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负的第五天
[36] 工作日的早班电车，像极了某些工厂里的自动化生产线。 人只要从车门进去，便可以放弃挣扎，双脚离地的随波逐流，直到被涌动的人群带动着停下来，之后便可以整理自己被挤出褶皱的西装，为下车时的战斗提前做准备了。 这种时候，再怎么有诱惑力的大帅哥，也比不上一辆私家车的悠闲来得吸引人。 虽然私家车也会有被堵在路上的困扰就是了。 外貌在其他时候会引人注目、在这个时候只是众多沙丁鱼一条的杉田茂树艰难的挤上了电车。 踩到脚的，掉了东西的，打电话被打断的，带了早餐不小心被挤破后散发出很大味道的…… 抱歉声与抱怨声像此起彼伏的海洋，在一大堆看不清面目的黑色人影中翻涌。 杉田茂树努力把自己贴在了车壁上，与可以看风景的窗户近在咫尺，不由松了口气。 看来今天运气还不错，是个好开头。 但是—— “小茂树。” 清润好听的男声故意做出黏黏糊糊的腔调，虽然不会显得油腻，却也能让听的人抖下一身鸡皮疙瘩。 尤其是，这道声音是贴着他耳边响起的。 半长发青年可怜巴巴的眨着紫色下垂眼，优越到足以俯视人群的身高和体格，使他能轻易的把快要一米八的杉田茂树整个环抱住，脸颊也亲昵的贴着脸颊磨蹭着。 “不要无视我嘛，小茂树。” 杉田茂树却像是听不见一般，视线扫过车窗上倒映的亲密拥抱的两人身影。 高个子的那位不愿意与他人相叠，便站在车壁方向，看起来像是被切掉了一半身体。 目视这极为恐怖的一幕，他却神色如常的从口袋里掏出了用以打发时间的文库本，倚着车窗慢悠悠翻看起来。 半长发青年不满的用力抱紧了杉田茂树，手臂却从杉田茂树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怔怔的站直了，怅然若失的看着自己的手，嘴角扯开难看的笑容。 “也是。” “我早就已经死了嘛，与茂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那种失落感，几乎叫杉田茂树动容的揭开谎言，告诉对方自己能看见他，并给他一个拥抱。 但最终，青年只是低垂下漂亮的墨色眼眸，长而直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将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 他不能坦白，不能暴露。 因为他只是个普通的社畜，刚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没有什么不同，繁重的工作与巨大的开支压榨着他的心力。 这种情况下，他不敢和一个未知的、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自称是他挚爱恋人的幽灵打交道。 ……名为萩原研二的男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中过，却知道他的一切。 每次对对方感觉到不忍时，杉田茂树就会意识到这个叫他脊背发寒的事实。 他没回头，也不再看向车窗。 却能感受到，那道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 [37] 工作。 工作。 工作都是垃圾。 把杂事胡乱堆砌给实习生、让人无偿加班的垃圾上司是扔出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分类的人渣。 终于从公司打卡下班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杉田茂树游魂般飘了出来，好在电车的末班车时间很晚，到十二点半，他再加班两个小时也不愁没车回家。 