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采访与蓄意接近

    准教令院学者、最好的酒馆女招待绮珊豪掷五万摩拉，在今夜宴请她的朋友们。

    “我的朋友，你终于考进教令院了吗？我还以为这会需要更长时间，总之，恭喜你！”她的老搭档埃尔凡如是说，“我多想留下来庆祝你的胜利，可惜这是上班时间。”

    绮珊道：“承你吉言，不过本年度的考试尚未开始。今天将大家聚集在一起，是为了庆祝璃月的海灯节。”

    “没错，大家都对这个节日十分好奇，尤其是哈勒敦，他的学姐就在研究相关课题，据说人已经到璃月港了。”

    哈勒敦叹气：“文献费、田野调研的旅费，因论派也只能这样申请经费了。唉，我的佳酿节该如何是好？我可不会喝酒啊……”

    埃尔凡：“现在锻炼也不迟啊，别忘了你可是在酒馆，嗯…来自森林的桃酒就十分适合新手！”

    绮珊兴奋道：“对成年人来说，饮酒也是海灯节必不可少的活动，埃尔凡，为我们上一壶吧！”

    “马上！女士。”去年的推销冠军先生得意一笑，往柜台走去。

    哈勒敦：“不过你一个人请客真的没问题吗？这里的消费可不低，虽说有工资，可你心仪的造船方向隶属妙论派，是有名的烧钱学派啊！”

    加扎里也说：“别怪学长没提醒你，单靠研究经费和奖学金，可是很难做出毕业设计哦。”

    绮珊道：“这个不用担心，实不相瞒，父母依然在资助我的学业；即使是今天这笔饭钱，也是来自长辈的‘压岁钱’。”

    “啊——真羡慕啊。不愧是岩神的国度，连父母都是如此的可靠且有钱。”

    加扎里：“确实，我家老头老太早就将我扫地出门了。”

    哈勒敦：“为了活下去，我已经在大巴扎卖了三年水果。”

    埃尔凡放下酒，惊奇道：“你们没听说过奥摩斯港的卡萨扎莱助学贷吗？好心的桑歌玛哈巴依老爷为教令院学者提供资助，不仅可以分期还款，结清时还赠送罐装知识。”

    来自因论派、对律法颇有研究的哈勒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买卖罐装知识会引来风纪官。”

    埃尔凡：“只要不给钱，那就不是买卖咯。”

    加扎里：“意外地没有毛病啊……”

    绮珊：“不过须弥人真的舍得把孩子赶出去吗？不怕他们饿死或者去做坏事？”

    加扎里道：“至少我的父母。他们并不关心我是饿死了还是画图猝死了，只是觉得我已经是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哈勒敦：“实不相瞒，我上上上届的学长研究沙漠历史，在为毕业论文调研的途中已经加入镀金旅团了，直到现在还是杳无音信。”

    绮珊：“啊这。”

    哈勒敦：“总之，即使成功考入教令院，我还是建议你不要辞了这份工作，毕竟总得出来兼职的。”

    加扎里：“虽然我还是觉得酒馆招待的薪水不够妙论派毕设的。”

    绮珊强笑道：“我们还是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吧！”

    埃尔凡：“嘿嘿，那我讲个八卦吧！当前炙手可热的那位代理贤者，你们知道他学生时代做什么兼职吗？”

    “是Sugar　Baby　哦——”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故事发生的场所。

    卡维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咖啡馆见面，比起强打精神的咖啡因，他认为芬芳馥郁的酒精更有助于谈话，来上一小杯进口蒲公英酒，妙论派的金色孔雀可以侃侃而言五个小时，足以让学弟受益匪浅。

    加了糖和奶的咖啡呈现出柔和的浅棕色，招待员的身影远去。学弟率先伸出右手：“初次见面，卡维学长。我的名字是艾尔海森，此次见面需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据实相告。”

    卡维站起来同他握手，感觉这位出身知论派的学弟过于严肃了，不过身体十分健壮，一看就是优秀的泥瓦匠预备役。

    “我从学长那里听说过你，艾尔海森，来自室罗婆耽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嗯，如果是想转专业的话，虽说两个学派有些差异，但这并非不可逾越。实际上，我导师的同门师妹的胞姐的前夫的现女友提出，历史文化背景下的建筑意象是构成风格的重要因素，研究不同历史时期的意象原型有助于从受众心理的角度把握形式，由此或可总结出一套新的设计评价方法。建筑虽被称为一门艺术，但是定量研究必不可少。知论派的严密逻辑加上适当的创意想象，学弟，我很看好你啊！”

    艾尔海森放下手中的读物，说：“感谢学长的提议，但我并没有改弦更张的想法。此次会面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完成一项职业访谈。关于学长在奥摩斯港的兼职的访谈。”

    兼、职。

    卡维傻眼了，但是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他。

    他恼羞成怒：“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要揍飞那个污蔑我的混蛋！”

