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欲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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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嫂子哥,是我多嘴自己说的,我大哥还等着饭呢,你赶快去看你的脚骨吧,要不要我让我妈给你找个好医生?” “不必了,我随便买张膏药贴贴就好。” 说完,温煦背着手走进电梯。 霍醒眼中闪过一抹嫌弃,比他大哥年龄还大几岁的男人,怎么行为跟个幼稚儿似的? 不就是想问问他哥的情况嘛,这有什么好别扭的? 他心中吐槽,提着外卖盒进了病房。 霍璟言穿着病服躺在床上,两眼周围的xue位扎着细长的银针。 沈音正和一位头发花白,穿着唐装的颇具威严的老人讨论着什么。 霍醒随手将外卖丢在桌上,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心里发毛,索性躲到角落坐着发呆。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老人开始收针。 “小霍,试着慢慢聚神去看。” 霍璟言缓缓睁开眼。 “如何?” 眼前白色朦胧,一片混沌,只隐约能看到几团黑影晃动。 他抿着唇,低哑的声色淡然:“不行。” “不急,你这是新伤翻旧伤,要慢慢温和的治疗。” 霍璟言合上唇,黑色的瞳孔里眼神涣散,空洞无光。 “李老,麻烦您了。” 老李呵呵一笑:“小霍你放心,你爷爷亲自登门请我出山,我拼上这一生医术也要把你给治好。” 被称作李老的人名叫李溟,祖上世世代代是有名的中医。 其中针灸救命看病更是李氏家族最拿手的。 李溟是家族第十三代传人,在中医界很有威望。 霍老年轻时曾与他有过交情,所以这才顺利的请来人出山。 第87章 有意想瞒住温礼 “行了,五天后我再来给你扎针,这些天忌光,切勿直视强光。” 李老收拾好银针,放进自己的小医箱。 “李爷爷,我送您吧。” “不用了沈丫头,我有几个后生听说我来海城正要请我吃饭呢。”李老呵呵笑着,倒是随和,“你爷爷身体如何?这几年脊骨还疼?” “每年入秋的时候会疼上十几天。” 沈老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被敌人打断了脊骨,就医不及时留下了终生的后遗症。 “等过几天我去给老沈扎上几针,给他缓一缓。” “那太好了李爷爷,我先替爷爷谢谢您。” 李老摆摆手,一副何足挂齿的表情,提着小医箱出了病房。 霍醒随后去调高了病床,往霍璟言的后背垫了两个枕头,最后想起李老说的忌光,又拿出一个眼罩给他戴上。 这些天都是他留在医院照顾的霍璟言,做起事来也麻利多了。 “沈音姐,你还没有吃饭吧。”他从保温袋里取出几盒外卖,“一起吃吧。” 家里也送了饭菜来,加上他点的外卖,足有四五个人的份量。 “怎么这么多?” 沈音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七八个菜。 “家里阿姨送了,但大哥说味道太淡,我又去川菜馆给他买了几道菜。” “得忌口,现在重辣重油对他有影响。” 霍醒犹豫的皱着眉头:“少吃点应该没事吧?” “一点可能没事。” 霍醒用勺子勺了麻婆豆腐和泡椒茄子在饭盒里,然后把盒子放进霍璟言的手里。 “大哥,你刚才也听到了,医生说只能给你吃一口。”他把家里送来的菜肴往霍璟言手边推了推,“这是家里送的,你要想喝水就叫我。” 霍璟言没有说话,默默的捏着勺子吃饭。 他不是一个喜辣的人,只是惦记着温礼爱吃辣。 有几次两人单独去吃重庆火锅,温礼被辣得泪眼汪汪,那唇色瑰丽的样子实在很美。 他多想再看一眼。 霍璟言捏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心中复杂情绪翻涌着。 