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违礼法(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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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温存了片刻,因未掌灯,旁边道上偶尔有人往来,竟也无人发觉。 唯有陆宗主携儿子陆望君路过时,有所察觉一般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凤莹若无意暴露,便是昆仑宗主也无法发现她。她自是无惧,仍把方珩抱在怀里,倒是他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他们自然不曾发觉他们所在,只是陆宗主正欲和陆望君说话,因而习惯性张望一番,确认四下无人。 却听陆宗主道:“望君,娘有事禀告陛下,你在这附近候着,等娘回来。切记小心行事,莫要冲撞了宫中贵人。” 陆望君恭恭敬敬答一声“是”,而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是陆宗主先行离开了。 “陆少宗主。” 陆望君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起先还没反应过来是谁,但他回头一看,便见凤莹闲庭信步般从树木丛中走出。既打了照面,他自然认出了是皇太女,俯身向凤莹行礼。 “草民参见太女殿下。” “免礼。” 凤莹指了指落在地上的宫灯,含笑道:“本宫不小心将灯弄熄了,正犯愁,幸好遇见陆少宗主。少宗主可介意陪本宫走一段路?” 陆望君略有迟疑。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他已心生了几分怀疑。此前凤莹替他解围便让他觉得奇怪,这会又是一番“巧遇”。他自小随母亲在江湖摸爬滚打,哪会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蠢人。若说凤莹不是刻意,他可不信。 夜深人静,孤女寡男,成何体统?即便江湖男儿不至于拘此小节,到底传出去对两人名声都不好。 尤其凤莹贵为皇太女,平素好名声在外,何必与他这样的江湖男子扯上莫名其妙的关系,使得名声受损呢? 陆望君因此心中警铃大作,不得不怀疑她的意图。他紧绷着面孔,语气客气而疏离地婉拒道:“草民还要在此等待母亲,不便离开,请太女殿下宽恕。这盏宫灯便献于殿下,我等在江湖已惯于夜行,离了灯火也不打紧。夜路难行,请殿下保重贵体。” 凤莹笑道:“倒显得本宫是来强夺他人宫灯的了。” 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位居高位者的威严,话语中似有冷意,令陆望君顿生压力。 陆望君不由心中叹息,深感伴君如伴虎,立刻跪下认罪道:“草民万万没有此意,请殿下恕罪!” 凤莹自然是故意的,她微微一笑将此事轻松揭过,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你且起来,本宫不过开个玩笑。少宗主是剿灭魔宫之战的大功臣,母皇的贵客,何必和本宫这般拘礼呢?还望少宗主莫要再推辞,走吧。” 陆望君无奈道:“草民对皇宫不甚熟悉……” 凤莹璨然笑道:“本宫自会替你指路。” 这一笑眉眼的弧度更让陆望君觉得熟悉万分,他已有些怔然,一时想不到话继续推辞,只得随着她走了。 一灯如豆,微弱的火光只能照耀短短的前路,却足以照亮提灯人的身影。 陆望君一身青衣被灯光照得染上暖色,他身姿挺拔,面目俊朗,提着宫灯与凤莹同行,两人皆是姿容无双,远远看来十分登对,宛若一对璧人。 走了一段路,凤莹只道丢了一根发簪,让陆望君帮忙找找,陆望君是习武之人,目力远甚常人,稍一搜索,果然看到地上有一根金簪,便俯身伸手去捡。 凤莹同时俯身,她的手与他碰在一起,他如触电般缩回手,似乎受了惊吓,脸色一白,起身连连后退了几步。 她借机摸了他的脉象,发现他已有身孕,忽然便绽开一个烂漫的笑来,意有所指道:“正是这个,多谢少宗主。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本宫叫太医来替你看看罢?” 陆望君当即道:“不必劳烦殿下和太医,应当只是吹了风有些头痛。