟懂事，真的是一永男朋友？”連蒲人秀都默默開始覺得是不是有點什麼隱情。 “慘了，我兒子是不是，威脅人家還是給人家下什麼符水啊？” “知道怕了齁？”蒲人秀故意嚇她。 “什麼怕什麼啦！一永，一永條件也很好啊！我兒子又高又帥，又、又很會寫書法……” “問題是人家也又高又帥啊！”又高又帥，還每科一百，嘖嘖。 “談戀愛又不是只看這些外在條件的，你管人家這麼多！”葉寶生戳他胸口。 “所以啊！”老婆力氣實在太大，蒲人秀抓住她的手，“妳就不要管人家那麼多了嘛！” “我就是很意外啊！他整天跟李燦跟東均混在一起，這個名字我都沒聽過，突然就說是他老婆，而且現在還高三耶，馬上就要考試了！”葉寶生還是不滿。 “我看妳還是不要說了，我怎麼越聽越害怕。人家爸爸媽媽不知道知不知道，如果人家成績被影響，我們是要怎樣給人家交代。” “一永也是考生啊！”她葉寶生也是嘴硬。 “你兒子那個成績，還能怎樣被影響？”蒲人秀問她。 “是我的錯嗎！還不是你跟他說成績不重要！你認識我的時候，我難道很會念書嗎！” “好好好，都是我都是我。”蒲人秀三秒認罪。 “本來就都是你！”葉寶生懶得站了，去找椅子坐下，一臉不高興。 “唉，妳以前自己說一永不要被騙就好了，現在又在那邊想東想西。”蒲人秀勸她。 “啊就太突然了嘛！而且我又完全不認識。” “認不認識也不重要啊，妳想看人家今天也乖乖來了啊！難道是他那些麻吉妳就比較沒意見嗎？”蒲人秀反問她。 “我哪有什麼意見，你不要把我講的好像很惡毒好不好！你也不看看你兒子護成那樣。”葉寶生撇嘴。 “護成那樣有什麼不好 我也很護我老婆啊！”講到這個他也很光榮。 “我跟你結婚幾年，小孩都多大了，他們才認識多久！”她碎碎唸。 “唉反正妳齁，對人家好一點，你又知道他們不會在一起很久。”蒲人秀坐在她旁邊，“一永都那麼大了，馬上就成年了。我們以前不就說，只要他健康快樂就好了嗎？” 他看看他老婆，“妳啊，是不是覺得兒子被搶走了？” “誒！蒲人秀！我養那麼多年，總要給我一點時間適應吧！”葉寶生瞪他。 “好好好，反正一永那麼乖，人家看起來也那麼乖，只要大家好好相處就好了嘛。” “幾點了？”睡得暖呼呼捨不得睜眼，曹光硯迷迷糊糊地問。 “還早。” 聽完蹭了蹭打算繼續睡，突然間被嚇醒，這可不是他們自己家，他在蒲一永家，他在十七歲的蒲一永家！ “放心，你來得及在吃晚飯前回去。”蒲一永比他早醒，剛剛只是無所事事摟著他發呆。 “好累喔。”曹光硯又蹭了蹭，忍不住撒嬌。 這幾天腦袋不停在動，人又緊繃，再加上長年的習慣完全反應到他身上，一個人怎麼也睡不好。 “我在想，要不要跟我家人講？”蒲一永問他。 “你是說，所有的事？”曹光硯抬眼。 “不然怎麼辦？”蒲一永摟了摟他，“我媽覺得我是屁孩，覺得你是哪裡來的妖精。” 曹光硯笑出來，“我再怎樣也不至於是哪裡來的妖精吧！” “煩死了，什麼時候才可以一起住啊！”蒲一永委屈，“我要受不了了。” 太長時間沒有分開過，以至於無法分開，“都怪你，我都沒辦法獨立行走了！” “哪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曹光硯邊笑邊安慰他。 “真的不可以講嗎？也沒有很誇張吧？毛筆字都有力量，還有那麼多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多三十年記憶也不算太扯吧！” 蒲一永繼續說，“反正我爺爺可以幫我作證啊，他明明也看得到。大不了就畫出來給他們看，可是我不知道要畫什麼。這幾天我也沒看到那個老太婆。” “可是這樣你跟你爸媽的相處，可能就會不太一樣喔。”曹光硯提醒他，“畢竟這樣一講，你可能比他們都大幾歲。但那也不是你啦，一部分的你。” 曹光硯自己倒是還好，他跟他爸相處一直都差不多，他爸也不會把他當小孩，頂多震驚一瞬，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可是我想告訴他們你真的是我老婆啊！”蒲一永抵著他的腦袋，“你對我那麼好，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