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会让他存在

    酒吞用手指拂去茨木颊上的水痕，双臂钳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枕上。

    明明像是恋人之间紧拥的姿势，他身下却暴虐地深顶进茨木终于为他敞开的身体。可看着像纯粹的欲望宣泄，又因为这个紧拥而明晃晃地宣告着占有，甚至是种生死时空都不容夺走的强权。

    酒吞就着这个姿势把茨木顶得一同精关失守，在他的灌溉下射了一次再一次。

    茨木最后不得不由着酒吞攥住他rou茎与精囊的交界，强硬地阻止他耗泄下去，也就此掌控了他的全部。

    他们默契地缄默不语，只有rou体激烈地碰撞交融，如同古神的祭坛上从来只有静默的受纳，除此没有选择。

    相合一处的喘息和低吟填满枕间，直到茨木的人类身体终于撑持不住，过载地抽搐着瘫倒在鬼王意犹未尽的怀抱里。他用最后一个动作阻止了他的鬼王撤身，颤抖着气息说道：

    “……继续……不要管我……”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茨木浑身酸软得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力。

    内心却终于尝到了填满的滋味，他知道他的鬼王顺了他的意，用足了这一晚上，即便是在他力竭之后跌进的梦乡里。

    茨木揭开被子，前所未有地看见自己小腹微隆，就像跟血rou之躯的男人鏖战了整夜被填装了一肚子精华。

    酒吞的手覆上来，握住茨木的指尖让他把被子拽回去：“别起来。吸收干净了才许下床。”

    他用了整整一晚在茨木身体里留了很多东西。此时此刻，人类青年的意识虽然醒来，贪吃的深渊却仍在饕餮。祂吃完了整个“增”，又接连融下了更多“种子”，大大小小的维度弥散在深渊里，而酒吞，除却亲手灌溉祂的满足，也暗暗期待着祂的演化。

    茨木同样不想起身。后背熟悉的冰凉又guntang的触碰他久违了一个多月，加之昨晚被那般紧贴着压榨了整夜，他如今一刻也不想离开。

    然而手机铃声不出所料地打破了二人世界的寂静。

    “茨木前辈！”电话接通的瞬间，那头同事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你还好吗？！在哪个医院？”

    纵欲之后的意识蒙了一下，茨木扭头看见酒吞暗示的眼色，这才恢复了思考。

    “……怎么了？”他先是用一个错愕的问句打消了对面最坏的猜测。

    等同事说出他们接到场务的电话，得知昨晚的车祸以及三个群演被送到医院的状况，茨木故意作出很生气的样子打断他：

    “那三个家伙把我推上车，结果根本就不同路！开了一段我就下来了，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现在住的地方。”

    他像抱怨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发生的事，话音一顿，难以置信似地的问道：“……怎么，他们居然出车祸了？！要不要紧？”

    电话那头的同事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关于昨晚的所有不该留下的监控，尽数被酒吞抹了个干净。茨木打开事故相关的报道，新闻里说，这是一场酒驾逆行引起的事故，现场发现两个当场死亡的司机和三个幸存的乘客，所幸乘客运气好，没有直接承受冲击，都是四肢骨折和轻中度的脑震荡，已经第一时间送医治疗。

    “现在什么感觉？”酒吞没头没尾地忽然问道。

    茨木却听懂了：“以后我在这个世界就完全没有同类了吧……”

    他顿了顿，又自己否定了这个说法：“不，我会让他存在的。”

    酒吞笑了：“你果然不会忘记这件事。”

    茨木昨天向还在无尽之地的酒吞请求那份“幸运”的时候，曾允诺他rou体、灵魂乃至真实之身的一切都任凭索取，这当然不只是一个用来纵欲的借口。

    他在鬼王的神祀前许下的三个愿望他始终记得，如今，只剩下第三个愿望还没有实现——恢复酒吞的rou身。

    “我好像有点不知轻重，许了挑战一切秩序的愿望。”

