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黎朔有一个秘密

    黎朔有一个秘密。

    ——

    包厢的环境昏暗，赵锦辛懒懒靠在角落的沙发上，手机被那群狐朋狗友要过去，摆在吧台上。这群人玩嗨了，吵吵闹闹见不得赵锦辛低头玩手机，不敢强行要求他做什么，起哄收个手机要求他合群，赵锦辛也就应了，反正最近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往沙发里面一缩，远远看着那群人闹腾，不一会儿感觉困意上头，眼睛半眯。

    那边响起一声轻佻的口哨，赵锦辛不耐烦地皱眉，睁开眼睛瞪过去，那人和他关系更亲近些，也不怕他的眼神，伸手点了点桌面，示意赵锦辛：“赵总，你关注的‘男明星’更博了。”

    “男明星”？

    赵锦辛猛地坐起来，他想起来了，三年前他在WhoCares的网站上关注了一个博主，对方是这个网站的老用户，粉丝不少，账号里面的内容却不算多，刚注册的那段时间更新频繁，之后越来越懒散，三五天还算积极的，时间久的时候三五个月都不一定更新一张。比如现在，距离他上次发博，已经过去一年之久，时间长到赵锦辛都要以为他忘记了自己的账号密码。

    WhoCares是一个性质自由的交友网站，功能多，保密功能也极佳。据赵锦辛观察，L的账号，应该多用于更新照片。可惜的是，赵锦辛把L这么多年的动态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也没有见过对方的正脸，别说正脸，L的照片，重在展现他的身材，和教科书级别的穿搭风格。

    赵锦辛猜测L的年龄大概在三十上下，应当是公司高管，至少看上去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也懒得遵守什么规则不规则，抄起手机就往外走。嘈杂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划开手机顺着特别关注打开软件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次L并不只是更博那么简单——L开的是直播。

    赵锦辛兴味盎然，一屁股坐进驾驶座，就迫不及待点进L的房间。

    L那边的背景干净利落，应该是第一次开直播，镜头还在上下晃动，赵锦辛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屏幕，摄像头被甩起来的瞬间，他心有所感，忍不住身体前倾想要贴近去看——却只看到一闪而过的小半截黑色口罩，屏幕又很快回复到正常角度，L的脸并未出镜。赵锦辛并不太失落，只从这浅浅的一眼，他就笃定这张脸的风景并不比底下暴露在视野下的身躯差到哪里。

    L的主页照片不少，内容都快被赵锦辛盘出包浆了，乍一见到这无所顾忌的胸肌和腹肌，赵锦辛呼吸一滞，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看上去L是刚洗完澡，浴室里蒸腾出的水珠还未擦干，一条纯白的浴巾欲盖弥彰地裹在下半身，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不论是摄像头的方向，还是浴巾包裹的位置，似乎都偏下了一点。

    赵锦辛没忍住又点了一根烟，燃起的尼古丁气味盖住了他车上残留的男士香水味，也将L的半裸体所带来的视觉冲击消散了一些，他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下面半勃的胯间，燃着香烟的手搭在车窗，低头继续看着手机屏幕。

    L的直播没有开声音，大概是害怕被人认出来。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动作缓慢地挑开那条浴巾，浴巾底下的风光一览无余。直播间的弹幕像是发了疯一样，一个比一个露骨，更有甚者竟要求L转过身去，赵锦辛眼神一暗，他也十分好奇这个人身后的光景，“但他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我。”，赵锦辛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年头，没由来对同样跟他坐在那里欣赏直播的其他人感到厌恶，他抬手关了弹幕。幸好L一句话不说，也没有搭理弹幕的无理要求。

    他动作自然地握上去，喉间溢出一声低吟，光是这声音，就足够让赵锦辛迅速膨胀，箭在弦上，赵锦辛却舍不得移开视线。屏幕里的L已经动了起来，他的手指修长，拢在上面也不能完全包住，紫胀的颜色却衬得那手漂亮极了，扶着那根上下动作，指尖时不时擦过最顶端。那边的背景音相当安静，以至于他忍耐不住偶尔泄出的低喘都变得十分清晰。

