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星宅 - 高辣小说 - 【古言】绘春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焱两下里纠结时,一只母鸡头一伸一缩地朝他走来,走几步,低下脖子啄草吃。

是养在院子里的母鸡,府中人说胡绥绥不见的那日母鸡也消失了,兴许是被胡绥绥带走的。

如今母鸡在此,说不定胡绥绥也在此。裴焱抱着一点希望,半弯了腰,学母鸡叫几声:“咯~咯咯~绥绥在此吗?”

问完话,裴焱觉得自己脑袋是进水了,否则怎会去与一只鸡通语,有空学鸡叫还不如学狐狸叫。

母鸡眨着豆大的圆眼儿,微开的尖嘴儿啯啅有声,裴焱问完话,它的鸡爪子一迈,拐个弯走了。

裴焱脑子里的水进太多,鬼使神差地跟上去,绕过一片小林,翻过一座山,再转折穿过一处瀑布。

山里四顾茫茫,杳无人迹可言。曲折数万武后,斜月渐向西,列星耀如炬,裴焱眼睛困了,形神疲惫,强忍困意继续走。

约略三更,母鸡带他来到一个湫隘的坏居。坏居周遭生长绿竹,杂以蓬颗蔓草,屋虽坏,光景倒是森秀。

定睛一看,只见有一只白狐下身盖着条破布,手上抱着一条香喷喷的rou脯,口衔小草,蜷缩在墙阴呼呼而睡。

裴焱见狐脸上欣喜之色可掬,疲惫一扫而空,轻轻嘬口叫唤:“绥绥?”

胡绥绥睁了眼,看见裴焱恍如做梦,口中衔着的草掉了。

抱rou脯而不惊避人的白狐狸,大抵只有胡绥绥这只狐狸。

胡绥绥欲起身,身子一动她且又缩起身子咈咈吹气:“好疼……”

“绥绥……”胡绥绥神色顿异,裴焱熄了火把上去,掀开盖在身上的破布,一股腥气扑鼻。

借璀璨的月光,裴焱看到胡绥绥受创的右槐骨,踝骨处夹着一个捕兽夹,血未凝住,有一阵没一阵从rou里冒出。

踩中捕兽夹,胡绥绥不敢幻人形,幻成人形只会加重伤势。

“怎的还受伤了呢?”见血出如濡,裴焱形如木偶,摸起秃得没几根毛的狐狸头,叹道,“别动了,我帮你拿走捕兽夹。”

裴焱徒手掰开了捕兽夹,陷入rou里的小夹齿脱离rou时又带出了一阵鲜血,他撕下一条布扎过流血的创口。

不管是掰开捕兽夹还是包扎伤口,胡绥绥都强忍不嘶。

没了捕兽夹的束缚,胡绥绥转瞬幻为人形,人气虽虚,那颗小脑袋却拼命往裴焱怀里钻,贪婪地嗅他身上的阳气。她抬抬受伤的腿,粉泪纵横道:“裴裴绥绥的毛团爪好疼,呜呜……”

裴焱身上有盛极的阳气,还有rou的香味,胡绥绥闻到新鲜的rou味,不禁解颐:“好香,是rou的味道,裴裴你是不是身上带了rou!”

胡绥绥数十日没吃rou,rou味十鲜,她嘴巴挂了一条银涎,两手扒拉裴焱的胸膛:“绥绥要吃rou。“

裴焱微微转侧脖颈,似有生气之意,没把带来的rou拿出来。

他酝酿着怎么找胡绥绥算账,可胡绥绥今日身上遄发的香气浑如百合,醇酽异常,闻之,骨散筋靡,掌不上脾气。

母鸡突然朝天咯咯叫了几声,胡绥绥没吃到rou,忽见鸡叫,数十天的委屈顿涌上心头。她直起纤腰,指着在四处乱走的母鸡,珠泪盈眶,以香唇挨擦裴焱嘴角,语直而壮地说:“人家母鸡meimei都下了快二十颗蛋了你才回来!回来就罢,身上还有别只狐狸的味道!呜呜……裴裴撇奴奴了。“

【有狐绥绥】14委屈头上叠委屈

刚刚有三只发情的狐狸在裴焱脚边蹭,胡绥绥鼻子灵敏,先后嗅到狐狸小玉,狐狸绿珠和狐狸翠翠的味道。

这三只都是漂亮的小狐狸,哪一只都比她漂亮,也不秃毛,胡绥绥潸然大泣,背过身揾泪,话都不在腹中编排:“原来母亲没骗人,裴裴果真要讨妾生子吗?”