谢殿下关心。” 他自然不敢说凤莹突然摸过来有违礼法,只能推说自己身体不适,脸色却一阵青一阵白,想来是怀疑凤莹在刻意撩拨他,觉得万分尴尬。 凤莹不过惦记宴会上他身体不适,想替他把把脉,哪知能有此意外之喜?她心下柔软,不忍再戏弄他,微微颔首转而说起其他,一路再无逾越之举。 陆望君心乱如麻,将她送回长乐殿便落荒而逃。 凤莹含笑目送他离开,才把藏身暗处的方珩叫出来:“阿珩。” “殿下,属下在。” “母皇那边准备如何赏昆仑陆宗主?” “陛下预备授陆宗主正四品官职,御赐若干,可要属下将清单呈上?” 凤莹道:“不必了,只需帮本宫添几笔,具体送什么全交由你定夺。母皇那边本宫自会去知会。” 方珩俯首称是。 凤莹又道:“伺候本宫沐浴吧。” 说是伺候沐浴,自然不仅是沐浴。凤莹将他拉进浴池中,将他顶在角落又来了一发。直将他弄得身子都软了,才放过他,抱着他在榻上休息。 她温柔地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语:“本宫明日便问母皇将你要过来。” 方珩眼睛因此一亮,目光灼灼,又有些痴痴地看着她,清丽的脸上还沾着情事后的酡红,“谢殿下……” 凤莹道:“你本来就是本宫的人。” 方珩身子一颤,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又恐怕被她察觉一般低下头。 他是女皇为凤莹培养的护卫,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为七殿下而生的。他一直遵守女皇的命令,暗暗守护着凤莹。 他知道“体弱多病”不过是女皇对外的说辞,凤莹身体有异才是她不能过多抛头露面的真正原因。 世人都道父母德行不足或是犯下罪孽,上天才会将报应投到孩子身上。凤莹是女皇独女,先君后嫡出,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却身体有异,若是为人所知,必定要生出许多流言蜚语。 女皇固然爱自己的这个女儿,却也不能不顾及舆论,只能称凤莹“体弱多病”,让她减少与人的接触,也免得暴露身体的异常。 方珩却是一直知道的。 他同样知道,她有何种文韬武略,必会成为一代旷古烁今的明君。 他将一生侍奉、可以为之奉献一切的殿下,明明只要远远看着就已经心满意足,为什么此刻居然会生出多余的期盼…… 即便一直扮作女子,身为男子的私心又岂会因此消弭? 方珩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可生出贪恋痴念。如此才可成为一柄可以守卫殿下的剑,为殿下荡平一切阻挠的障碍。这是他的天命、他存在的意义。 凤莹不知他所想,只是懒声道:“方才为何躲起来,怕被望君发现?” 方珩回过神来,“属下愚笨,恐行事不妥,坏了殿下大计。” 她失笑道:“小心是好事。但不必多生顾忌,须知你是本宫的人,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本宫都能护住你,明白吗?” 见他认真点头,似乎是听进去了,她才道:“阿珩,你能如此为本宫着想,本宫心甚慰。同样,若是连你都信不过,本宫又能信过什么人呢?有些事不是本宫欲瞒着你,不过没寻到机会和你细说罢了。” 她将他的身子又抱紧了一些,语声温柔道:“你定在奇怪昆仑宗主与‘戚莹’乃是多年宿敌,望君更是与‘戚莹’有多日的肌肤之亲,为何这两人见到本宫居然没能认出来呢?其实不难猜,不过是他们所见所闻,所有感官一直被本宫的秘法合欢术蛊惑。一如在最后一战,你配合我演给所有人的那场戏一般,除去你一人神思清醒外,其他人都陷入了幻觉之中。” 方珩在那一战中才知她能靠阵法和合欢功法同时让数百人同时陷入幻觉,只是没想到她在使用妖女‘戚莹’这个身份时,竟然从头到尾都在给所接触之人制造幻觉。 可见她布局已久,让妖女“戚莹”身死,魔宫覆灭,也是她计划之中的一环。 “除去你外,知道本宫真实身份的只剩下一人,他名为连城,是世外雪域遗族,雪域圣族存于世间最后一人。” 方珩大惊:雪域竟然遭遇了如此大的变故? 他不敢多问,只道:“陛下那边……” “母皇早就知道了。”凤莹似有些不悦,捏了他的耳朵一下,笑道,“怎么还一心只有陛下,你可是本宫的人……” 多的她却不再说了。能告诉他这么多,方珩已是受宠若惊,自然不会再追问,两人就这么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