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主動

    窗外的天色還暗著，楊明開著車，在杳無人煙的道路上，平穩地向城市行駛著。

    他的駕駛技術很好，四平八穩，有種讓人放心交付一切的感覺；他的話不多，卻不是冷酷，只是習慣觀察大於表達，雖說不常說話，但如果你主動搭話，他卻是認真回應你的每一句話。

    沈靖瑤透過副駕駛座的視角，偷偷觀察他的側顏，他鼻子很挺，嘴唇習慣性的微微抿著，眼睛銳利而深邃。

    她想，如果學生時代時，關注過校園男神的話，可能就長這個樣子吧。

    「怎麼了？路線不對嗎？」楊明雙眼直視前方，兩手握著方向盤，標準的安全駕駛模樣。

    沈靖瑤搖搖頭，收回偷瞄的目光，轉頭看向窗外，「我只是想問你，你和你老婆怎麼認識的而已。」

    「？」楊明抬起一道眉，回想著自己哪裡看起來像結過婚的樣子，「我沒有老婆。」

    「喔……那有女朋友嗎？」

    「也沒有。」

    「那青梅竹馬？」

    「沒有。」

    「乾meimei？愛慕的學妹？喜歡的人？

    」

    「沒有，都沒有。」楊明輕皺起眉，忍不住分神看了沈靖瑤一眼，「妳在做身家調查？到底想問什麼？」

    「喔~沒有……原來都沒有啊……」

    不動聲色的將底細都打聽完，沈靖瑤嘴角微不可察的翹起，眼睛咕溜咕溜的繞著，像是在打什麼主意。

    車子繼續向前行，空間安靜了好一陣子，在沈靖瑤又瞥了楊明好看的側臉好幾眼後，總算下定了決心。

    她打算與過去的自己切割，讓一切重新開始，將過去年少輕狂該經歷的都補上，「楊明，我們做吧！」

    「做？做甚麼？」手裡轉著方向盤，他沒聽很清楚。

    「楊明，我說我們做愛吧！」

    車子瞬間急煞，突兀的停在半路上，好在深夜路上行人及車輛稀少，沒有人注意他們。

    整個人從駕駛座側過身，楊明銳利的眼睛盯上沈靖瑤，「沈、靖、瑤，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沈靖瑤勾起微笑，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以為他沒注意過自己，原來他其實也在默默注意她。

    如此一來，事情也就更好辦了。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沒有嗑藥、我也沒有神志不清，這是我在精神狀態良好下做的決定。」迎上楊明的注視，沈靖瑤的小手覆蓋他的手，十指交握，語氣裡是十足的認真，「我們做愛好嗎？楊明。」

    楊明難得的呆愣，竟一時答不出話。

    ******

    圍著大浴巾坐在床沿，她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著，雖說是自己主動提出的要求，但其實她害羞又緊張的快喘不過氣。

    她先洗過澡了，浴室裡的水聲斷斷續續傳來，那是楊明盥洗的聲音，這個簡單卻布置溫馨的房間，則是楊明買下的小套房。

    她知道跟楊明才認識一個晚上，也知道第一次就到男生家不好，可，那又怎樣呢？此刻的她想做一點瘋狂的事情。

    過去的她一直在鐵軌上安穩地走著，可得到的結果是什麼？她想試試，如果有朝自己脫軌了，人生會是什麼樣子。

    反正也無所謂啦，既然不是跟曾經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做，那跟誰做不都一樣了嗎？況且她不討厭楊明，楊明也不討厭她，那就足夠了。

    浴室的門被打了開，下身圍著浴巾的楊明走了出來，他在沈靖瑤的旁邊坐下，不敢靠她太近，也不敢與她直視，他不曉得剛剛怎麼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她的要求。

    沈靖瑤在他眼中是漂亮的，不是網紅明星那種一眼驚豔的美，她的美柔柔淡淡的，眉目間有種波瀾不驚的包容。

    當她專注聽你講話時，彷彿全世界都靜下來在你面前，而換她說話的時候，又會不自覺被她活潑俏麗的表情吸引。

    此時，她一頭長捲髮披散在身後，臉上的彩妝卸掉後，感覺比實際年齡小了點，浴巾下高低起伏的山丘，看起來似乎比穿衣時還顯大，堪堪遮住屁股的浴巾，遮不住兩條又細又長、又白又修長的腿。

    楊明是真的不敢再細看她，「妳若是反悔了，現在還有機會離開。」

    「我不反悔啊！而且我是第一次喔。」對著他露出微笑，沈靖瑤盡量讓自己語氣保持正常，「你會不會介意和處女做啊，可能沒辦法這麼盡興，但我會努力配合你的。」

    她知道的，有些男生介意處女，但有些男生則喜歡攻略處女，不知道他是屬於哪一款？

    然而楊明只是露出微笑，犀利的眼睛因為彎起，大大減低了銳氣，「真巧，我也是第一次，妳會不會介意和處男做啊，可能沒辦法這麼盡興，但我會努力配合妳的。」

    同樣的經驗掛零，讓兩人不經相視而笑，沖淡了彼此的尷尬。半晌後，沈靖瑤斂下笑容，一雙帶水的眼睛認真望向楊明，「我不介意。」

    然後她挺起身，主動吻上楊明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