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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空气中混合着药的清苦和花朵的芳香。 右手被人紧紧抓握在手里,那个人将头伏在她手边,以有些憋屈的姿势坐在她床前,侧脸对着她,正在睡觉。 他睡得也不安稳,长长的睫毛时不时轻轻眨动,好像随时都会惊醒,脸颊瘦了一大圈,几乎找不到之前的美貌和神气了。 他怎么瘦了这么多……苏拂心里想道。 原来昏死前的那一刻,看到的竟然不是幻影。 张予明身体轻轻抖了一下,从梦魇中惊醒,睁开因为清瘦显得越发大的双眼,面露惊慌:“苏苏!” 苏拂哑声道:“我在。”声音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缱绻。 经历过生死之后,她忽然也想自私一次,不再考虑那么多。 张予明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下一秒眼睛里便蕴出泪来,又哭又笑道:“你醒啦?” 他忙不迭站起身来,打算往外走:“我去喊医生。” 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低下头亲了亲她额头,带着哭腔:“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等我回来。” 苏拂一颗心又酥又软,想要回应他却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只好露出个笑来:“我没事,我等你。” 张予明估计是用跑的,没两分钟便带着一群人进来,傅青、宗琪等人都赫然在列。 “苏jiejie你醒啦!”宗琪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 傅青沉稳地和苏拂说了两句话,等待医生检查的同时,回过身数落张予明:“不是说不让剧烈活动吗?你看你背上的伤口又绷开了,这是第几次了?” 张予明只是笑,丝毫不觉得痛的样子。 苏拂看见他后背上果然渗出血迹,洇染出一片,不由有些着急:“予明,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那日遇到苏拂后,几人匆匆往入口奔逃,途中被贺兰蓁蓁和手下堵截,好几个兄弟以身为引,帮他们拖延了时间。 张予明为了保护苏拂,后背被□□撕开了个大口子,差点没能活着回来。 饶是如此,他却坚持守在苏拂床前,事事亲力亲为,连换药都不肯离开这间屋子。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他粉饰太平。 医生诊断说苏拂已经退烧,身体也没有大碍,又给张予明重新包扎了伤口,然后交待小心静养,便退出去了。 宗琪有眼色,带着其余人离开,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张予明重新坐下,紧紧拢住苏拂的双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 他许久没有刮过胡茬,yingying的胡须弄得她痒痒的,整个人不修边幅,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精致讲究的样子? “前些日子,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张予明道。 苏拂眼中含泪:“对不起。” 张予明摇摇头:“不,是我没用,我得到消息后去密室找过你,但去晚了一步,你已经被异形带走了。” “那天宗慕……”她刚开口,便被他捂住了嘴。 他一脸痛惜后悔之色:“苏苏,我们不提他,全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为她清洗身体时,看见她两肩留下的骇人伤疤,当真是痛如剜心。 是他不好,好端端的提密室做什么,不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隐约察觉到有哪里不对,苏拂皱了皱眉想解释:“他是想……”想那什么来着,可是最终没下手。 “我不在乎。”张予明再次打断她的话,“只要你还活着,我已经心满意足。” 苏拂动容,讷讷的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情话,脸颊有些发热。 张予明想了想,鼓起勇气凑近她喊:“苏苏。” “嗯?”苏拂抬起头,一双眸子黑白分明。 “你之前说过,你这条命是天燕的,所以不能给我任何许诺,那么,你为天燕已经死了一回,如今可以答应我了么?”他问得认真,带着无限虔诚与惶恐。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此生此世,心里眼里只放你一个人,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和我试试看?” 苏拂心中一涩,再也没有迟疑,用力点了点头。 她何德何能,让他这样倾心相付? 张予明怔了两秒,问:“你答应了?”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苏拂轻轻咳嗽一声,笑了起来:“我答应你,我也保证,此生此世,只喜欢你一个。” 张予明笑起来,散尽阴霾。 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心中的狂喜,他想了想,有些害羞地捂住她的眼睛,凑近前来,像小狗一样轻轻在她唇上舔了一口。 一口又一口。 又热又痒的触感逗得苏拂想笑,她蹭了蹭他的鼻子,给出亲昵的回应。 在她的鼓励下,张予明胆子大起来,整个人虚虚伏在她身上,却不敢用力,然后给了她一个正式的吻。 这个吻越吻越深,两个人的呼吸彻底纠缠在一起,鼻腔里满是对方的味道。 将舌头小心探进去,和她唇齿相依,抵死缠绵,直到这时,一颗吊着的心才真正回到原位。 两个人的脸都烫得厉害,却谁都不舍得放开手。 吻了很久,张予明双臂用力撑在她两侧,身体热乎乎地贴着她,将她暖得要出汗。 苏拂勉力将手臂抬起来,揽住他的腰背,然后滞了滞。 “……予明……”她在他几乎不间断的亲吻中,好不容易找到个空隙,气喘吁吁地喊。 声音都是软的,像裹挟了蜜糖的微风。 “嗯?”他心猿意马地回应着,悄悄看了看头发散乱、脸颊通红的她。 真好看。 我媳妇儿真好看。 “你的伤口……好像又崩开了……”苏拂有些焦急。 “不管它。”密密绵绵的亲吻再度将她的意识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种甜甜的情节,我可以写一百章,一百章啊一百章~ 哈哈哈~插会儿腰~ ☆、缠绵 虽说是四月春暖的天气,到了晚间,山里的寒气还是渐渐弥漫开来。 苏拂精力不济,没有清醒多久便重又昏睡过去。 张予明端着粥和要换的伤药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将床头的灯打开,旋即调暗,然后坐下来痴痴看她。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景。 在灯下,她本来略显凌厉的眉眼被中和,苍白的神色中透着病弱的气息,显得格外的令人心疼。 看着看着,他就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想去吻平她眉间的折痕。 还没碰到,她的睫毛轻轻眨了眨,睁开了眼睛。 刚睡醒,意识还不大清楚,她的声音里也带了点沙哑和慵懒,痒痒地挠着他的心:“予明……现在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