若不是脚受了伤,胡绥绥会站在地上双足乱跺。

胡绥绥胡言乱语了一刻,肚子咕咕乱叫了还不肯停嘴。

“一讨讨三妾,裴裴你是要生几只猴儿崽子!”柔软的香唇不挨擦嘴角了,藏在唇里的玉齿咬上裴焱的下唇,直咬破了皮,咬出一颗颗血珠子。

裴焱转了一个念头,从包袱中翻出一个大鸡腿塞进她嘴里:“吃rou。”

鸡腿rou滑嫩,胡绥绥吃一口就停不下来,吃到一半,母鸡从她跟前高傲走过。

胡绥绥眼花,神智不清,以为母鸡少了一条腿,剩一半的鸡腿怎么也吃不下。她把鸡腿还给裴焱,放出张牙舞爪的神气扑进裴焱怀里又哭了,说:“裴裴你怎么可以把母鸡meimei的腿砍了,你吃人家的蛋还砍人家腿,太过分了你。”

胡绥绥油花花的手和油花花的嘴一并擦在衣襟上,裴焱无奈,抓住胡绥绥的手腕,掰过胡绥绥的脸,说:“瞪大你的狐狸眼看看,你这只母鸡meimei用两条腿在地上走得好好的。”

胡绥绥睁开眼皮,盈眶的眼泪遮瞳子,眼前事物朦胧看不清。她眨掉几滴眼泪,事物才一点点清晰起来。

树上掉下来一片叶子,母鸡迈开两腿,扇翅跑去。胡绥绥噗嗤一声笑了:“我就说,母鸡单腿怎么走路……嘿嘿……”

胡绥绥缩在怀中,人极玲珑腻人,就一小小的团儿,裴焱不用膂力就能轻而易举抱起她。

周遭没有能歇息之处,马儿离自己有万武之遥,今晚只能露宿山里。坏居虽坏,至少有墙有顶,不用沦落到吃晨露的惨状。

哭过以后容易入睡,胡绥绥头顶压着一尊睡神,剔不开眼,裴焱抱着她走来走去,她当是在睡摇床,困意渐渐加深。

“回家吗?把母鸡meimei也捎上,她是我的计时器。对了,墙角下还有它昨日新下的蛋,加上之前的一共十九颗蛋,也要捎上。”

裴焱不管胡绥绥说什么,走进屋子坐下后问:“绥绥为什么离家出走,为什么来黄草山吃草?”

“母亲骂绥绥,表妹打绥绥,她们还不给绥绥吃饭……”胡绥绥半睡半醒,带了哭腔朗然回道,“还将绥绥关在幽室之中,罚绥绥抄佛经,绥绥病了不给延医,绥绥不走就死在府里了。”

胡绥绥喜冷畏热,四月穿着薄衫露锁子骨也没有冷意。裴焱低头,鼻子触到秀发上有残花清香,不禁就有了淡淡的笑痕。但当胡绥绥说程清打她时,四两红rou揪成了一团,他脸上的笑痕眨眼消失一半,问:“如何打你?”

胡绥绥嚅忍,裴焱扬她下颌,吐温言慰藉:“莫怕,与我说说。”

“折柳打绥绥,见血才停。”

“打哪儿?”

“手掌心。”

胡绥绥抬起腕白肤红的左手,摊开手掌,只见上面交错几条红中带紫的鞭痕。

“为何?”裴焱见伤悱恻,笑痕净尽,只有阴郁,臂上加力抱紧胡绥绥。

此时二人像扣了环,胸挨胸,肚贴肚,亲密无间。

柳条有小拇指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