    赵锦辛忍不住去想，这双手包裹着自己的……被他妥帖地照顾讨好，最后再用这根，狠狠进入L的身体……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他血脉偾张，等他回过神来，屏幕里面的L已经结束了战斗，部分可疑的液体沾在摄像头的一角，清晰地映入赵锦辛眼底，赵锦辛抬手抓了一把湿淋淋的下体，长出一口气，在L关闭直播的同时，关闭了手机。

    他需要找个人来“放松一下”了。

    ……

    黎朔也没有想到，三十出头的他，有一天也会因为情绪上头，再次打开这个软件。

    WhoCares刚流行的时候，他也只是好奇，第一次更新自己的照片，就获得无数点赞评论，正是少年人虚荣心极强的年纪，黎朔对于这样的吹捧很是受用。他对于伴侣的要求很高，很长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时，就会在这个软件发点照片，翻看评论，也算是一种享受。后来遇到相处得来的人，黎朔就会停更，恢复单身才会重新出现，一直到遇见上一任——他一直以为那就是他的终点，也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重新打开软件的一天。

    手机背后的摄像头沾了些浊液，黎朔起身抽了张湿巾拭去，又抽了几张面巾纸，将身下狼藉擦干净，他俯身捡起刚才滑落在地的浴巾，桌子上凌乱地摆着几个空掉的酒瓶，黎朔叹了口气，随意把浴巾搭在腿上，重新靠坐了回去。

    他的直播已经关闭有一段时间了，直播间的人数却还在不断增长，底下的礼物也刷了一波又一波，不过黎朔并不缺钱，对这些礼物的需求几乎为零，并不在意，随意翻看了几眼，就关了手机。屏幕熄灭之前，他好像看见有个ID正在以坐火箭的速度在礼物榜上直线飞升，不过那都不重要了，黎朔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呆滞地枯坐片刻，忽然笑了一声，对方对他的感情，从来都是感激大于喜欢，他不过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只是当时被喜悦冲昏头脑，从未细想罢了。这一笑，有些苦涩，更多的是释然，黎朔起身捞了一条棉质短裤随意套上，几步走到床前躺了上去，酒精加放纵，让他的大脑很快偃旗息鼓，沉沉睡去。

    ……

    赵锦辛在L直播间蹲了几天，却一直没见到对方开播，正失望着，眼前屏幕骤然亮起，他循着光看去，出现在屏幕正中间的正是L本人。他眼睛一亮，立刻刷了几棵梨树上去，明晃晃三个字母放大加粗地出现在屏幕上，叠在L腹肌的位置上，赵锦辛挑眉，十分满意这个特效，更满意他的名字在榜一的位置上一骑绝尘、远超榜二几十万的数值这个结果。

    只是刷礼物这件事情依然没有引起L的注意，L甚至眼神都不曾分出去片刻，WhoCares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赵锦辛动用各种手段也没查到屏幕之后的L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便也不再纠结。

    他始终觉得，该是他的，总有得手的一天。

    赵锦辛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直播间本没有几个人蹲守，在L开播的瞬间人数暴涨。L照例没有讲话，这一次却不是刚洗完澡身裹着浴巾出镜，而是西装革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精英气息，尽管猜到L大概身份不俗，赵锦辛依然被L一身正经矜贵、明显是刚从高管会议下来的打扮惊艳到，他的视线贪婪地在屏幕上游走，恨不得穿透这小小的屏幕直爬到L身上。

    L修长的手指停放在衬衣下摆，似乎有些迟疑，片刻后他拿开手，在旁边翻找着什么，很快他手臂的动作一停，手上拿着的东西也出现在屏幕中，等赵锦辛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狠狠皱起了眉——那是一个用途明显的情趣用具。

    立刻有人发了一行弹幕：【主播这是要直播当开发商了吗】

    这个形容让赵锦辛不适，但他同样在意结果，耐着性子看一条又一条直白又不客气的文字内容在L的胸前滑过。扬声器突然传出一声轻笑，声音低沉：“当然不是。”

    一时间赵锦辛竟然不知道先作何反应，L否认了那个说法，L的声音完全匹配得上他的外形，L竟然是会看弹幕的——L会看弹幕。

    得到答案，赵锦辛便不再委屈自己，关了直播间的弹幕，专心看着L的表演。

    L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扣着玩具的姿势勾起了赵锦辛的兴趣，他有些好奇L要怎么做了。

