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下山（上）
在九州大陆，提升境界的方法有很多，除了自己参悟，还可以通过外出游历碰机遇、吃丹药硬堆和与人双修等等的方式。 “吃丹药肯定不行……” 丹药快是快，但靠这堆出来的境界是很虚的，而且上限与潜能也没实打实修炼的上限高。 “双修……” 千烑一想到自己找的关于功法的那本书中记载的某些双修方法，耳朵尖就止不住地泛红。 不过他这辈子都不会跟别人双修的吧。 只要双修对象不是尘独月，他都不愿。 可尘独月对他没有任何超出师徒情的心思和想法，这世界的月天人没有，原世界的月天人更不会有…… 想到此，他耳尖的红渐渐退去。 四年一次的宗门大比第一名的奖品九转洗髓丹也能提升一大境界，但离大比还有四个月左右，而且还要是冠军才能用，这方法现在对他没意义。 “…其他方法可行性都不行，那么……” 就只剩下下山游历寻机缘了。 现在是下午，离晚课还有一段时间，他如果想要快点下山游历的话，要获得尘独月的同意才行。 快步跑到五行峰下召出佩剑，施展御物术的同时跳到剑上，朝月影峰飞去，小半天就飞到月影峰下，在接近峰下时千烑就从剑上跳下，收好剑后他沿着台阶快速走向月莲居。 要不是逍遥派的规定定得这么严，他还真不想走台阶这么麻烦。 之前尘独月不在，他就算不遵守也没事，现在尘独月回来了他不能不做。 月莲居主体是两层楼的建筑，千烑在一楼没看到尘独月，便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叫着“师尊…” 他连叫了好几声，尘独月的声音才从二楼传来：“…千烑？” 千烑一听赶紧行礼，开口说道：“师尊，徒儿今日要下山游历去了，特此拜别师尊。望师尊在徒儿不在的日子里身体安康。” 这番话说完，尘独月顿了片刻后才回道：“也好，你也是时候找寻自己的机缘了。” 就这样，千烑告别了尘独月，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再清点下有什么东西需要带上，将这一切都做好、东西都放入芥子空间后，他迈步走出房门。 他念念不舍地回头看一眼自己在这世待着时间最长的屋子，发现尘独月竟在月莲居主屋的二楼的窗前站着目送他。 一见自己被他发现了尘独月干脆做了个‘一路顺风’的口型给徒弟。 千烑见此微愣又赶紧回神，对着尘独月无声地行了个礼后，转身便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年轻人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不过徒弟都这么上进，我这当师父的也不能落下。」 望着视线中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后尘独月才从窗前慢步走回房中央的椅子上坐下。 他伸出右手拿起一个掌心大小、外形像茶壶的物品沉思，片刻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念了句短咒身形化光一下子进到壶里了。 壶内，是一方小天地。 ‘一方天地’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器，外表常为瓶子或是水壶，内里却暗藏一界独立的小世界。 这小世界大小，差不多等同于几个能容纳一千多万人的主城一样大。 与芥子空间不同，芥子空间是只能存死物的，比如衣服和法器这种的；而一方天地是死物活物都能进，不仅有山有水有森林能给人正常呼吸，甚至还有许多的小动物。 除了没有其他活人，这里与外面的大世界并无区别。 此时，尘独月正在壶内世界推演阵法的万千变化，手在不同方向划出道道法纹，他脸上露出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恍然大悟的表情，偶尔还会小小声的称句‘妙’。 但每当他推演到最关键的时候，阵法都会炸裂开。 “…还是不行……” 这彼方世界的阵法原理，与尘独月原世界的简直是天差地别，尽管有阵法基础书的内容打底，他还试了很多次换了好几种解法，仍旧未能明白其中的规律。 小天地内的天空日升月沉过了好几轮，但在外面的时间也不过过了几瞬而已。 当小天地内的太阳升起第三十八次时，尘独月脑中突然灵光一瞬！ 他想到了这个阵法怎么运行的了！ 尘独月当即按照自己的猜想，手指沾上点放在一旁的朱砂，快速地在阵纹中画出一条花纹，花纹刚画好阵法就突地光芒大放，“……成了！” 终于把最简单的‘调息’阵给推演出来了。 有了这个成功的例子可借鉴，尘独月对彼方世界的阵法运行有了一点底。 接下来就是不断的推演，直至将所有的变化全都推算出来，脑中、心里培养出‘大局观’来，才算是阵法方面的初成。 当然，尘独月也不止是要练好阵法，还要修炼逍遥剑诀，只是他想在阵法初成后再练。 一方天地里时间的流逝是比外界要快上几千上万倍；在外界可能才过去两三个时辰，在一方天地里就已经过去好几千年了。 尘独月进入这小天地，对时间的感知也会随着小天地来，只不过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推算阵法的万千变化中，并没有在意时间的流逝，而且小天地内也没有用于提醒日期的事物，所以他也不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 “砰——” 又一次推演失误，尘独月看着炸裂出一个巨型坑洞的地面，不禁略感疲惫地叹气道： “这‘天地造化阵’不愧为天级中品的阵法，只要推算不出正确的变化，就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他已经把所有能推演的阵法都推了，只剩下寥寥几个阵，像是令这世界尘独月成名的‘太初化清’阵、能作检验阵法宗师能力的‘天地造化’阵，还有顶级阵法宗师才能施展的‘活rou生骨’阵等等，这些对原主来说有点难但还是能布出来的阵，他就对此一窍不通。 