沈音是晚班,吃完了还得回去值班,霍醒收拾了垃圾跟着一同出了病房。 刚才碍着霍璟言在场,他有些问题一直没敢轻易问。 “沈音姐,我哥的眼睛有把握吗?” 沈音思索了一番,没敢说得太绝对:“李老亲自出山,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霍璟言眼睛七年前就失明过一次,后来虽然通过手术救治了,但视力永久受损,一直都有定期复查。 这次又因车祸造成了视神经损伤,开刀医治的风险过大,霍老这才动了关系把李溟请来。 “那天从山上回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失明了。” 霍醒嘟囔着,伸手将垃圾丢进了安全通道里的垃圾桶里。 其实几乎没有人知道,在车祸后,霍璟言就已经感受到了眼睛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不容易聚焦,到后面的视线模糊。 等他上到南山寺的半山腰时,视线里已经开始变得白蒙蒙了。 后来霍醒背着他下山,他就彻底的看不清人了。 “别急,李老的针灸很厉害,他说能治好,肯定能治好的。” 霍醒点头,当下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了。 …… 温礼在重症病房住了半个月后才终于转进了普通病房。 只是身体亏虚得厉害,大部分时间仍是在睡梦里度过。 短短半月,她已瘦得快脱相了,原本软软的脸颊上rourou也没有了。 霍璟言越摸越心疼,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轮廓。 她原本就清瘦,长rou更慢,别鹤庄园那两个阿姨为了给温礼增肥想着法的做菜。 大半年才重了两斤,现在瘦了许多,不知道将来要多久才能补回来。 “哥,你怎么把眼罩取了,李老说你眼睛还不能照光。” 霍醒忙去把窗帘拉上,又将病房里的灯光调到最暗。 霍璟言失明这事,除了霍家最亲的几人外,就只有他的助理李丰知道。 这事儿是他刻意将消息封锁,有意想瞒住温礼。 “嫂子知道了不是更好?你为了她付出这么多,就不想让她心疼你?” 霍醒靠在门边,一脸不解的摸摸鼻子。 那么长的台阶,拖着伤说跪就跪,说磕头就磕头。 现在眼睛失明了,腿骨也骨裂了,明明都动弹不得,非让人把他用担架抬来温礼病房。 还想要隐瞒自己失明的事实,废了半条命去英雄救美,不说什么大肆宣扬,至少也该让温礼知道。 面对霍醒的嘟囔,霍璟言没有回应,冰凉的指腹轻轻描过温礼的眉骨。 他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都是心甘情愿不图回报的。 霍璟言太清楚他的大小姐是个多么温柔善良的人。 若是她知道自己做这一切,腿残了,眼睛废了肯定会自责内疚。 如霍醒所说,温礼能心疼他固然是最好的。 他大可以卖惨,讲自己为其付出许多,可因感激,内疚而产生的心疼和对他好,就像是虚无缥缈的烟。 以道德束缚了温礼,也和自己初心使命背道而驰。 他从最开始摘下这朵花时,霍璟言就没有想过花儿要为自己绽放芬芳。 以前他一穷二白,是温家的住家司机,是大小姐的贴身保镖,全身家当掏出来都不够给温礼买上一贴药剂。 后来他回了霍家,顶着压力和嘲讽拼命的赚钱,拼命的学习让自己变得优秀,只为能够一点点的追上温礼。 现在在外人眼里他贵为霍家的家主,手握权势的青年企业家,可以将无数珍宝双手奉到温礼面前。 可每到两人独处时,霍璟言总是感觉在温礼美好温柔的面孔前,自己仍是那个一穷二白,卑贱到尘埃里的住家佣人。 哪怕法律上已经承认了温礼是自己的妻子,可他从没将老婆两个字宣之于口。 一是因为自己得到她的手段不光彩,二是多年面对温礼的自卑仍旧存在骨子里。 后来他不敢再奢求,久而久之也变成了不想奢求。 所以霍璟言从没在温礼面前提过七年前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提起现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