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星宅 - 言情小说 - [红楼]迎春送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迎春点头表示受教。

    二人又闲话些家常,迎春开门见山道:“不知王妃娘娘近日可曾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怡亲王妃摇摇头道:“这却不曾。难道有什么事关王府的谣言?”

    最近朝局不稳,若是突然传出对怡亲王或者她儿子不利的传言,着实麻烦。想到此,怡亲王妃本慵懒蜷缩的身子立时坐直了,目光灼灼看向迎春。

    迎春忙道:“怡亲王和世子爷都是国之栋梁,身负社稷重任,百姓从来只有叫好的,并无一人舍得随意构陷,污了王爷和世子的英名。”

    怡亲王妃这才放下心来,目光复转柔和,笑眯眯看向迎春道:“哦?既然如此,是什么大不了的消息让你巴巴跑来我这里,专程说与本王妃听?”

    迎春道:“这话原不该我讲。只是那人闹得也忒不像话。近日风头火势还渐有烧到旁人的架势。别人迎儿都可以不管,只我哥哥贾琏……”

    迎春说到此,顿了顿道:“想来王妃也知道,迎春不过一介庶女,是最上不得台面的。可是哥哥宠我护我以全心全意待我,比之父亲犹有过之。迎春此生无以为报,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断不能容忍有人污了哥哥的清誉!”迎春说着,眼眶泛红,泪珠簌簌而落。

    怡亲王妃爱怜地抱住迎春,不住口哄劝,给她擦泪,连声询问迎春所为何事。

    迎春却只哭不说话,良久才幽幽吐出“昭阳”二字。

    怡亲王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拍着迎春抽抽噎噎的肩膀道:“你且放心,待本王妃查明真相,定还你哥哥一个清白。”

    迎春这才哀哀切切抬起头,眨着眼睛看向怡亲王妃,一派天真地说道:“王妃娘娘可不能哄迎儿。迎儿此来可是背着祖母、父亲的。”

    这便是变相要求怡亲王妃守口如瓶。

    怡亲王妃也知迎春毕竟还存有小孩脾性,怕她不信,特意伸出小指与迎春拉勾为约。迎春这才破涕为笑,歪在怡亲王妃身上闹了好一会儿方告辞离去。

    迎春一登上贾府马车,脸上天真笑容尽敛,取而代之满脸狠厉之色。秋霜在旁见了,忧心不已,暗忖道:小姐好像魔障了。

    却说迎春才刚离去,怡亲王妃就叫来管事好一通询问。当怡亲王妃得知昭阳郡主所作所为后,当然已是几经渲染越发绘声绘色如临其境的版本,怡亲王妃差点没把面前矮几掀翻。

    昭阳也太无法无天!她亲叔叔故去,她就是这般姿态?皇家的脸面,女子们的脸面都叫她给丢光了!怡亲王妃气得双手直打战,命令管事将关于昭阳郡主行径的原话一字不落转告怡亲王。再替她问一句怡亲王,“这侄女你还管不管?你若不管,我自进宫找皇后娘娘做主!”

    次日,朝堂之上,皇帝雷霆大怒。慎王被单独叫出来,一番痛骂。什么“目无尊长”“目无君上”“罔顾人伦法纪”“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种种惊世骇俗之语从皇帝口中不停涌出。

    慎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他从没见过皇帝生这般大的气,更如此给他没脸。慎王深知天子之怒,何其恐惧!抄家夺爵也不过天子一句话尔。故而,吓得两股站站。

    更可怕的是,满朝文武大臣没有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的。慎王在心中哀呼道:“天要亡我!”

    最后,皇帝格外开恩,将慎王由亲王贬为郡王,府邸抄没,家产一半充公且罚俸三年,其后无召不得入宫。昭阳郡主更惨,褫夺封号,贬为庶民,押往五台山为尼。

    九城兵马司的人去昭阳的郡主府抄家时,她还和海棠生相偎相依在床上做着美梦。昭阳衣不蔽体,被侍卫从床上拽起来。多亏侍女死忠,给她扯来一件衣服披上。不然堂堂昭阳郡主,不,庶民昭阳就要赤身裸体被押往五台山。

    乍变陡生,昭阳万事不知,嘴上高叫着“大胆!混账!本郡主要让父王砍了尔等的狗头”,却突然没了生息。原来昭阳被背后一个身高五尺的巨汉一军棍放倒,最后被人死狗一样拖出门去。

    海棠生因为勾引郡主,国丧取乐,也被判了刺字发配。沁玉班的人,从班主到杂役一个没跑了,统统关进了京兆尹大牢。

    直到昭阳被绑手绑脚堵着嘴送往五台山,慎王府的人都没有来一个。慎王妃是巴不得昭阳早点死,省得连累她女儿声名。至于慎王张狂了一辈子,临了临了被一个女儿弄的颜面尽失,还被人从府邸里赶出来,无召不得入宫。一个不能入宫的天潢贵胄算什么天潢贵胄!昭阳是谁?慎王不仅没听过,恨不得再送她一程!

    昭阳被贬之事传出,京城中人个个拍手称快,实可谓大快人心。

    当迎春得知这个消息时,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进佛堂,在里面跪着念了一夜心经。

    不生佛心,反起戾念。

    魔障一生,诸孽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小迎春在直线黑化,

    那个能一念度她成佛的人快到了。

    第58章

    昭阳之事甚嚣尘上一段时间便复归于尘土, 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总是变得飞快。所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也没有什么常开不败的花儿。

    可是有一件事却没那么轻易过去,至少对于海棠生和沁玉班的所有人来说, 似乎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海棠生左脸被刺了青。

    他是男旦。

    “从此也许只能演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了。”海棠生如一摊烂泥软倒在牢房地上时如是想。

    对面牢房,沁玉班班头、小子、杂役呼啦啦一群人挤在小小一间牢房里,瞪着空洞的双眼, 绝望地望着牢房顶那扇四方的天窗。他们的人生就是重复着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 且当前这个火坑只有巴掌大一块四方天空。

    沁玉班是池鱼,说不上无辜,却实实在在被殃及。

    关于沁玉班的事,秋霜一直欲言又止。秋霜想告诉迎春, 秋霜又怕告诉迎春。佛堂里响了一整夜的木鱼声, 不止敲在迎春一个人心上。

    打从那晚过后,迎春看似回复常态,每日里少不得给贾母捶肩按摩、请安把脉, 逗弄宝玉、探春,陪邢夫人管家理事, 和贾赦一起品品古董,闲来也同元春一处做做针线,一切仿似都变回了圆清大师圆寂前模样。

    不,唯独一样不同,迎春再没去过迎香院。迎香院如今都是秋霜和林清家的在打理。除了银镶月,如今迎香院师傅们更研制出了霓裳舞和彩云追。两府里主子、丫鬟们用的胭脂水粉都是迎香院所产。本来, 邢夫人年前便帮忙看好了一处临街铺面,订金都下好了,因着迎春这场大病,暂且搁置不提。

    那日,邢夫人见迎春已然大好,又赶上春暖花开时节,专门跑来迎春房里问她道:“迎丫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