    艾尔海森：“首先，经过我的调查，你确实在从事着某种名为『援助交际』的副业，所以不存在污蔑一事；其次，鉴于透露者的意愿，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此外，请记住这次访谈为有偿访谈，三天前，我已通过介绍人向你支付十万摩拉。”

    卡维崩溃道：“我把钱还你还不行吗！”

    艾尔海森将书本夹层的纸张拿出，向他展示署名处加盖的岩神印。

    “为了这次见面，我总共花了二十万摩拉。其中十万支付给学长、两万支付给介绍人，剩下的，我用它们购买了一份契约。虽说岩神的国度离这很远，但契约的力量似乎并未减弱……”

    卡维：“你是魔鬼吗？！”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请坐，学长。下面访谈正式开始。”

    “首先，我承诺采访中所获得的一切信息将被用于学术研究，如需发表，我将对受访者的个人信息进行模糊处理，以免对您的日常生活造成困扰。这一部分的条款已经事先写入契约，所以不必担心我会食言。”艾尔海森将契约收起，不知从哪掏出另一张纸，“第一个问题。受访者的姓名、年龄、性别等基础信息。请填这张表。”

    卡维心如死灰地接过纸笔，因为神游天外，还不小心碰到了艾尔海森的手。这个魔鬼的手指同他的心一样冰冷，金色孔雀的感觉没错，这位学弟果然是他讨厌的类型。

    “嗯，写得十分详尽。那么第二个问题。请问受访者从事『援助交际』有多长时间？这一年限在同行中处于何种水平？第二个问题请从行业平均从业年限的角度回答。”

    “从业年限？哈哈！”卡维嗤笑道，“兼职之所以被称为兼职，就是因为谁也说不准它的从业期限。某个人在十年前大赚一笔，也许就此收手了，总之在行业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十年后出来再干一单。这种情况下，你能断言他的从业年限是十年以上吗？”

    艾尔海森：“你在诡辩，阁下。我无意于一时意气的口舌之争，也请你放下偏见。”

    卡维气笑了：“到底是谁怀着偏见坐在这里？某人擅自侵犯他人隐私，打着咨询的旗号对前辈威逼利诱，到头来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艾尔海森：“在下并无此意，我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确保课题顺利进行。如果你对我的某些言行感到冒犯，那么我建议你系统学习一下商业社交和谈判学。”

    卡维：“艾尔海森，你——气死我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别以为付了钱就可以肆意践踏我的尊严，区区十万摩拉，不过是我兼职的零头，就连那些大叔都不敢这样和我说话！”

    艾尔海森开始记录：“嗯，很有价值的发言。十万摩拉只是零头，所以市场价至少是百万；主顾对受访者怀有基本尊重，这说明援交者有别于娼妓，性价值并非压倒性的唯一价值。所以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

    卡维没好气道：“当然是学术问题！那些大叔中的相当一部分都在教令院供职，可惜拿着巨额的研究经费，学术成就还不如我，哼，也不怕被风纪官找上门。”

    艾尔海森：“除了学者，你的主顾还包括哪些？”

    卡维：“别的不知道，但是商人，尤其是大商人，对我很是青睐。有好几次，这些家伙都忘了自己是来寻欢作乐的，转而和我敲定项目。奥摩斯港知名的桑歌玛哈巴依老爷包了我整整一个月，还说要资助我呢！所以说艾尔海森，奉劝你对我放尊重一点。”

    艾尔海森运笔如飞：“这么看来，『援助交际』带给你的不仅是金钱上的支持，还有人脉上的积累。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建筑师的本职吗？”

    卡维道：“那是当然！援助交际可不是为了在风月场所找一份工作，我敢打赌，八成的年轻人都是苦于教令院这该死的报销制度以及莫名其妙的奖学金分级。当然妙论派除外，我们只是单纯的入不敷出。”

    艾尔海森：“有很多妙论派的成员从事这个吗？”

    卡维：“人数超乎想象，据说连贤者的有力候选都在干这个——我不是说我自己啊。”

    艾尔海森揉了揉眉心，继续问道：“那么你是在什么时候开始通过『援助交际』赚钱？是否有人介绍？”

    卡维说：“我记得是升入教令院的第二年，可能是六年前吧，学姐介绍给我的工作，她还夸我风流倜傥，能够得到许多人的喜欢。”

    艾尔海森在密密麻麻的问卷纸上写下最后一行，合笔，随后抬起脸来：

    “最后一个问题。卡维学长，在提供性服务的过程中，你是否体验到强烈的性高潮？”

    被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卡维本该因为不礼貌的问询发怒，却莫名其妙地涨红了脸，憋出一句：“艾尔海森，我果然讨厌你……”

    面对学长愤而离去的背影，艾尔海森说：“感谢你的配合，再会。”

    桌面上两杯凉透了的咖啡已经开始沉淀，泛白的牛奶反上来，被辛勤工作一下午的学者饮尽。似是觉得不够，他端起面前第二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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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万没想到翻遍了须弥城找不到一个妙论派学者，只能将远在奥摩斯港的加扎里拉来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