看来原主在阵法方面的天赋比他高。 再推演几遍还是炸阵，尘独月只好暂时放下对阵法方面的追求，不仅是因为推算阵法变化极费心神，他感到有点不支了，还有就是——芥子空间中画阵法的材料都被他耗完了。 这些原主攒了快两千年的材料，全部被他糟.蹋完了，有不少还是比较稀有的，要重新补充回来很费一番时间。 尘独月觉得很对不起原主，如果原主还活着的话，见到他这么祸害这些材料一定会生气的…… 不过现在，小天地内的‘景色’才是最需要解决的。 他大手一挥，所有因他推演失误而炸出来的坑全部恢复如初——这一方天地完全随着主人的念头而运行，主人想这小天地是什么样，这里就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他变成了‘尘独月’，自然就能够控制这里的所有变化。 土地的坑被填平，绿茵、鲜花、树木都重新长出，一切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见此，他随即盘腿坐下，闭目休息。 待心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尘独月睁开双眼站起，走至一棵树旁伸手折下一根枝条，心念一动从芥子空间拿出本《逍遥剑诀》的书。 他在树下坐好便将书轻碰额头，顿时玄奥难懂的文字如潮水般将他包围…… 尘独月在小天地内忘我地推演阵法时，千烑已经下山到长乐城内；在尘独月放弃推演阵法，开始参悟剑诀时，千烑却在牢房里发呆，等着执法队的小哥到逍遥派找尘独月把他捞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在快半个时辰前，他下山去城内出行办事处登记，要主城与各地之间的通行证，只要办好这份手续，他就可以自由出入九州大陆各个城市和宗门的地盘了。 九州大陆没有国家的概念，只有宗门、家族势力、主城的概念，在这里无论是宗门还是主城，真按照他原世界的规则来定，基本上也差不多等于国家了； 而不同的宗门、主城等势力定的规矩也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会对出入的人做个基本的查证，确保不是什么歹人才会让进宗门地盘或主城。 只要被出行办事处的人查证身份确是本人且毫无犯罪记录，他们就会发一张通行证给对方，手持这张证就可以在九州大陆上的各个主城或宗门地盘内进出不受阻。 原主自被这世界的尘独月收作徒弟后，户口就落在了长乐城，落在了尘独月的户口本上，所以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律，‘尘独月’不仅仅是他的师父，更是他的养父。 这么一想，倒是跟原世界他跟尘独月的关系一模一样，也是这种既是师徒又是养父子的关系。 因此，他要出门游历，就得在长乐城办好这东西。 通行证常见的分三种：绿、黄、红。 绿色通行证是给无犯罪记录的人开的，持这种证的人除了禁地，进入任何地方都没有阻碍，也没有宵禁等限制； 黄通行证是给有轻微犯罪记录的人开的，虽除了禁地任何地方进出都不受限，但比起绿证却是多了宵禁的限制； 而红通行证不用说，是给重度犯罪的人开的，不仅没法去九州的大部分地方，甚至要是出了什么事执法队第一批调查的就是手持红证的人，平时也会对持红证的人多加盘查与限制活动范围。 另外，除了这三种通行证，还有一种黑证，指的是伪证，办理伪证的人一经被查到，就会被各大主城或宗门拉入黑证名单，被终身禁止进出该地方的宗门和主城，只有极少数的乡村地方才允许黑证的人进入。 还有，通行证也是有时效性的，过了时间就得再补办一次，不过补办的证不限补办的地点，新证还可以通用，也可以就地办理，不会有什么阻碍。 原主的通行证在一个月前就失效了，所以他想顺利出城就得要补证。 千烑去到办事处登记要办证，负责人告诉他要等一到二个时辰才能审核好，让他先在城里逛逛，于是他就走进热闹繁华的万宝区。 他刚一踏进这里，耳边就立刻充斥着各种叫卖声，像什么‘纳凉符，五块下品灵石三捆，凉得像是到了冬天’、什么‘瘦身膏，短短几天包你瘦成一道闪电’、还有什么‘大力符，用了之后一座山都举得起来’之类夸张得连广告法都管不住的词。 千烑找了家城里流量最大的‘友间’客栈，准备在这种地方探听点奇闻趣事。一般像是客栈这种地方，消息都是最好打听的。 刚一踏进客栈，他就感到有数道目光在打量自己，虽没什么恶意却还是令他感到不适。好在没一会儿这几道目光就移走了，仿佛只是为了确认有没有什么威胁才注视他的。 两名小二打扮的人见他进来，其中一个立马就迎上来露出职业微笑地说：“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找一张空桌，沏壶热茶，再炒几碟菜来。” “好嘞！” 小二高兴地应下，找了一圈在二楼给千烑找了张空桌，领着他上二楼空桌处坐下，给沏了杯茶后就去吩咐厨房炒菜去了。 现在这个点临近晚膳时间，一楼大厅的桌子已经被人占完了，二楼所剩的空桌也不多了，很快也被占光了。千烑庆幸自己来得巧，刚好能有位置独坐。 一杯暖茶下肚，清甜回甘的茶香在口腔中弥漫，耳边尽是各种人的聊天声，内容大多都是张三李四家长里短、哪里又开出灵石矿现在那边正在招工、某某家的女儿又被渣男骗了、某宗门得了什么异兽要不要去看看等。 就目前来看，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