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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殷见群把商妙送到家。商妙一步三回头。而殷见群则并无半分留恋。 凯美瑞开回市区，开到明阳路的“碧榕苑”，看得出来是这一带稍微新一些的高层小区，是周含章写在员工档案里的居住地址。 听说小区的中心有一株百年大叶榕。 殷见群想，找一天得进去看看这株榕树 。 周含章的工资承受不了整租，租的应该是单间。她停在小区的后门，离周含章住的那栋更近。从手刹后面的置物箱拿出一个望远镜，望向6楼的某一个窗口。 窗口里灯光摇曳，有个无知且无辜的人在里面走动。殷见群被商妙不请自来扰乱的情绪渐渐平复。但与此同时，她内心最深处的水怪从深潭里探出头来。 22 殷见群戴上一顶棒球帽，在周含章家附近她会变得谨慎。她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车后厢。里面有一个卧倒的旅行袋。 她慢慢地把旅行袋扶正，拉开拉链，像即将过冬的松鼠清点仓储一样查看里面的东西。 和她随身的包里一模一样的黑色电击枪。撬棍。胶带。棕色的玻璃瓶和白布。两捆红色的绳子和一副皮质手铐。必要的外伤急救用品。 暗格里有一套完整的刀具，从骨锯到餐刀一应俱全。 都是全新的东西。每次清点的时候她会想象把这些东西用在周含章身上的情形。非常刺激的性幻想。 她把早上拿到的周含章的工牌也一起放进去。 23 殷见群拨通了刚刚留的的维修师傅的电话：“师傅，我是刚刚那个悦阳小区的业主，忘了问您会换锁吗？” 她听到对方的回答，微微一笑：“明天一样的时间，辛苦您再跑一趟，我想换个锁，要最贵的那种。” 24 她挂断电话。手机振动了一下，蒙钰发过来一条消息：“群，做了酱骨架，大成功，明天给你带。” 紧接着下一条消息是张酱骨架的照片，精心烹调过的食物泛着棕褐色的光泽。 殷见群回复“好”，加上一个微笑的表情。 25 翌日，殷见群在同样的时间上班。她在早上一向拥挤的大堂前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浅蓝色条纹衬衫，宽肩细腰，在一众面容颓败的上班族之中鹤立鸡群。她一眼就认出他来。 她走过去，略带关切地问：＂怎么了？＂ 周含章认出她是隔壁部门的同事，有些尴尬地回答：＂没什么，我工牌不见了，要在这里登记一下才能进去。＂ 殷见群微微一笑，拿出自己的工牌：＂没事，跟我走。一会儿去行政部补办一张就好。＂ 他抿了抿嘴唇，过了两秒赧然点头：＂有劳殷总帮忙，谢谢。＂ 他知道自己。殷见群略感惊讶。 像读懂了她的神情，周含章说：＂全公司都知道你呀。＂ ＂是吗？＂ 殷见群的微笑变得更深一些。 26 两人进了电梯，周含章按完楼层后自觉地站在按键前面，双手拿着电脑包，一副规矩又乖巧的样子。 ＂我是审计部周含章。＂他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我知道。 殷见群这么想。 她装作想起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你坐蒙钰对面。＂ 周含章也点点头，露出几分类似羡慕的神色：＂你们关系真好。＂ 27 殷见群有是非观，但不多。 比如她确实知道为了一些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冲动偷走别人的工牌是不对的，但她仍然不后悔这么做。 同样的道理，跟踪并企图绑架一个人也是不对的。 她尽量不做到那个程度。 【但她基本不会为了自己做过的事后悔。】 28 殷见群偶尔也会想起她注意到周含章的那天。早上有一场让人始料未及的大雨，周含章没有带伞，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微鬈的头发变成一缕一缕的，衬衣也全湿透了，黏在身上，一副脆弱又可怜的样子。 她想要毁掉他。 接下来的半年里，她每天都和这股念头生活在一起。 29 他们准时打了卡。殷见群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屏幕一眼，接起来，＂总裁早＂，然后她说＂十分钟后开始吗？我马上来＂。她对周含章挑了挑眉，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含章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 30 到了午饭时间。殷见群到了公司餐厅的角落，蒙钰已经打好饭在她们常坐的位置上等她。 见到殷见群，蒙钰一边向她招手，一边打开了桌子中间的便当盒。 ＂好香。＂殷见群说。 ＂骗人，味道都还没出来你就闻到了。＂尽管这么说，蒙钰还是骄傲地笑起来。 ＂什么会开了这么久。＂蒙钰有点不满地嘟起嘴，＂再开下去饭都要凉了。是不是想饿死你。＂ ＂饿死倒不怕了。＂殷见群笑了笑，＂我要升销售总监了。第一个告诉你，先别说出去。＂ 蒙钰忍住了一声尖叫，激动地握住殷见群的手，靠近她小声地喊：＂恭喜你呀！＂ ＂可能下周一就公布了，那天我请吃饭。叫上你们部门的人一起来？＂殷见群说，然后反握住蒙钰的手，女孩的手非常暖，＂你怎么比我还开心？＂ ＂你放心，我就说我要请吃饭，偷偷地叫他们把那天晚上都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