    赵锦辛的视线随着L的手指轻移，最后落在L的腿间，西裤修身，胯间却有着明显的臌胀，他看着L毫不犹豫将震动的玩具贴上那处，继而发出轻叹，赵锦辛几乎是立刻就硬了。极品的美味看得见吃不着，偏偏这美味养刁了他的审美，赵锦辛在情事上从不委屈自己，这种寡淡的生活足够新奇，也十分无趣，幸好美食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轻而易举吊起了他的情欲。

    极品的美食需要耐心等待，需要时间来准备和烹饪，才能呈现出最好的味道和口感。

    赵锦辛长出一口气，抬手覆在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纾解的欲望之上。

    L还在继续，他的胯下rou眼可见地膨大起来，玩具的震动嗡鸣声音不算很大，在静谧的环境下无限放大，伴随着L的轻声哼吟，一声接一声灌入赵锦辛的耳蜗，刺激着他的神经。看得出来，L并不会像其他主播那样挑逗人，他只是尽心尽力服侍着自己，使用玩具的动作有些生疏，却也不像初次那般紧张，他的手举得很稳，波纹状的器具贴合在下方两侧，隔着几层布料，缓慢上下滑走。无形的挑拨更为勾人，镜头里面的人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拘谨，他似乎是完全想开了，丝毫不顾忌地漏出些声音。

    “L、L……”赵锦辛低声默念，手下抚慰的动作不疾不徐，盛宴才刚刚开始。

    屏幕里的人已然情动，铁灰色的西裤上是一片洇湿的水迹，赵锦辛听见L又笑了一声，他的目光紧紧锁在L的身下，L随手把还在震动的东西放在一旁，就这么坐着，解开了皮带，金属扣松开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赵锦辛喉头一紧，尽管不是第一次欣赏这副身躯，但想到马上就能再次饱览那堪称完美的躯体和即将发生的事，还是感到无限期待。

    L没有起身，只是拉开拉链，胯间的那点布料向两侧分开，他的器具也被那只白皙的手带出，不断渗出的腺液涂得那根水光淋漓，L的手指自然也没能逃离被沾湿的下场，他干脆把腺液均匀抹开，动作轻缓认真，像是在完成某件艺术品。紧接着，他用满是体液的手抓起了那根兢兢业业工作的震动玩具，毫无缝隙地贴合在自己的那根，两根尺寸相差无几的器具并在一处，视觉冲击相当强烈，赵锦辛几乎是瞬间射了出来。他的手机拿得低，部分体液洒在屏幕上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体液和L的小腹及下三寸都融为一体，赵锦辛有些满意，甚至不太舍得就这么擦掉。

    里面的人才不紧不慢动作起来，他的直播设备看上去像是手机，但是收音效果意外得还不错，可以清晰听见水液黏腻滑动的声响，偶尔夹带着服侍到位的满足喘息。赵锦辛似乎有些不满扬声器过度放大的失真感，插了一副有线耳机，这样一来，L的喘息就像直接在他耳边响起，搔得他心痒难耐。

    L那边在收拾残局，赵锦辛心念一动，忽然想起L是会看弹幕的，擦干净屏幕上的东西，敲下几个字点了发送。

    【Leo：L，你太棒了。】

    ……

    黎朔对那三个字母的ID并不陌生，他记性很好，这个名字的出现率又相当高。他的开播时间不定，一般也都是想起来了才开始一次，但奇妙的是不管什么时候开始，Leo都雷打不动第一个进入房间，巧合之下，黎朔都要以为Leo这个人一天没什么事，时间都用来挂在他的直播间了。更有意思的是，每次结束，Leo都会发一句类似鼓励的内容，偏偏Leo是至尊会员，发出来的消息金光闪闪，想不关注也难。

    他看了一眼常驻礼物榜一的Leo，虽然他的家庭条件让他不至于把这笔收入放在眼里，但至少那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黎朔看过很多诸如“给主播刷礼物数额巨大，亲朋好友以为上当受骗而报警”的新闻，若是真的闹到警察局，他的面子里子就都要丢光了。

    思来想去，黎朔决定直接跟Leo对话。

    【L：小朋友，不用再给我刷礼物了，我不需要。】

    【Leo：你不喜欢吗？】

    【L：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你一掷千金的事情，不需要在这样的平台挥霍你父母来之不易的收入。】