还是算了，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感到绝望了。 挑了个连着没人的空位坐下，杉田茂树把放着还没做完的文件的公文包放在怀里。在电车发动声中，脑袋一点一点的低垂下去，枕着属于这座城市的声音睡着了。 “……” “不可以！” “小茂树，快醒过来！” “不要这么亲密的和别人挨在一起！” 逐渐冰冷的声音如冬日里扔进衣领的雪球，融化的寒意将杉田茂树艰难的从深沉睡眠中拽了出来。 杉田茂树尴尬的发现自己枕在了不知何时坐上邻座的黑色人影的肩膀，更尴尬的是那是一位年轻可爱的女生，甚至还纵容的任由他靠着。 “抱歉，我实在是太失礼了。” “我没打算吵醒你，要再睡一会嘛，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女生笑眯眯的拿出了手机，“没有女朋友的话，介意加个邮箱吗？” “可是……” “因为你很帅嘛。” 虽然不是光鲜亮丽的帅气，打扮也不够潮流。 可剪裁不够精细的西装能穿得让人眼前一亮，累到在公共场合睡着时、刘海被顶灯的光线勾勒出在白皙脸颊上或深或浅的阴影，如同电影里最惊艳的镜头，既可怜的令人怜爱，又漂亮的叫人难以忘怀。 萩原研二当然明白那个女生的想法。 因为他一直都深深为这份魅力着迷，连死亡都无法抹去。 可是。 不可以。 不可以加邮箱，不可以交新女友，不可以忘记他背叛他去选择别人。 电流刺啦的刺耳响声中，电车突然摇晃起来，灯光骤然熄灭陷入黑暗，杉田茂树差点毫无防备的被甩出去，却感觉自己被拦了一下，得以好端端的停留在座位上。 车厢里一片混乱。 他担心的朝女生那边问道：“你摔倒了吗？” “我没事哦。” 回答的声音莫名有点熟悉的活泼。 女生想朝杉田茂树扑过来拥抱住，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仿佛极不愿意自己接触杉田茂树。 “电车门开了，我先下车啦，拜拜。” [38] 有什么事发生变化了。 杉田茂树想。 被擦得干干净净的书架，备在冰箱里的早餐，不像以前那样会穿过他身体而是会勒得他有点疼的手臂，以及洗澡时身上莫名出现的红色淤痕。 一小块一小块的，像画笔在白皙皮肤上涂抹出来的，越来越多，先是侧腰，再是前胸，再是大腿，后来是锁骨与脖颈。 被公司前辈打趣恋人太热情时，才被迫揭开了自己不想揭开的迷雾，把吻痕的事怼到他眼前。 越来越过分的罪魁祸首始终黏在他身边，闻言秀恩爱般亲吻他的侧脸，用骄傲的语气炫耀：“我超喜欢小茂树的！” 可爱吗？ 或许吧。 平心而论，撇开幽灵这个身份，萩原研二是个相当优秀的男人，有多少追求者都不奇怪。 恋情中的表现也非常好，专一又热情。 可怕吗？ 可能吧。 突然冒出来的仅有自己能看见的幽灵，本来还只是在声音和眼睛上有点烦人，是无法接触这个世界的，也不能造成什么现实上的影响。 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进化成功了，开始可以触碰他，以对方对他的热情劲和自称为恋人的执着，下一秒把他杀掉让他陪葬也不奇怪。 但这些事都是有余裕的人才会思考的。 是要一个廉价社畜实习生突破世界壁用自己仅有的假期和金钱去找真才实学的阴阳师除灵，还是解开萩原研二错误记忆的真相上演一出替身白月光爱情的虐恋拉扯？ 别了吧。 他早就从高中毕业了。 工作实在太累了，累到他回家就只想躺在床上，每天起床都在痛苦挣扎，被刀子抵在脖子上大概都反应不过来大难临头。 所以，只要不是马上会造成很大麻烦的事，他都懒得理会，像有拖延症的鸵鸟般放任自流，装作看不见便当做真的看不见。 [39] “小茂树。” 黑发青年抱着腿坐在狭小的浴缸里，冰凉的吻缠绵的从他后颈沿着脊骨一节节烙印过去，夹杂着时不时呢喃他名字的黏糊撒娇声。 细细密密的酥痒从脊背泛开，像穿梭在皮rou里的飞虫，振翅侵略过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是微麻的。 “只是这样就硬了吗？太可爱了，我惹起的麻烦我来解决吧，还可以和小茂树一起出来～” 尾音都荡漾起来的萩原研二把杉田茂树调整了一个姿势，几乎跨坐在他怀里，两根坚硬的性器挨在一起，更加粗壮的那根几乎激动的跳了一下。 萩原研二吻过杉田茂树疲惫合上的眼睛，“看不见也没关系，至少我可以碰到小茂树了，这样的触碰已经足够满足我了，不会再感觉寂寞了。” 但是。 还是想要被看见。 想要交谈，想要回应，想要恋人温柔的眼神。 紫色的眼眸深得近乎凝成墨色，萩原研二垂眸握住两根性器，使它们完全挨在一起，拇指碾过流出一点温热液体的马眼。 没关系的。 小茂树已经很纵容他了，说不定已经猜到是他了，只是生活太累了，不敢相信死去的爱人又回来了，也许还把他当成了幻想，怕他消失才不敢和他交流。 没关系的。 他有耐心的。 [40] 纵容放任欲望的结果，是底线被一步步往后推。 单方面的帮他发泄，到牵着他的手要他帮忙，到并拢他的大腿握着他的腰兴奋的在他腿间抽插，到后xue放进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的扩张，到每天都要有的zuoai。 名为萩原研二的幽灵，一边说着自己满足了，一边毫不知足的像是要把他吃下去那样侵占着他的全部。 对方把他怕麻烦的性格拿捏到了极点，每一步都叫他只是有些许想抵抗的心理，很快就在前面的沉没成本以及后续处理事态绝对会有的一堆麻烦事中选择了妥协。 不知不觉间，就从只是被贴脸颊与嘴唇的纯情亲吻，变成了下班后迈进家中就会被热切的揽进怀里，沿途散下一地的衣物，最后在沙发或者浴室或者卧室的床上，被cao弄得腿根发颤哭泣求饶。 如果一开始知道会被做到这种程度，杉田茂树绝对会去想办法解决。 可事到如今，狼已经把rou吃进了嘴里，要它吐出来，是在开玩笑吗？ 似乎也只能继续不闻不问，维持这岌岌可危的一条线。 问题是，主导权不在他手上。 这根线是否会被崩断，掌握在萩原研二手里。 [41] 最近工作上顺心了许多，在跟着前辈跑了一次合同被客户指名要他负责接待后，杉田茂树终于从看不见头的实习生杂事中脱出身来。 看出他在样貌上的吃香，即使他性格没那么圆滑，提拔他的经理也愿意带着他发展。 但加班还是存在的，只是变成了另一种形式。 联谊，团建，应酬客户，前辈们的下班聚会…… 这些代替了原本的加班时间，看似是轻轻松松的吃喝玩乐，却叫他比原先更晚回家。 既然占了外貌的红利，沾染上一些外貌引来的事情，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客户推过来的房卡，经理暗示他打好关系的隔壁部门前辈递过来的私人名片，联谊的同事得知他没有恋人后大大方方问他要的邮箱。 在他得以从一堆令他灰头土脸的文件中脱身后，似乎恢复了学生时代单纯因为外貌被追逐的人气。 但是—— 幽灵先生从他手中抽走了房卡和名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轻飘飘的笑声丝毫没有以前的甜蜜，阴郁的吓人。 “小茂树，谎称自己没有恋人，不坚定拒绝心怀不轨的示好，这是不忠哦。” [42] 萩原研二生气了。 甚至不再黏在他身上，总是笑得略显轻佻的脸上如同覆着一层薄霜，紫色下垂眼冷得可怕。 杉田茂树故作不经意的视线扫过萩原研二的位置。 对方隔了几步远的距离缀在他身后，但当他试探着往前踏出两步时，并没有跟上来。 ……完蛋了。 杉田茂树心中浮现出加粗加黑的几个大字。 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萩原研二这种表现是要放弃他，明显是气得要爆炸了，指不定心里在想着怎么折腾他呢。 心惊胆战的上了电车，他从车窗看到了站台上一动不动的萩原研二。 像是在等待他回头。 兴许是今晚爆发的矛盾让杉田茂树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的躲避，兴许是与萩原研二拉开的距离使他能鼓起勇气。 