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关我rou事

    众所周知，武当榜上大佬几乎人手一个奶妈情缘，因为九亿老板太过低调，许多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情缘。但风华无双和天降大任两帮中，稍微活跃点的人都很清楚，他和老攻在这关系不一般。

    至于不一般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攻在这原本不是天降大任的，在2018年底才跟着结义过来，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在风华无双。

    迟九卿刚入坑时也不叫「九亿华山的梦」，是个很正派的名字，许多人都已忘了是哪几个字，只模糊记得也有个“九”。

    那是他注册账号的第三天，在汤池边上打坐，就被风华无双的帮主拉进了帮。几天后，他在帮派问为什么没人卖柳珊瑚，这才正式和老攻有了接触。

    那时候AJ还很金贵，柳珊瑚也是稀罕东西，老攻看着107级的武当头像，满头问号：“柳珊瑚得返现收啊，你刚107没必要现在做鞋子。”

    武当也不问为什么没必要做鞋子，继续提问：“返现多少？”

    底下又有个暗香问：“萌新？”

    迟九卿答：“嗯，刚玩一星期。”

    老攻刚看完他的面板，立刻“卧槽”了一声：“老板啊，你这一身都是硬氪上来的？玩了一星期就有垂玉了？”

    迟九卿觉得莫名其妙：“不是充一万送的么？你没有？”

    她还真没有。

    后来迟九卿有什么问题，老攻都会一一解答，打本缺奶还不辞辛苦地帮忙打工，甚至每期活动的氪金攻略也都发他一份。

    一来二去，久而久之，就这么熟了。

    2018时代的老攻在这还是个彻头彻尾的肝帝，恨不得住在游戏里，一到晚上必开声演坊挂帮派招新，偶尔也拉路边捡来的小暗仔上来唱歌。迟九卿每次进来清咸鱼，都会顺手送几个人民币礼物，算是感谢她一直以来的照顾。

    礼尚往来，人之常情，有人也经常开玩笑说他俩有点什么，可双方都心知肚明绝无这种可能。

    嗐，说到底，还是性别不对。

    老攻知道迟九卿是gay这件事，原本还是个意外。

    她在微博专艹华武，写过不少黄段子，那篇《华武pvp指南》热度最高，也就难免招来脑残。

    她察觉出那篇微博已经被很多人看到时，底下已经吵得不可开交，有个人评论：“腐女蛆真实恶心，俩男的草皮炎叫你马的pvp攻略，宣传txl你马biss嗷。”

    楼层里不少人让他看清楚微博的高亮提醒，“bl向同人文非腐勿入”几个大字。他不但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还跟疯狗一样乱咬路人，其中一个叫“有的是钱”的人起初还试图讲道理，他反倒问：“你他妈有病吧？千里送马？我骂同性恋关你屁事？你他妈就是个同性恋吧？”

    “有的是钱”回复：“我是，怎？”

    那人紧接着就咒骂了他足足十来条，一句比一句恶毒，什么难听的话都夹着生殖器骂出来。老攻看得心惊胆战，最后不得已把那条微博转成了仅自己可见，随即去安慰了“有的是钱”几句。

    可能是人人都有的好奇心作祟，她安慰完竟然鬼使神差地点进了主页，往下翻了一会儿，就看到了楚留香的游戏截图，是个武当，还带着id。

    老攻心里一惊，她不确定九亿是故意说自己gay还是真的gay，这样纠结了几天，又暗暗观察了一阵，觉得九亿和普通直男并没有什么分别，才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就在九亿改名的第二天，势力战结束，几个人都退了队，九亿问老攻能不能陪他聊聊天。

    那天他心情很不好，喝了点酒，但说话口齿依旧清晰，他和她说起了自己的前男友。那个故事并不有趣，甚至可以说是极苦极涩，老攻听他慢慢地讲着，自己悄悄闭了麦，翻出零食盒找糖吃。

    她问九亿为什么选择她做倾诉对象，九亿在那边喝着酒，砸砸嘴笑了：“可能觉得你，很可靠吧。”

    两人之间持续沉默着，老攻回想帮派里那些半真半假的玩笑，猜测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也交底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她没有感情，不会爱更不懂爱，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她只爱自己。

    九亿语气里带了丝不明的笑意：“可你写的，全都是爱情故事，别问我怎么知道啊……我看过你的微博。”

    是啊，她写遍他人的爱情，自己却不曾有过半分心动。

    白一逸还当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恨情仇，抱着那么大一个瓜向老攻求证，勺子都掏出来准备开吃了，得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不是情缘是gay蜜。

    有点失望，心底某个隐秘的小角落里却也有些雀跃，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雀跃。

    敏感如老攻，及时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微妙反应，问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挺高兴？”

    “我没有啊？”

    “没有？”老攻咔咔磕起瓜子来，冷笑一声，“不知道有人听我说完松了一口气是怎么回事哦。”

    白一逸立刻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老攻紧紧逼问：“你不会看上九老板了吧？”

    “怎么可能！”白一逸义正辞严，急得都冒汗了，“他一男的！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哦～原来gay仔不gay啊～”

    “草你妈闭嘴吧！别说了！十点半你该睡觉了……行了行了爷睡了！晚安！再见！！”

    白一逸也不管老攻阴恻恻地笑什么，慌慌张张退出语音把耳机扯掉，捂着脸躺倒在床上，又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住，无尽的黑暗中，耳边只听到“怦怦”的心跳声。

    他这么捂了半分钟，猛地坐起来：“cao！我这是干嘛呢！他有没有情缘关我rou事啊！”

    此夜，无人知晓的群聊里，几十个一梦江湖女玩家连麦，听着老攻绘声绘色地讲和「给一点」的谈话纷纷露出姨母笑。

    一个叫“龙卷风”的华妹发出尖叫：“妈耶嗑死我了！！我华山竟然还有这样的师弟好可爱啊，我要是九老板我也好想cao他呜呜呜呜……”

    老攻吐出个葡萄皮十分淡定：“小场面小场面，都有点出息，唉……本来我一直吃华武的，但这回逆一下cp也不是不行……”

    “别了吧……”小四一米七迟疑地反驳了声，察觉大家忽然安静，连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个cp啊，你得换个角度嗑，那人家卡哇1也是1，总裁0也是0，逼0做1，天打雷劈……”

    老攻立刻警觉：“小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

    小四懊悔地拍了拍嘴，避开她的问题不谈，又继续大发感慨：“美强0他不香吗？试想一个白天在外cao天日地、叱咤江湖、呼风唤雨的大武当，晚上却趴在你身下被cao得眼眶发红嘤嘤嘤，用他性感的低音炮讨好求饶，你叽儿能不梆梆硬？”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还发过来一张截图，是九老板自己发的朋友圈。一个流泪熊猫头，配字“铁血纯0，落泪如孩提”，文案写着：“整个四合院里都凑出不来一个1。”

    老攻由衷感叹：“卧槽……真看不出来……”

    龙卷风没注意有张截图，只是像网络延迟一样发出鸡叫：“我可以我可以！！太好吃了呜呜呜呜呜……”

    小四功成身退，切回微信给迟九卿发了个消息：“好气啊他们全都站你1，幸亏你聪明伶俐的meimei及时纠正。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