    赵锦辛对着对话框陷入沉思，到底是顺势装作小朋友以换取L的同情，还是反驳顺便占点口头便宜，思考片刻，他决定发挥自己的优势，这么一来二去的竟然聊了起来。

    赵锦辛从未忘记自己的目的，长期蹲守直播间加上不懈刷礼物的行为——L并没有能成功劝阻赵锦辛停止刷礼物这件事情，在了解到赵锦辛并不是挥霍家里的金钱之后，也就随他去了，以至于赵锦辛的ID依然在榜首——赵锦辛已经能够算得上L十分眼熟的“粉丝”，也愿意在一些方面采纳赵锦辛的建议，赵锦辛蛊惑人心的手段了得，隔着屏幕仿佛也能受到他的诱惑，L在直播间越发放得开，赵锦辛终于放下他的饵——

    【Leo：L，过两天S市有一场非常盛大的艺术展览，我正好有两张门票。】

    可惜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L不曾回复消息，也没有再开过直播，几个月的相处仿佛一场梦，L依旧是赵锦辛的特别关注，那个账号却没有再上过线。

    ……

    黎朔已经加班加点连轴转了两周左右，睁眼工作闭眼休息，好险没有过劳死，WhoCares自然是没有再打开过，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还没等他回忆起来，转眼又被一通电话带走了注意。

    电话挂断后，黎朔叹了口气，手头紧要的项目已经完成大半，剩下的内容，手下的员工也完全能解决得了，他回想着电话那头父亲急切要求自己回家的语气，当即订了一张飞回美国的机票。黎朔是美籍华人，他的父母都在美国定居，就当是给自己放假，回家探望父母。

    婉拒了空姐的黎朔抬手托着电脑包送上行李架，他彬彬有礼地向空姐道谢，随后坐回他的座位，拿起桌板上的平板电脑，准备看点儿什么。走道里的空姐已经悄无声息退去入口，黎朔静静翻找着平板的播放目录，心有所感，忽而抬起头，正对上一张低头看过来的脸。

    那是一张相当有记忆点的面孔。他的五官堪称无可挑剔，一双桃花眸似是满含深情，倒映着黎朔的身形，黎朔微微晃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向对方点头示意。

    赵锦辛没想到在飞机上还能有此收获，他刚一上来，目光就被安静坐在那里的黎朔吸引，他早知道飞回美国的这趟航空有一场不得了的际遇，但他万万没想到，黎朔竟然就是……

    L，Lambert，黎朔……

    赵锦辛舔了舔唇，几乎要抑制不住他心底的兴奋，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烈，引起了黎朔的注意，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神情，将那副打开宝物激动神色刻意收敛，只留下一双深情款款的眼，不曾有变，他主动向黎朔开口：“你好，我叫赵锦辛，锦绣的锦，辛勤的心。”

    黎朔下意识坐直身体：“你好，黎朔，黎明的黎，朔月的朔——”

    赵锦辛笑着点头，放好行礼，大方入座，他能感受到黎朔在他点头确认时隐隐有些欣喜的情绪，嘴角笑容扩大，偏头向黎朔搭话。

    黎朔确实有些高兴，恐怕每个人都幻想过乘飞机时，身旁坐着个赏心悦目的对象＊，他自然也不能免俗，只是他感到很奇怪，分明是跟赵锦辛的第一次见面，交谈间却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大概是讲话方式，又像是他多想了，停顿片刻，他起身向赵锦辛道：“不好意思，赵先生，我去下洗手间。”

    赵锦辛目送着他离去，视线贪婪地在他的身上梭巡，从宽肩窄腰一路向下，没有了手机屏幕的阻碍，他甚至可以随时伸手触摸，想到这里，赵锦辛跟着起身……

    毫无防备的黎朔伸手推开洗手间虚掩着的门，后脚刚踏进去，比他关门动作更为迅速地是随后而来的赵锦辛——赵锦辛的手快速在门板上一撑，趁着这片刻空档，闪身而入，同时反手推着黎朔的肩，用力一顶，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重重撞上那扇门，发出闷而沉的撞击声。

    黎朔脸色微变，赵锦辛的膝盖微曲，直直抵在黎朔的两腿之间，垫在黎朔身后的手，正正握上那片浑圆挺翘的臀部，他将身体压近，两人的呼吸暧昧交融，低声笑道：

    “嘘——别动，黎总，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闹得人尽皆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