    “本大爷的这场狩猎，就是为了给你铺路。”酒吞捋过茨木的额发，没有否定他的野心，单单是沉溺在他的目光里这样说道。

    群演的车祸，加上Kral那边高烧不退，最终场务联系茨木，告诉他停工要再延续三天。

    茨木牵着鬼王重新踏进自家院落，待要开门忽然眼前一花，旋即，两对交叠的硕大蝶翼落在了鬼王与鬼后的肩头。

    “你们带回来什么了？”茨木满怀期待地问他们的本命蛊。

    一条被撕扯得状貌惨烈的残魂被丢在茨木面前，显然，魂魄的主人是那个藏在暗处对他下手的养蛊人。

    “本大爷好像记得一件事——养蛊人一般是独居的。”鬼王蹲下来，翻动那团已经无法轮回的魂魄，“魂魄废了，不过这人的身体估计还能用。”

    “挚友是想说……把它利用一下，拿来试试我的能力？”茨木暗动的眸光告诉酒吞，他喜欢这个提议。

    茨木从楼上叫下来一只精明的鬼灵，同他低语了一番。鬼灵听完，眼神骤然发亮。

    片刻之后，蝶蛊硕大的身影裹着鬼灵血红的灵体消失于无形。

    茨木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钟，默数了约摸三分钟。

    三分钟之后，一通陌生来电准时打了进来。

    电话接通，那头却没有声音，只传来熟悉的鬼灵气息和另外一股只有尸体身上会散发的死气。茨木明白，鬼灵已经找到了养蛊人的尸身，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这倒不打紧，因为接下来就是茨木的任务了。

    酒吞喂茨木吃下的猎物里有些十分好用的东西。

    “漫”如今传播自己靠的是有灵魂的生命所发射的意念，而在无机物的世界里也有一种负责传播的维度，那个“种子”还活着的时候名为“振”，祂外化于世间就是人类可以观测到的各种“波”，也因此，茨木才让鬼灵抵达目的地之后用电话的形式向自己汇报。

    “给我一点时间。”茨木告知电话那头。

    他同时用自己喉中振动的音波做桥梁，把本相的力量传输了过去。

    扬声器里的寂静被一声疾喘打破，像窒息的人骤然恢复了呼吸能力。紧随其后，茨木听见一个陌生的嗓音用他熟悉的语气说道：

    “谢谢大哥，好像能动了！”

    “能读到他的记忆么？”茨木迫切地问道，“我需要他的住址，这地方的地名你知道么？”

    那头茫然地支吾一阵，最终恍然大悟地蹦出一句：“什么……丁目……番？”

    看样子是不大行的。

    “人类大脑里的信息是杂乱的，唯一清晰的主线是跟灵魂共存的意识，魂魄散掉意识也会散掉，信息就会回归混乱。”鬼王在一旁思忖片刻，道出了问题的关键，“除非……你让他的大脑过度发育一下试试。”

    “我来看看！”茨木一听打起了精神，借着诅咒与灾厄的气息还围绕在养蛊人身上，他再次架起“桥梁”并借助一切渠道强化自身，把意念统统传进了那具暴毙不久的身体。

    养蛊人刚刚复苏的脑区细胞开始增殖，神经末梢间的电流飞速传递，复杂的脑组织悄然改变了构造。

    终于，电话彼端行云流水地说出了一串精确的地址。

    占据养蛊人尸身的鬼灵异常亢奋，差点在电话里把男人的身世、蛊术的来历这前因后果的种种一并吐了出来。

    “你忍忍，见面再说！”茨木用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他。

    鬼灵所说的地方不远，他和鬼王即刻就可以动身。

    车行半个钟头，茨木和酒吞找到了养蛊人居住的房子。那是一座局促的平房，被夹在两条少有人经过的道路中间。

    茨木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门打开，他被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模式男人热情地迎进屋里。

    见茨木坐定下来，鬼灵甚至cao纵着男人的身体有模有样地给他倒了杯水。

    茨木想了想，没碰水杯，并且如实告诫鬼灵：

    “这屋里东西都不干净，你如果要继续住在这儿，最好换一套新的用。”

    鬼灵弯起男人的胳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道：“我……还能住回去吗？……挺舍不得鬼葫芦哥的。”

    茨木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大江山的妖鬼自投靠山头那天起就认定了归宿，他没有离群索居的习惯。

    “那就跟我说说这人的记忆吧，”茨木默许了，并把话题转回正事上，“将来这房子空了，别剩了什么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