他在手机上打了字，把屏幕贴到了车窗上，正对着萩原研二的位置。 电车启动了。 与杉田茂树十指相扣过不知多少次的手轻巧的又牵住他，把手机带了过来，半长发青年在他身边一字一句念道： “抱歉，我从来没有过名为萩原研二的恋人，也不认识你，请你去寻找你真正的记忆和恋人吧。” “哦。” 萩原研二恍然大悟。 “是分手的意思，对吧。” [43] 满是乘客的电车上，杉田茂树被看不见的幽灵穿过衣物，仅仅在皮肤相接的部分凝为实体，在大庭广众之下，cao了进来。 本不是承受性爱的器官，许是天赋异禀，又在这段时间食髓知味，竟然只在被手指简单扩张的情况下，艰难的吞吃下了对后xue来说过于粗壮的性器。 挺翘的guitou凿开了紧窄的肠道，将收缩的肠rou撑得直接套在roubang上，过于强烈的侵略感使杉田茂树几乎幻视到里面被cao开的样子。 萩原研二一口气cao到了最深，手下握着的腰熟悉的颤抖着，随时会被他人发现的紧张使后xue咬得他稍微有点疼，他却从中体会到了无比的愉快。 大概这是小茂树最在乎他的一次了吧。 必须全神贯注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必须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小茂树是不是真的看不见我听不到我，但每次让我停止怀疑的，都是我觉得小茂树不可能对我这么狠心。” 两人身高差了十多公分，以前还从未尝试过这么站着zuoai，当萩原研二不再俯身环抱杉田茂树时，杉田茂树竟被深嵌在体内的roubang带得往上踮起脚。 他下意识扶住了车壁，却不是很着力，还没找到新的抓握点时，光是待在体内不动都塞得xuerou酸胀的性器，小幅度抽插了起来。 “不过，你还真是从来没想过和我在一起啊。” 熟悉的快感潮水般涌来，杉田茂树被插得差点往前一扑，roubang滑出去一截，甚至把他的裤子都顶出了弧包，吓得杉田茂树脸色煞白，不知道外面那件长风衣能不能遮掩住这样的异样。 “这么狠心的小茂树，里面却是又湿又软的呢。” 再怎么想着要忍受过去，身体还是溃败在快感之下，在电车的隆隆声和周围人群嘈杂的声音中，杉田茂树似乎能听到roubang在后xue摩擦出的暧昧水声。 “不要露出诱人的表情哦，也不要哭，专属于我的部分被他们看到的话，也就只能全都杀掉了吧。” 没人知道这个皱着眉头表情紧绷的帅气男青年，风衣底下正被看不见的幽灵捏得屁股上道道指痕，cao得xue内媚rou发肿汁水横流，要拼了命的忍住才没让自己露出一丝异样来。 但越是这样，被欺负的越惨。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凉粘稠的液体灌满了肠道，连小腹都胀得微鼓起来，萩原研二再插进来，jingye甚至会从红肿xuerou与roubang的缝隙间溢出来，滴滴答答掉在地上。 而这样的痕迹，两双挨在一起的长腿间，已洒落得密密麻麻，甚至有些已经干涸了。 车上的乘客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电车似乎永远到不了终点站的行驶着，窗外的风景越来越诡异黑暗，找不到一点熟悉的地方。 “对了，小茂树。” 萩原研二甜蜜的吻过杉田茂树脸上的泪痕，眼睛都愉快的弯了起来。 “分手这件事，我不接受，你最好也别再有这种想法了。” [44] “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里有个帅哥，看，不错吧？” “一般，不如杉田茂树。” “杉田茂树……公司里有这个人吗？不可能啊，哪里还有我不知道的帅哥！” “是诶，我认识他吗，完全想不起来啊……应该是记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