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花洒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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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情绪积累到一个极点，几乎要外溢。 这点异常，在她给顾羡扬送更改后的合作文件时，没能完全藏住。 顾羡扬大笔一挥，签了自己的名字，在女孩要把合同收回一份的时候，压住了纸张。 “顾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念玥轻笑，她临时戴上的平光眼镜并没有很好地遮住黑眼圈。 “这份合作让你压力很大吗？”顾羡扬抬眸，漫不经心道。 念玥点头，后又摇头，“适当的压力可以转化成动力，我虽然没和顾先生这样大体量的设计师合作过，却也接触过其他潮玩品牌，了解销售模式和全套流程，期待合作愉快。” 顾羡扬抬手摘下眼镜，“都熊猫眼了。” 念玥往后退了一点，“这个倒不是因为合作，我只是最近没怎么休息好。” 顾羡扬狐疑地皱眉，“是么？” 他压着合同的那只手，仍未撤离。 念玥轻叹一声，“顾先生不必担忧，我的私事不会影响到合作的。” 他抬眉，“什么私事？” “这个，不在合同范围内，我拒绝回答。”念玥顶着一双化妆品都遮不住的黑眼圈，与之对视。 “要是我非要知道呢？毕竟，我也要确认合作方是否有足够的心力去完成推广与线下销售事宜。” 念玥闭了闭眼，索性简单提了一下店长培训的事情，而顾羡扬得到意料外的答案，便也松了手。 顾羡扬将画笔丢到桶里，“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开口就行。” “不用了，给您添麻烦了。”念玥收回属于她的那份合同，鞠躬致谢后，便离开了顾羡扬的房间。 屋内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死寂，顾羡扬看着画架，纸上一根黑色线条简单地弯曲，有些微女孩的神韵。 他哪怕逼问，也只能问个大概。 她对贪狼，却毫无保留，真以为那家伙是什么好东西么…… …… 念玥几乎是逃回房间的。 回屋后才一拍脑袋——眼镜落在顾羡扬那儿了！ 太尴尬了。 私事和公事混在一起，本就不是一件好事，现在还把东西落在他那儿…… 太不从容了，简直社死。 好在……这位画师，没有那么上纲上线。 看起来，合作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她松了口气，现在等顾羡扬新系列的第一批工厂打样出来，就可以开始预热了。 应该不会错过年终大促。 铃—— 求助铃突然响起。 念玥把合同放进保险柜，接通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妖精旅店后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念女士？” 电话那边传来略显迟疑的声音。 “是我，蒋先生，您那边出什么事了吗？我听到了很大的水声。” “是这样的，我本来想洗澡，但是花洒……突然疯了。” “那我马上通知维修员，在他到之前，我先过来看一下，可以吗？” “可以，谢谢了。” “应该的。” 对面挂断了电话。 念玥拎着工具箱，小跑着到蒋南星的房间门口，叩开了他的房间门。 蒋南星还裹着浴袍，发尾沾着一点泡沫，湿湿嗒嗒地往下滴水，跟直接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花洒仍在房间里蛇一般地舞动，水花四溅。 念玥走进浴室，检查了一下出水口，确定是花洒的问题，便先关了水，将花洒头拆下，剪掉漏水部分的管子，再接回去。 打开水龙头，出水正常。 “蒋先生，花洒暂时能用了，您先处理一下，一会儿维修员来了，会换一套新的。” 念玥拎着工具箱，拧了一下湿透的衣服，准备离开。 蒋南星不急着洗掉头上的泡沫，他眉眼低垂，神色不明，“花洒经常坏么？” 念玥笑笑，“那也没有，不过百年间也会坏几次，我就自己先学了点，好应对突发事件。您放心，花洒会定期更换的，不是一直用到坏的。” 蒋南星应了声，修长的指尖轻触念玥的外套，刚才溅到的水全都消失无踪。 “谢谢！” “别客气，我先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再来开门。” 蒋南星说道，关上了浴室门。 挺奇怪的，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问题，居然挂着泡沫等她。 会着凉的吧，但蛇是变温动物，她也没怎么接触过，喝姜汤有用么？ 念玥直接给后厨打了个电话，又将珍藏的几套高级浴袍拿出来，准备作为补偿。 她内心给这个花洒牌子记了一笔，蒋南星住进去前才换的花洒，这么点时间就坏了，看来下回不可合作。 四十分钟后，姜汤到了，维序员到了，他熟练地更换了花洒，尔后看向念玥，欲言又止。 念玥跟蒋南星再三道歉，又把赔偿礼品送上，才送维修员离开。 维修员走到自己的车边，忍不住回头道：“这个花洒不是自然老化的，磨损痕迹应当是……使用不当或者……这话我不能接着说了，祝您，万事胜意。”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谢谢师傅。”念玥说着，目送维修员离开。 她微微低头，疑惑不解，这些天她好像没有得罪蒋南星吧。 她不认为大妖会让其他妖物闯进房间搞破坏，所以这件事应该是蒋南星自己弄的。 他为什么要对无辜的花洒下手？ 念玥挠头，这些天，她有得罪他吗？ 莫非是因为烙印——让他感觉到她过于混乱的生活了吗…… 可他们本来就不熟，蒋南星完全可以把烙印收回去，也好省得双方都尴尬嘛。 真是搞不懂。 还是冷处理比较好。 夜晚，念玥坐在旅店后门的树杈上，静静地吸食月华。 最近她的妖法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但离成为大妖，拥有无限接近于永恒的寿元，还差了一大截。 正好提升过快也不是好事，万一造了杀孽，把雷劫引来，那可得不偿失。 “你又看风景呢。” 冷不丁的，旁边冒出一个男声，念玥脚下不稳，差点掉下树去。 她疑惑地看向旁边，穿着黑白条纹睡衣的蒋南星正望着月亮，溶溶月色照在他身上，仿佛照在天神在人世间的雕塑上。 “蒋先生也看月亮啊？”念玥定了定心神，把到嘴边的安全提醒咽了下去。 毕竟，他们两个，她掉下树的可能性大一点。